第138章 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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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云天、莉莉丝、苏婉、白芷（需要照顾云天）、艾拉（出于研究需要，而且奥古斯都似乎默许了她暂时留下观察）以及裘老和阿穆尔登上了汐那艘奇特的木舟。 巴顿则带领游骑兵和夜璃、泠等人，以及心不甘情不愿的奥古斯都及其手下，沿着汐指示的另一条狭窄陆路通道撤离，约定在出口汇合。 木舟无桨自动，逆着水流，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悄无声息地滑入黑暗的河道。汐站在船头，手中木杖散发出柔和的蔚蓝色光芒，指引着方向，同时似乎也在安抚着躁动的河水。 莉莉丝紧挨着云天坐下，故意挤占了大部分空间。苏婉则安静地坐在另一侧，默默调制药剂。 艾拉好奇地打量着木舟和汐，忍不住开口问道：“汐女士，您说的‘母亲之河’是指这条地下河吗它似乎蕴藏着巨大的生命能量……” 汐回头看了她一眼，对这个戴着眼镜、充满研究欲的女孩并不反感：“你可以这么理解。但它远比你看得到的更广阔、更深远。它是西漠地下脉络的主干之一，也是滋养万物的生命之源。至于那些能量……哼，若不是某些蠢货胡乱挖掘，惊扰了地脉，引来了污染，它本该更加蓬勃。” 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来路方向，显然指的是深锲氏族。 木舟在黑暗的河道中快速穿行，七拐八绕，经过了许多岔路口。汐似乎对这里极其熟悉。 突然，她脸色微微一变，木杖上的光芒收敛：“小心，前面有东西堵住了……不是深锲，也不是沙之眼，是……‘它们’被惊动了。” 话音刚落，只见前方河道的水面下，突然亮起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幽绿色的光点！同时，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无数甲壳摩擦的窸窣声从四面八方的岩壁上传来！ “是蚀骨岩蝎！还有溺亡水鬼！”阿穆尔小脸煞白地惊叫起来，“它们平时只待在最深最暗的废弃河道里……一定是刚才的震动和能量波动把它们引出来了！” 只见水面下，无数拳头大小、甲壳坚硬、长着巨大螯钳和毒尾的幽绿色蝎子如同潮水般涌来！而两侧的岩壁上，则爬满了皮肤惨白浮肿、眼睛只剩空洞、不断滴着水草的黑影——正是那些溺死于地下河中的怨念凝聚而成的水鬼！ 这些东西单体实力或许不强，但数量极其恐怖，足以淹没任何闯入者！ “准备战斗！”莉莉丝周身火焰腾起，苏婉也握紧了蜃楼珠。 然而，汐却拦住了她们，嘴角反而勾起一丝跃跃欲试的笑容：“别浪费力气。正好，让姐姐给你们露一手，什么叫真正的……河流之力。” 她将手中木杖高高举起，口中吟唱起古老而空灵的歌谣，那并非大陆通用语，而是某种更接近水元素本质的语言。 随着她的吟唱，整条地下河仿佛活了过来！湍急的河水在她面前汇聚、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轰鸣作响的漩涡水龙卷！那水龙卷并非简单的物理攻击，其中蕴含着磅礴的生命能量和汐的意志！ “母亲之河，请涤净这些污秽！” 她娇叱一声，木杖猛地向前一挥！ 那巨大的漩涡水龙卷如同咆哮的水龙，猛地冲向前方的蝎群和水鬼！ 嗤嗤嗤——！ 那些凶猛的蚀骨岩蝎一碰到水龙卷，瞬间就被其中蕴含的生命能量净化了体内的污秽邪气，变得茫然失措，然后被狂暴的水流冲得七零八落，晕头转向。 而那些溺亡水鬼则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如同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化作缕缕黑烟被水流冲散！ 仅仅一击！清理出了一大片通道！ 汐微微喘息，额头见汗，显然这一招对她消耗也不小，但她脸上却带着畅快淋漓的笑容，回头冲云天挑了挑眉，带着一丝野性的炫耀：“怎么样姐姐厉害吧” 那眼神中的挑逗和自信，配上她湿漉漉的野性美，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莉莉丝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小声嘀咕：“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玩水嘛……” 苏婉则默默记下了汐施展法术时的能量波动频率。 云天看着前方被清空的河道，又看了看汐那自信明媚的笑脸，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了点头：“很厉害。多谢。” 能得到云天的肯定，汐似乎更加开心了，笑容越发灿烂。 然而，就在木舟即将通过这片区域时，异变再生！ 一道极其隐蔽的、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阴影，如同毒蛇般从水底激射而出，目标直指船上的云天！那速度快得惊人，甚至连汐和夜璃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那阴影散发出的气息，冰冷、死寂、纯粹，与之前的寂灭生物截然不同，更像是……专业的杀手！ 一直看似虚弱的云天，眼中寒光骤然爆闪！ 他甚至没有起身，只是并指如剑，对着那道阴影袭来的方向，轻轻一划！ 一道细微却无比凝练的灰白色丝线，仿佛切割了空间，悄无声息地掠过。 噗嗤。 那快如闪电的阴影猛地一僵，随即从中间整整齐齐地断成两截，掉落水中，显露出本体——那是一只通体漆黑、仿佛由阴影凝聚而成的、形态诡异的螳螂状生物，此刻已毫无声息。 秒杀！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那阴影生物断成两截掉落，众人才反应过来！ 船上一片寂静。 莉莉丝和苏婉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看向云天的目光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才发现，这个一直看起来虚弱的男人，体内竟然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那瞬间爆发出的冰冷和杀意，让她这个常年在危险水域巡游的人都感到心悸！ 艾拉更是吓得手里的平板都快掉了，结结巴巴道：“空、空间切割！不对……是极致的秩序之力抹杀了它的存在基础！这、这怎么可能……” 云天缓缓收回手指，脸色似乎又苍白了一分，但眼神却依旧平静，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蚊子。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那阴影生物的残骸，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似乎被吓到的汐。 “看来，想我死的……不止明面上那些。”他轻声说道，语气却冷得让周围的水汽都仿佛要凝结。 汐看着他那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先前那点炫耀和挑逗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探究欲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被强者吸引的战栗感。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要危险和神秘得多。 木舟再次恢复平静，向前驶去，但船上的气氛，却变得更加微妙和复杂起来。新的盟友，新的敌人，以及男主那不经意间展露的、足以震慑全场的恐怖实力，都预示着接下来的路程，绝不会平淡。 木舟在汐的操控下，如同游鱼般在错综复杂的地下河道中穿梭，将那片布满蝎群和水鬼的死亡区域远远甩在身后。 船上的气氛却久久未能平静。 汐不再像之前那般随意挑逗，她操控木杖的手稳如磐石，墨蓝色的眼眸深处却不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瞥向那个重新闭目调息、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男人。 那轻描淡写的一指，那切割阴影的灰白丝线，以及其中蕴含的、令她灵魂都感到战栗的绝对秩序与冰冷，彻底颠覆了她对“虚弱”的认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