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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 前文书说到，赵大胆贪功冒进，挖开了地下的食尸鼠窝，引得千万鼠潮爆发，整个工兵营陷入了灭顶之灾。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都别慌！往我身后退！给‘老黄’腾场子！” 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压过了现场的嘈杂和惨叫。 只见李采臣不知何时站在了一块高耸的巨石之上。他没拿枪，也没拿量天尺，手里却拎着那个一直没离身的黑布笼子。 他神色淡定（虽然腿也有点抖，但这逼必须装圆了），一把掀开了黑布罩子，打开了笼门。 “老黄！别端着了！赶紧的，看来活儿了！这一票干漂亮了，回家让你嫂子赏你只烧鸡！” 随着李采臣这一声吆喝，笼子里慢悠悠地钻出来一个小东西。 那是一只身形修长、毛色金黄、穿着件孩童花马甲的黄鼠狼。 正是咱们李府的护院——黄老二（黄大仙）。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鼠潮，若是普通的猫狗早就吓尿了。但这黄二大爷是谁那是成了精的仙家！ 它人立而起，两只前爪背在身后，迎着风，小眼睛一眯，胡须抖动，露出一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的宗师派头。 它看着底下那群不知死活的耗子，眼中满是不屑。 那是来自血脉的压制，是猫看耗子的眼神，是祖宗看孙子的眼神。 “吱——！” 老黄冲着涌上来的鼠潮，短促而尖锐地叫了一声。 这一声并不大，但却像是有魔力一般。 冲在最前面的几百只红眼巨鼠，听到这声音，竟然真的齐刷刷地顿住了脚步，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那是源自基因深处的恐惧！ “有门儿！” 李采臣大喜，一拍大腿： “老黄！上才艺！给这帮孙子来个狠的！” 它深吸了一口气，那原本干瘪的小肚子，肉眼可见地鼓了起来，像个充气的皮球。 然后，它猛地转过身，动作灵活地撅起屁股，对准了下风口那密密麻麻的鼠潮。 在全场几百双惊恐目光的注视下—— “噗————————！！！” 一声悠长、响亮、甚至带着颤音和回响的屁声，响彻了整个黑风口山谷。 紧接着，一幕足以载入北平灵异史册的画面出现了。 一股浓郁的、浑浊的、肉眼可见的枯黄色烟雾，从老黄的屁股后面喷薄而出！ 那烟雾借着山谷的风势，迅速扩散，如同一颗生化毒气弹爆炸一般，眨眼间就覆盖了半个工地！ 那味道…… 怎么形容呢 如果说刚才的尸臭是让人想吐，那这股子味儿，是让人想死。那是把一万颗烂蒜、一千个臭鸡蛋和一百双穿了十年的胶鞋放在一起煮沸了的味道。 辣眼睛！呛嗓子！钻脑仁！ “咳咳咳！救命啊！毒气弹！” 站在下风口的几个工兵，虽然离得老远，还戴了防毒面具，此刻也被熏得眼泪直流，头晕目眩，那是真的“上头”。 但最惨的，还是那群老鼠。 黄鼠狼的屁，那是它们保命和捕猎的绝招，含有特殊的神经毒素。 那黄烟所过之处，原本凶残无比、见人就咬的巨鼠们，动作瞬间变得僵硬无比。紧接着，它们开始像是喝了假酒一样，在原地转圈、抽搐、翻白眼、口吐白沫。 “啪嗒、啪嗒、啪嗒……” 一只接一只，一片接一片。 仅仅过了不到半分钟，那汹涌澎湃的黑色浪潮，竟然奇迹般地……停滞了。 成千上万只巨鼠，像是被收割的麦子一样，整整齐齐地躺了一地，四脚朝天，在那儿抽抽。 整个世界，安静了。 只剩下黄二大爷站在巨石上，得意洋洋地抖了抖毛，深藏功与名。 “神……神兽啊……” 顾振庭从指挥车里探出头来，看着这一幕，震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带兵打仗这么多年，见过大炮轰的，见过刺刀拼的，就是没见过……拿屁崩的！ “都愣着干嘛！” 李采臣捂着口鼻，瓮声瓮气地吼道： “趁它们晕了，赶紧给我铲出去烧了！没死的补一铁锹！别等着过年了！” 工兵们这才如梦初醒，看着那只神气活现的黄鼠狼，眼神从恐惧变成了崇拜，那简直是把它当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一时间，铲子飞舞，火光冲天。 那些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食尸鼠，此刻成了待宰的羔羊，被一铲子一个拍扁，然后扔进了火堆里，发出一阵阵焦臭味。 顾振庭虽然也被熏得晕头转向，但他反应极快，立刻对着身边的副官大喊： “快！传令下去！封锁现场！对外就说是……是地下的毒瓦斯泄漏！所有人戴好防毒面具！绝不能让外界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一波配合，天衣无缝。 两个时辰后。 鼠潮终于被清理干净。虽然有不少工兵被咬伤，但好在李采臣用香灰水给大家清洗伤口，算是稳住了军心。 那个喷出老鼠的黑洞，也被工兵们挖开了，变成了一个直径五六米的大坑。 众人围过去一看，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在那深坑底部，露出来的并不是岩石，而是盘根错节、粗如水桶的黑色物体。 起初大家以为是蟒蛇，但仔细一看，那是树根！ 这些黑色的树根像是活物一样，彼此纠缠，甚至还在微微搏动。有些细小的根须上，竟然还挂着不知哪个朝代的死人头发和破烂衣物。 “我的天爷……” 雷三爷跳进坑里，颤抖着手摸了摸那树根，脸色大变，声音都在发抖： “乱葬岗上寸草不生，全是死地，地下哪来这么大的根这树得成精了吧” 他猛地抬头，看向李采臣： “李爷，这是……鬼木！是千年的阴沉老槐树的根！” “树根包棺，必有妖孽！” 李采臣眯起眼睛，看着那些仿佛血管一样搏动的黑色树根，手中量天尺往地上一杵，震起一片烟尘： “管它是鬼木还是妖树，既然露了头，那就别想藏着！” “挖！顺着根往下挖！” “我倒要看看，这鬼木底下，到底裹着个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