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倭寇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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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沿海的季风带着咸腥的湿气掠过闽浙海岸时，一艘挂着黑色骷髅旗的三桅快船正像幽灵般滑入台州湾。甲板上，赤着上身的浪人王佐藤信长用猩红的舌尖舔过刀疤纵横的脸颊，望远镜里那座正在扩建的华国军寨让他发出野兽般的低笑。 将军，华国猴子果然在造船。副将小野次郎单膝跪地，呈上从渔民尸体上搜出的图纸残片。泛黄的宣纸上，新式福船的龙骨结构清晰可见，却被佐藤一把揉碎在掌心。 三个月前他们连渔船都不敢出港。佐藤将望远镜狠狠砸在船舷，青铜镜筒撞出刺耳声响，现在想学着破天荒们的样子舞刀弄枪他踩着满地酒囊踱到船首，望着远处正在夯筑的岸防炮台，突然拔出太刀劈向身旁的桅杆。 木屑飞溅中，碗口粗的杉木竟被拦腰斩断。二十名赤裸上身的浪人同时拔刀出鞘，刀光在烈日下织成一片森冷的光网。 告诉各船 captain（船长），佐藤用生硬的汉话嘶吼，唾沫星子溅在海图上标记的军寨位置，今晚血洗石浦港，把那些新铸的铜炮给破天荒扔进海里！ 暮色四合时，石浦港的渔人还在修补被倭寇凿穿的渔网。老渔民陈阿婆颤巍巍地将最后一缕麻线穿过针眼，突然看见海平面腾起密密麻麻的帆影。那些挂着血色灯笼的船只像一群嗜血的鲨鱼，劈开金色的晚霞直扑而来。 倭寇来了——！凄厉的呼喊撕破渔港的宁静。正在巡逻的百户张猛猛地将酒葫芦砸在礁石上，拔出腰刀吹响牛角号。寨墙上刚安装好的弗朗机炮还没来得及校准，倭寇的火箭已经拖着红光窜上夜空。 佐藤亲自率领的鬼头船队在涨潮时分撞碎了简陋的木栅栏。当他踩着跳板踏上码头时，脚下的青石板还残留着晒盐工人的体温。三名挥舞倭刀的浪人被城头射出的箭雨钉在地上，他却毫不在意地踩着尸体前进，刀鞘里的太刀正发出饥渴的嗡鸣。 找到那门红夷大炮！佐藤一脚踹开军械库的木门，却被眼前景象惊得后退半步。空荡荡的库房中央，二十个披着重甲的华国士兵组成方阵，手中的狼筅在火把映照下如刺猬般张开铁枝。 队正李定国的吼声震落了房梁上的灰尘。二十支铁铳同时喷吐火舌，冲在最前面的倭寇像被无形巨手拍中，浑身血洞地倒飞出去。佐藤挥刀劈开呼啸而来的铅弹，刀锋与弹丸碰撞的火花照亮他狰狞的面容。 这场混战持续到月上中天。当佐藤的船队满载着劫掠的物资撤离时，石浦港已是一片火海。李定国靠在断裂的寨门上，看着倭寇用铁链拖走那门尚未组装的红夷炮，鲜血顺着被砍断的左臂汩汩流淌。远处海面上，倭寇的旗舰正用华国工匠新铸的铜炮轰击着逃难的渔船，爆炸声中夹杂着浪人得意的狂笑。 消息传到京城时，破天荒正在钦天监查看水师舰船的星象图。当八百里加急的塘报摊开在紫檀木案上，他修长的手指猛地攥住了那卷写满血字的宣纸。 石浦港守军三百，歼敌八十，失红夷炮一门。兵部尚书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余光瞥见年轻帝王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御案上的青铜镇纸突然炸裂，碎片飞溅到鎏金香炉上，撞出刺耳的脆响。 邓沧海呢破天荒的声音冷得像腊月寒冰。 邓将军已率福船舰队南下，预计三日后抵达舟山。 传旨，帝王突然将塘报掷向烛台，火苗舔舐着那些屈辱的文字，命邓沧海按兵不动，着戚继光即刻从神机营调两千鸟铳手驰援浙东。他走到悬挂的海图前，朱砂笔重重圈住倭寇盘踞的普陀山，告诉佐藤信长，朕的水师不是用来打鱼的。 三日后的普陀山倭寇巢穴，佐藤正用华国工匠的颅骨饮酒。当亲兵呈上从信使身上搜出的密信，他看见宣纸上只有猩红的八个大字：水师将至，玉石俱焚。浪人王突然爆发出惊天狂笑，将酒碗狠狠砸在刻着骷髅图案的祭台上。 把所有能用的船都派出去！他扯开胸前的和服，露出盘踞在胸膛的青色鬼面纹身，让华国皇帝看看，谁才是这片海的主人！ 夜色中的舟山群岛，邓沧海站在镇海号福船的艉楼。二十艘崭新的主力舰正在装配最后的炮门，工匠们用铜锤敲打炮耳的声音此起彼伏。当戚继光率领的神机营在普陀山登陆时，他们看见倭寇的船队正像黑云般从各个岙口涌出，密密麻麻的帆影遮蔽了半个天空。 将军，是否迎敌副将指着远处海面上飘扬的骷髅旗。邓沧海却举起望远镜，久久凝视着倭寇舰队中那艘拖着红夷炮的旗舰。 传令各舰，他缓缓放下望远镜，声音平静得像无风的海面，升满帆，占据上风位。 朝阳跃出海面时，两支舰队在六横岛海域相遇。破天荒派来的监军站在桅杆了望台，看见邓沧海亲自校准的主炮喷出浓烟。当三十斤重的铁弹撕裂佐藤旗舰的船舷，那门被劫掠的红夷炮突然带着半截甲板飞向空中，在晨光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