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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我们刷锅吧。”茁满咽下嘴里的饭菜，还是笑着对李老婆子说。 李老婆子赶紧摆手，“这可不敢！你们知道咱们用的是什么锅吗铁锅，除了厘正家就咱们家才有的铁锅，还是阿苗找了县城的人才能去铁铺让人打的。”李老婆子自从用过铁锅，觉得饭菜也香了，还省柴火了。还是陈苗这小丫头有本事，能让县城的那个大掌柜喜欢她，不光家里的猎物都能卖给他，像铁锅这样珍贵的物件也能帮忙置办上。 也不怪李老婆子这样宝贝这口铁锅。现在铁的产量还不算高，所有的铁矿都还属于国家管控，私自开采被抓到可是要灭族的。 陈苗也很奇怪，梁太宗怎么也是个了不起的穿越者，都做了那么多的事了，为什么没有提高盐铁的产量。现在大梁的盐铁都还是从金国那边来的，所以盐价和铁都还是挺贵的。 “婆婆，我吃完了。”茁招把最后一口馒头在碗底扫了一圈，把碗壁上挂着的汤水沾干净，塞进嘴里。 李老婆子等茁满也把最后一嘴吃了，抓了一把草木灰，把有点油的盛菜的碗要用草木灰才能洗干净。 “好了，你们快回自己的房间吧。”李老婆子赶走五个茁，麻溜的收拾完厨房，烧上一大锅水。 王永好这时候进来了，她听到李老婆子在小声蛐蛐五个茁，说他们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 “婶娘，”王永好叫了一声，李老婆子丝毫没有背后说人被抓包的窘迫感，“我跟您舀洗脚水，您老先休息吧。” “你听到了不是我老婆子心里恶毒，见不得你们养一起子乞儿。你看他们五个，一顿饭能造咱们以前一天的饭量，今年虽然有了番薯，但是这地里的收成也养活不了这么多人啊。而且阿斗还把人都送去上学堂，有那钱还不如好好培养阿苗，这丫头聪明能干着呢。好娘，你可别跟别的村里媳妇一样，以为生了闺女就是生了个赔钱货。我跟你说，闺女养好了以后有你们享福的。”李老婆子对陈苗的喜欢跟陈斗和王永好这亲爹亲妈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老两口这两年攒的体己都偷偷塞给陈苗了。 “话又说回来了，你跟阿斗还年轻，抓紧再要两个，我跟你达达还能帮你们带带孩子。阿苗还是要有自己的亲兄弟姐妹的。”说着李老婆子看向王永好的肚子。 王永好摸摸自己的肚子，不是她不想，但怀不上她也没办法。她咽下泛到心头的酸涩，轻声跟李老婆子解释，“婶娘，正是想着阿苗一个人，她给自己找了哥哥弟弟，我跟他爹当然同意。五个孩子也在家好些日子了，都是好孩子，对阿苗也是好的。我跟阿斗既然做了人家的义父义母，总是想让孩子们都学好，读书能明理，以后他们安身立命也有底气不是。” “说是这么说，老婆子总是心疼你们养了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还要再养五个多余的。”李老婆子知道他们是真的心善，但愿老天爷对善人好点吧。 “婶娘，您这么说我可是要难过伤心了。您跟达达就跟我们的亲生爹娘一样，可别这样说自己。您想啊，他们五个是我们的义子，那就是您跟达达的亲孙子，他们以后也会跟阿苗一样孝顺您们的。”王永好拍拍李老婆子的手，“水要滚了，我给您把水端过去。” 李老婆子推辞不过，就满脸是笑的在王永好的服侍下洗了手脸，烫烫脚。 “婶娘，您别担心我们，也别担心我们会亏到了阿苗，是不是亲生的，我们心里总是明白的。”王永好帮李老婆子把被角掖好，在她耳边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李老婆子终于松了一口气，“你明白就好，好的都要给我们阿苗就好。” 王永好出去后又叫了孩子们出来自己端水盆洗漱。 五个茁有一个大盆子，陈苗跟陈斗共用一个小盆子。 古代农家都是一个盆，又是洗脸，又是洗脚，还要洗菜洗衣服。 但是陈苗还不会说话的时候，谁要是敢用同一个盆子给她洗脸洗澡洗小屁屁，她能干嚎一天不带停的。 所以陈家盆子很多，都是那种便宜的粗陶的。看看谁家跟他们陈家一样，一堆的盆子，各有各的用处，盆子上面还刻了字，避免用错了。 这天以后，五个茁发现李老婆子见到他们不再一脸的褶子了，也不会盯着他们吃饭了。家里唯一还把他们当外人的人，对他们不设防了，五个茁彻底的融入了陈家。 祁东岳回到兴元府，天已经凉了。 利州这边秋日本就短，今年秋天又比往年来的早了些日子。祁东岳本来是想先去仁义村看看玉米的，但是凤翔府和临兆府那边的探子传来消息，今年金人似乎有点蠢蠢欲动，既想南下打草谷，还想占领利州西路一片的土地，祁东岳要早做准备，大梁的国土，不能在他手里丢掉一分一毫。 陈家今年冬天又种了冬小麦，村里人今年有余力，也跟着多种了几亩的冬小麦。 忙完了地里的活，陈苗跟赵逢春又进山了两次，接下来十天半个月的两人不会再进山了。 闲暇的时候赵逢春就会出远门，反正他常年住在山里，仁义村的人不到陈家是没有机会遇到他的，所以赵逢春不再山上对任何人都没有影响，就是陈苗不时的会想一下师父，练武就练的更起劲了。 山上冷了，陈宿也收拾了书籍衣物回到山脚下的家里。 他的房间五个茁给他打扫的干干净净。 陈苗收了她那一小片的花生，把不饱满的挑出来让王永好给炒熟了，剩下的都晒干剥了放到干燥的地方储存起来，明年继续培育种子。 陈宿一回来，陈家读书声日日不断。他还听说了陈苗要造纸，就讨来她写的造纸的方子，觉得有趣，便也想一起造纸。 有了陈宿的加入，陈苗便撒手不管了，陈宿去了县城和府城的书肆找其他书中写的造纸方子，那些独家的技艺书本上没有，但是那些已经传开的方子书本上倒是会有一些。他收集了不少，回来的时候向王永好讨要了一些破棉布，洗干净搅碎了一起泡进孩子们泡的树皮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