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了，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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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空山和许仲捂着肚子走向会合的地方，沿途闻见香味、看到小摊上的吃食，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早上起的太早，空腹走了四个小时，昨天晚上又只吃了稀饭配煎蛇段和水煮野菜。 许空山两眼发花，魂都被香喷喷的肉包子勾走了。 “滚滚滚！你们再来吃白食，我可报官了啊！” 包子摊老板一看两人闻着味就飘了过来，当场叉腰骂道。 尤其许空山，被瞪了好几眼。 许空山：“……” 他可将这辈子都没受过的委屈，吃过的苦头，都遭了个遍。 许仲拽着他赶紧走：“刚刚太饿，都忘了这家包子摊被你吃过好几次霸王餐，一吃就是好几蒸笼，报官几次，捕快都来了几次，强摁着你给他家干杂活呢。” “就干杂活”许空山默默回头望了一眼。 干些杂活换几蒸笼肉包子，还挺划算。 许仲无语了：“那是前几次，这次再敢吃霸王餐，就得进大牢了。” 许空山垂头丧气，被拽到会合的地方，就见许悦溪三人蹲在一个阴凉的角落，正慢吞吞吃着包子。 许空山和许仲下意识加快脚步走近，到了母女三人面前，两人同时咽了口唾沫，屏住呼吸不去闻包子的香味。 “草药卖了吗没被欺负吧我们这边……情况不怎么理想。” 许仲苦笑了一声。 程瑶转过身，露出空空的背篓，笑着分别塞了两个包子给许仲和许空山： “快吃，吃完我们去买摆摊需要的东西。” 许仲望望手里的包子，推了回去，顺手接过程瑶背后的背篓：“我不饿，你们吃。” 许空山诧异回头看了他爹一眼，迟疑了下，默默拿过一个包子，将剩下的那个递给许凝云。 “我也不怎么饿，我和爹分一个就行。实在吃不下了，留着晚上吃也行。” 程瑶还能看不出他们父子俩是个什么心思：“都是菜包子，一文钱一个，你们放心吃。” 许悦溪嗯嗯点头：“刘大夫可大方了，我们赚了好些铜板呢。” 许凝云吃完手里的包子，望望天色：“买完东西后还得抓紧时间走回家，我们走路就够累了，可带不动其他东西。” 许仲不再迟疑，拍了下许空山：“快吃。” 许空山一听，不再迟疑，大口大口吃光两个菜包子。 吃得他热泪盈眶。 呜呜。 好香。 两边稍微对了下消息，程瑶给父子俩安排要买什么东西后，给了他们五十文钱，一家人再度分开行动。 摆个煎饼果子摊，最重要的不是小推车，而是炉子和烙饼的铁锅。 这方面，许仲更专业，让他跟铁匠铺的人商量去。 程瑶就带许凝云和许悦溪来到杂货铺，简单试过铺子里的酱后，选了其中两个口味。 一个辛辣味的，一个临海镇最热销的咸香味。 又买了五斤去年的陈米和陈面，十文钱一小撮的盐糖，和其他摆摊必备…… 程瑶买东西的时候，许悦溪就和许凝云在杂货铺里到处瞅。 好在这间杂货铺的掌柜不在，小二又不认识她们，没有责怪驱赶，只跟在程瑶身边介绍货物，并讲解。 等程瑶清点好要买的东西，许悦溪悄悄探出脑袋，拿着一个珠子给小二看： “这个珠子怎么卖” 小二算了算账，笑眯眯冲着小姑娘说道：“这是渡远寺定的珠子剩下的瑕疵品，不值什么钱，要的话，送你一颗。” 许悦溪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露出手心的五颗珠子，有木头香珠，也有陶瓷串珠。 小二笑容一僵。 这……这他就不好做主了。 许悦溪没有为难他：“你说个价，价钱合适的话，我就让娘给我买。” 程瑶在旁边接话：“是啊，小哥，你说说这玩意儿是怎么卖的。” 小二想着这玩意儿攒了一桶，本来是要丢了的，但掌柜抠门舍不得，刚刚离开前还让他想法子卖了，多少赚一点。 他咬咬牙：“五文钱一斤。” 许悦溪睁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他，默默把手里的珠子放了回去。 小二：“……渡远寺可是一文钱一个买的，看在是瑕疵品的份上，才卖这么便宜。” 渡海寺定这些珠子，是卖给普通信众的，本来品质就不怎么好，瑕疵品就更差了。 许悦溪跟他据理力争，又仗着现在年纪小强行说服他，最后成功拿三文钱买了一斤。 程瑶付账的时候，许悦溪还在给小二画饼： “小二哥，等我发财了，我再来光顾你的生意。对了，你知道镇上哪里有卖蚕茧的吗” 小二看程瑶掏铜板掏得恋恋不舍的，立刻清点完对了数，全收到抽屉里，随口说道： “蚕茧我们铺子里就有，最次一等的十文钱一两，要不要” 许悦溪木着脸：“不了，买不起。” 程瑶将买的东西都放到许凝云背着的背篓里，马不停蹄带着她们奔往下一个目的地。 她们离开时，杂货铺掌柜正好回来，瞅见程瑶脸色就是一变，一看到许悦溪，脸色更是大变，冲回杂货铺质问小二。 小二茫然掏出铜板，又说了她们买了什么东西。 杂货铺掌柜这才松了口气，摸着下巴纳闷：“这家人改性子了啧啧，今天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两个时辰后，许家五口人在临海镇往山北村的门口会合。 个个累得慌，腿软脑子麻。 许空山拿过放在地上的背篓，感受着沉甸甸的重量：“都买什么了这么重” 程瑶跟人打了一天的交道，摆摆手，没说话。 许悦溪一边走，一边掰着手指给他清点。 “……渐变蚕丝扇就别想了，蚕茧买不起，买了几种不同颜色的丝线和打折珍珠……” 步行回到家，天都黑了。 借着月光看到小野猪喝光了狗奶，正哼唧哼唧叫着，许空山撑着身子，去给他弄了点米汤吃。 一家人连饭都不吃了，关了门就往地上一躺。 一夜好梦。 次日天刚亮，许悦溪就被许空山和许仲出门的小小动静吵醒。 她揉了下眼睛，坐起来醒了会儿神，就按昨天回来路上说好的安排，捣鼓摆套圈摊的一切事宜。 将三文钱一斤买来的香珠磨光滑透亮、砍竹枝烤软当套的圈、跟娘和姐姐做特色小手工…… 顺带喂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