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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过了许久，萧烬的意识主动传来呼唤，声音依旧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迷茫和深沉痛苦的情绪，【那血书……朕的生母……她……她竟是被……】 “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很乱。”沈娇娇在心里用一种近乎呵护的温柔回应着他，仿佛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幼兽，“但小烬烬，我们现在没有太多时间去沉浸在悲伤和愤怒里。太后吕氏，她害死了你的生身之母，又把你当成巩固她权力的工具和傀儡养大，此仇不共戴天！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确凿的、能将她彻底钉死的证据，把她和她背后那张庞大的势力网连根拔起，为你那含冤而逝的生母报仇雪恨！这才是对她最好的告慰！” 【报仇……雪恨……】萧烬的意识重复着这四个沉甸甸的字眼，那虚弱的灵魂光团仿佛因这极致的恨意而微微震颤，一丝冰冷刺骨的杀意逐渐凝聚起来，驱散了些许迷茫，【对……报仇！为母妃……报仇！】 “所以，我们得振作起来，必须振作！”沈娇娇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立刻趁热打铁，给他灌输信心，“你看，我们现有凌墨这样武功高强、忠诚不二的护卫，有苏瑾瑜这样医术精湛、可解奇毒的神医，还有整个‘帅府’正在慢慢成长起来的力量……虽然现在人还不多，规模尚小，但个个都是潜力股，是我们未来的班底！” “只要我们联手，同心协力，你负责出谋划策、运用你的帝王心术和朝堂经验稳住大局，我负责……嗯，负责发疯造势、出奇制胜，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打破僵局！我们内外结合，文武兼修，一定能斗倒那个老妖婆，赢下这一局！” 萧烬的意识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她这番慷慨激昂又带着点歪理的“战前动员”，最终，传来一个极其轻微的回应：【嗯。】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但沈娇娇却能敏锐地感觉到，两人灵魂之间一种基于共同仇恨、共同目标和生死与共经历的理解、依赖与信任，正在悄然滋生。 连续的精神紧绷和身体伤痛让沈娇娇疲惫不堪，她原本只是打算趴在床边闭目养神片刻，却不料意识渐渐模糊，最终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有一只冰凉而略带颤抖的手，极其轻微地碰了碰她搭在床沿的手背。 沈娇娇一个激灵，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定睛看去，只见床榻之上，涂婳不知在何时竟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经空洞无神的眸子，此刻虽然依旧布满了血丝，显得十分虚弱，却已然恢复了清明！ 只是那清明之中，充满了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有浓得化不开的愧疚与不安，还有一丝……仿佛豁出一切的决绝 “你……你醒了”沈娇娇压下心中的激动，将声音压得极低，确保不会惊动殿外守卫，身体也不自觉地向前倾去。 涂婳艰难地张了张嘴，嘴唇干裂，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风箱，几乎难以成句：“陛……下……奴婢……奴婢有罪……罪该万死……” “现在不是论罪的时候！”沈娇娇打断她，目光灼灼地盯住她的眼睛，语气急促而低沉，“告诉朕，冷宫里的那些话，是谁教你的是谁给你下的药还有，血书上缺失的证据，到底藏在什么地方说！” 涂婳的眼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与恐惧，身体甚至因为回忆而微微颤抖起来。她看了看沈娇娇，又仿佛透过她看到了某种更可怕的威胁，最终，像是用尽了全身残存的力气，下定了某种决心，断断续续地、用气声说道： “是……是陈嬷嬷……之前，她逼奴婢服下了一种黑色的药丸……让奴婢在听到特定的梆子声后……必须去冷宫那里……跪着……说那些话……她说……只要奴婢照做……就能……就能放过奴婢在宫外的爹娘和幼弟……” 果然是被胁迫的！陈嬷嬷虽已伏诛，但太后的手段却早已埋下！ “证据呢！血书上说的证据，藏在哪里你知道多少快说！”沈娇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追问更加急切。 涂婳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努力集中精神，断断续续地回忆道：“证据……具体的……奴婢……奴婢不知全貌……只……只隐约记得……有一次陈嬷嬷喝醉了酒……对着奴婢炫耀……说什么……‘东西就藏在……在佛堂……那尊白玉观音……观音像的……底下……谁也想不到……’” 佛堂 观音像 宫里的佛堂不止一处，是哪里的佛堂 沈娇娇脑中飞速闪过几个可能的地点。 “哪个佛堂说清楚！是哪个宫里的佛堂！”她抓住涂婳的肩膀，声音因急切而带着一丝严厉。 然而，涂婳却像是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精气神，眼神迅速变得空洞迷茫，嘴唇嚅动了几下，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慈宁……小……小佛堂……” 话音未落，她头一歪，眼睛再次闭上，气息微弱，陷入了比之前更深沉的昏迷之中。 慈宁宫小佛堂！ 太后吕氏自己寝宫内的私密佛堂！ 沈娇娇的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随即如同擂鼓般狂跳起来！ 证据……那足以扳倒太后的关键证据，竟然就藏在她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藏在她每日焚香祷告、看似最为虔诚静谧的私密佛堂之中！ 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立刻强压下翻腾的心绪，将这个至关重要的信息，通过意识连接，分享给了刚刚苏醒、意识尚且虚弱的萧烬。 【慈宁宫……小佛堂……】萧烬的意识接收到这个信息，瞬间也变得凝重无比，仿佛连那虚弱的波动都停滞了一瞬，【那是吕氏经营多年的巢穴核心……守卫必然森严无比，遍布她的心腹耳目。想要硬闯进去搜查……绝无可能。】 “硬闯当然不行，那是自投罗网！”沈娇娇眼中闪过一丝混合着兴奋与狡黠的光芒，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在她脑中成型，“但是，我们可以智取啊！正好，咱们这位‘母后’太后娘娘，不是一直对外宣称‘凤体违和’，需要静养吗朕这个做‘儿子’的，于情于理，都该亲自去慈宁宫探病，以表孝心才对。顺便嘛……心忧母后病情，去佛堂为‘母后’虔诚祈福，上一炷平安香，这岂不是合情合理、任谁都挑不出错处的绝佳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