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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不再是沈娇娇单方面的转述或萧烬独自的决策，而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合作”。 一个提供超越时代的、打破常规的思路火花，一个则凭借其对古代战争逻辑、物资条件和人员能力的深刻理解，将其迅速转化为一系列切实可行、能够立刻落地的具体方案。 一系列命令雷厉风行地下达后，沈娇娇几乎虚脱般跌坐回龙椅，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感觉比跑了一场马拉松还要疲惫。 萧烬的意识也因高速运转和巨大消耗而显得有些黯淡，但他并未立刻沉寂休息。 【……多谢。】一声极轻、却无比清晰的道谢，如同春日初融的雪水，滴落在沈娇娇的心湖，漾开圈圈涟漪。 沈娇娇握着朱笔的手微微一顿，鼻子莫名有些发酸。 这句姗姗来迟的谢谢，在此刻，比任何华丽的解释或道歉都来得更为珍贵和有力。 她吸了吸鼻子，在意识里故作轻松地哼了一声，掩饰着内心的波动：“谢什么谢，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条破船上的苦命搭档。船要是真沉了，谁都跑不了。” 【……嗯。】萧烬应了一声，这一次，那简单的音节里，少了往日的冰冷与隔阂，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弱的暖意与认同。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之间的默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白日里沈娇娇处理日常政务，遇到涉及军事后勤或地方民情的难题时，会主动在意识里“请教”，虽然语气偶尔还是带着点故作生硬，萧烬也会给予简洁而关键的回应与提醒。 夜晚萧烬深思全国军政调度时，沈娇娇不再感觉被排斥在外，反而会默默“围观”学习，并偶尔从现代管理学和舆论传播的角度，提出一些关于提高后勤效率、稳定民心、管控战时谣言的补充建议。 萧烬虽不常直接回应这些“奇谈怪论”，但沈娇娇能感觉到，他都会仔细斟酌，并将其中的合理之处悄然融入实际的政令之中。 数日后，前线再次传来消息，这一次，是捷报！ 信使激动地禀报：朝廷派去的工匠抵达后，根据陛下“天授”之法紧急改良的守城器械在战斗中发挥了奇效！射程更远、火力更集中的猛火油柜，数次烧毁了北狄费尽心力打造的攻城云梯和楯车；结构简化后易于制造补充的夜叉擂，让攀城的敌军死伤惨重；而在关隘前开阔地带迅速布设的、由陷马坑、铁蒺藜和层层绊索构成的简易障碍区，更是有效阻滞了北狄骑兵的冲锋，使其难以发挥机动优势！ 铁壁关，这座几乎要被鲜血染红的雄关，再一次巍然屹立！ 凌墨都督更是抓住北狄军攻势受挫、士气稍堕的宝贵时机，发动了一次出其不意的精锐夜袭，焚毁敌军部分粮草，小挫其锐气！ 捷报传来，举国欢腾！ 沈娇娇在朝堂上接受百官由衷的朝贺与敬仰，心里美滋滋、轻飘飘的，仿佛那场来之不易的胜利是自己亲手打下来的一般。 【此战之功，凌墨当居首，前线将士用命。】 萧烬的意识适时传来，平静地陈述事实，但尾音里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与有荣焉 【然，若无你那些‘奇思妙想’，铁壁关恐难支撑到援军抵达。亦有你一份功劳。】 “那当然！”沈娇娇得意地微微扬起下巴“不过，主要还是凌墨和将士们打得好，拼得狠，还有你……调度指挥得当。” 她这次是真心实意地夸赞了凌墨的英勇，也坦然认可了萧烬在其中不可或缺的决断与布局。 然而，这来之不易的喜悦并未能持续多久。 新的、来自各方暗线的密报如同阴云般再次汇聚。 情报显示，北狄大军虽暂退三十里扎营，但并未伤及根本元气，反而像是在清理战场、补充兵员，酝酿着下一轮更凶猛、更持久的攻势。 而南方，那些流民乱党中，似乎出现了几个极具煽动力和组织能力的头目，甚至打出了“诛昏君，迎真龙”的旗号，局势正朝着失控的边缘滑去。 更重要的是，凌墨在一份用特殊密码写就的绝密奏章中提到，在北狄军中，隐约发现了几个身份神秘、行踪诡秘、似乎擅长奇门遁甲与巫蛊之术的“顾问”，其某些行事风格和手段，隐隐让他联想到……失踪已久的太后吕氏及其身边那些阴毒爪牙的某些影子！ 太后，果然和北狄勾结上了！ 而且，她带去的，恐怕不仅仅是情报，还有更深邃、更阴险的，源自宫廷黑暗角落的筹码与毒计！ “下一步，当如何”沈娇娇主动问道，语气里带着全然的信任与征询，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并肩作战时的状态。 萧烬的意识沉稳如磐石，杀伐之气与帝王威压如同出鞘的利剑：【整军，备粮，肃清内患，迎战强敌。还有……】他的意识微微一顿，寒意凛冽，【务必找出吕氏，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永绝后患。】 双魂的目光，透过同一双深邃的眼眸，越过重重宫墙，望向那北方烽火连天、南方暗流汹涌的，充满未知与硝烟的未来。他们的命运，与这片土地的存亡，已彻底紧密相连，再无退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