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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里的长明灯忽明忽暗，淡蓝色的火焰随着两人的脚步轻轻摇曳，将石壁上的符文投影在地面，像流动的蓝色藤蔓。林弃握着逆规锈剑的剑柄，剑鞘上的暗纹还残留着空间碎片的冰蓝光晕，每走一步，剑身在鞘内就轻微震颤一次，仿佛在感知前方的气息。玄走在左侧，身影偶尔融入石壁的阴影，影蚀之力与周围的规则波动形成微妙的共鸣，让他能提前察觉通道内的异常。 “前面就是出口了。”玄突然停下脚步，指尖指向通道尽头——那里泛着淡淡的自然光，与通道内的灵光截然不同。林弃抬头望去，果然看到出口处的石门半开着，门外的暮色已经褪去，晨光正透过石门缝隙洒进来，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光斑。 两人加快脚步，刚踏出石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怔了怔——原本立在入口的青黑石碑旁，守陵人的虚影竟比之前清晰了许多，残破的古袍上绣着的细小符文泛着淡灰光，连模糊的面容都能看出几分轮廓，不再是之前缥缈的雾气形态。他手中握着一块半透明的水晶，水晶里流动着与墓室中法则回响同源的灵光，显然是吸收了陵内的规则之力，才让灵体变得稳固。 “你们来了。”守陵人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沙哑，多了几分真切的质感，他收起水晶，目光落在林弃和玄身上，最后停在林弃腰间的逆规锈剑上，“这柄剑，能承载原初之力，倒是件难得的法器。” 林弃愣了一下，下意识握紧剑柄，剑鞘上的暗纹突然亮起淡金微光，像是在回应守陵人的话。他想起父亲临终前只说这是林家祖传的剑，却没提过“原初之力”，看来这柄剑的秘密比他想象的更深。玄则注意到守陵人古袍上的符文，指尖无意识地摸了摸颈间的影族吊坠——那些符文的纹路，竟与影族古籍里记载的“守陵图腾”有几分相似。 “前辈吸收了法则回响的力量”玄率先开口，影蚀之力在掌心若隐若现，带着试探的意味。 守陵人点头，虚影微微晃动，似乎还在适应灵体的变化：“陵内的法则回响日渐稀薄，若不是你们引动了碎片的力量，我的灵体再过半年就要消散了。”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我找你们，是想做个交易。” 林弃和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守陵人继续说道：“你们吸收的空间、影子碎片，只是入门级的规则之力，陵深处的‘寂灭裂隙’旁，藏着更核心的原初碎片——那是能改写规则本源的力量，对你们这种逆规者来说，是根治隐患、突破篡则境的关键。” “原初碎片”林弃的心脏骤然加速，他想起长老屋书架上《归墟志》里“归墟之壑藏原初碎片，可解万物规则之困”的记载，又摸了摸胸口的噬界胃囊——里面的秽气核心虽能换物资，却远不如原初碎片对他的五衰体有用。“前辈知道原初碎片的下落” “我能感知到它的位置，却没法靠近。”守陵人苦笑一声，虚影泛起淡淡的波纹，“寂灭裂隙里的力量会吞噬一切灵体，我若靠近，只会加速消散。而你们，有逆乱之力护体，能暂时抵抗寂灭之力。”他看向两人，眼神变得恳切，“我帮你们找到原初碎片，还告诉你们无字碑的真相，你们帮我从外界带回一株‘生机本源草’——这陵里的执念之力快耗尽了，只有生机本源草能滋养我的灵体，让我撑到你们取走原初碎片的那天。” “无字碑的真相”玄的声音瞬间变得凝重，影族的古籍里只提到无字碑是“规则漏洞”，却从未提过它的本质，而无用师之前说的“碑是锁，人是匙”，也让他对这个秘密格外在意。 守陵人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回忆遥远的往事：“无字碑不是漏洞，是‘封印’。里面封着原初规则的核心，也藏着寂灭之力的源头——三万年前，上古修士为了阻止寂灭之力扩散，用原初规则将它封印在碑下，还设下守陵人一脉，世代守护。可天刑院发现后，却谎称无字碑是‘规则漏洞’，派重兵看守，不是为了维护秩序，是为了独占原初核心，想用法则之力掌控整个天下。” 这个真相像惊雷般炸在林弃和玄耳边。林弃想起鸩婆婆说的“天刑院在掩盖无字碑的秘密”，想起自己眉心的拓片与无字碑的共鸣，终于明白天刑院追杀他的真正原因——不仅因为他是逆规者，更因为他掌心的“原初纹路”，是打开无字碑封印的“匙”，正如无用师所说。 玄则握紧了怀中的影族碎石，碎石上的太阳图腾泛着微光，与守陵人古袍上的符文呼应：“影族的古籍里记载，初代守陵人是影族的朋友，前辈……” “我是守陵人一脉的最后传人。”守陵人点头，虚影泛起淡淡的暖意，“初代守陵人与影族祭司定下盟约，若封印出现异动，影族可协助加固。可惜三百年前天刑院围剿影族，盟约也跟着断了，我守在这里三百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影族的后人。”他看向玄颈间的吊坠，“那是影族祭司的信物吧里面藏着影族的传承印记，你能走到这里，也算不负先祖的期望。” 玄摸了摸吊坠，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有对族人的愧疚，也有对传承的坚定。林弃则想起之前在百草堂遗址遇到的绿衣女子，对方当时在挖一种泛着浓郁生机的草药，或许那就是与“寂灭之力”相关的特殊植株，只是他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也没问过名字。 “我们答应你的交易。”林弃率先开口，他摸了摸怀里的噬界胃囊，里面的十颗秽气核心能支撑他们去北境找懂上古真言的人——玄之前提过，懂真言的人可能藏在北境规则混乱之地，正好顺路寻找生机本源草。“我们正要去北境找能解读上古真言的人，顺便帮你带回生机本源草。” 守陵人眼中闪过欣喜，他抬手一挥，一枚巴掌大的黑色令牌从虚影中飘出，落在林弃手中。令牌材质像黑曜石，表面刻着与无字碑同源的封印符文，边缘泛着淡淡的灰光，入手带着一丝冰凉的规则之力。“这是守陵令牌，遇到危险时捏碎它，我能引动陵内的法则回响之力帮你们挡一次——天刑院的算师璇玑已经盯上你们了，她的推演能算出你们的大致路线，你们去北境的路上，一定要小心。” 林弃握紧令牌，令牌上的符文与他眉心的拓片产生微弱的共鸣，他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厚重力量。他将令牌贴在噬界胃囊上，运转一丝逆乱之力，袋口蠕动着将令牌吞进去，这次没有吐出多余的东西，显然胃囊对这类蕴含规则的道具适配度越来越高。“多谢前辈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原初碎片的位置，我会在你们带回生机草后告诉你们。”守陵人补充道，虚影渐渐变得透明，“陵内的寂灭裂隙越来越不稳定，你们要尽快——若裂隙彻底崩开，寂灭之力会蔓延到西漠，到时候不仅是你们，整个天下都会陷入混乱。” 林弃和玄同时点头，他们都明白事情的紧迫性。林弃摸了摸腰间的逆规锈剑，剑鞘上的暗纹已经恢复平静，但他能感觉到，剑内的力量正在与令牌的封印之力产生共鸣，似乎在为接下来的北境之行积蓄力量。玄则将影族碎石收好，身影渐渐融入出口的阴影，开始探查周围的环境，防止璇玑的人埋伏。 “对了。”守陵人突然想起什么，虚影停住消散的趋势，“出口的石碑上刻着‘原初封于碑，寂灭藏于底’，你们可以看看，那是初代守陵人留下的警示，也能帮你们更了解无字碑的秘密。” 林弃和玄走到石碑旁，果然看到碑身背面刻着一行古字，字迹苍劲，与之前“执念为门，心诚为路”的字体一致。林弃用《洞虚诡眸》扫过古字，古字里残留的原初之力与他眉心的拓片呼应，让他对封印的本质有了更深的理解——原初规则是“锁芯”，寂灭之力是“锁内的猛兽”，而他掌心的纹路，就是打开锁的“匙”。 “该走了，再耽误下去，璇玑的人可能会追过来。”玄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他已经探查完周围，没有发现埋伏的痕迹，但空气中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因果线——是推演信鸟飞过留下的，证明璇玑的人确实来过附近。 林弃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守陵人的虚影——他已经消散在石碑旁，只留下石碑上的古字在晨光里泛着微光。两人转身，朝着北境的方向走去，腐渊鳐还在不远处的沙地上等候，蓝鳍上的灵光与晨光交织，像一层薄纱。 林弃跳上背甲，摸了摸怀里的噬界胃囊，能感觉到里面的秽气核心、清心符和守陵令牌都安然无恙。他握紧腰间的逆规锈剑，剑身在鞘内轻轻震颤，像是在期待接下来的冒险。玄也跳上背甲，影蚀之力在周身绕成淡黑的薄纱，遮住两人的气息。 “先去巡天云舸黑市，用秽气核心换一头更快的坐骑，再往北境找懂上古真言的人。”玄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望向远处的荒原，“生机本源草大概率长在规则混乱、生机旺盛的地方，或许能在找真言者的路上遇到。” 林弃点头，目光落在北境的方向——那里有他需要的真言解读，有守陵人托付的生机本源草，还有解开无字碑秘密的关键线索。而原初碎片的下落、璇玑的杀局，都等着他们用实力去揭开。 腐渊鳐发出一声低鸣，四蹄踏在沙地上，朝着巡天云舸的方向奔去。晨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落在荒原上，像两道坚定的逆规者足迹，朝着未知的危险与希望，不断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