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仙音败北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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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那句“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凝重压抑的猎苑中激起了一圈微澜。 皇帝沈雨猛地转身，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钉在沈天脸上。接连的坏消息已经让他的耐心濒临极限，此刻沈天任何不合时宜的举动都可能引来雷霆之怒。 “说。”皇帝的声音冷得像冰。 沈天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压力，心脏狂跳，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指着那堆刚刚“显灵”过的破烂残骸，语速极快，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狂热： “皇兄！此仙界残骸虽损毁严重，但方才既能显像发声，说明其内部必有尚存威能之部件！臣弟想……可否让将作监的大匠们，立刻就地拆卸此物！或许……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一些能发出巨大声响、或是能产生强光、或是能……能记录影像声音的仙界零件！” 他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北狄人悍勇，但大多迷信！若我军能突然在战场上发出雷霆之音，或是展现诡异光芒，或是……或是播放出他们听不懂却震人心魄的仙音！必能使其惊惧，乱其军心！甚至……甚至可冒充仙界震怒，助长我军士气！” 这个想法堪称天马行空，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从一堆破烂里拆出能用于战场的东西还要冒充仙术 在场的武将和大臣们闻言，大多露出不以为然甚至觉得荒唐的神色。兵凶战危，岂能儿戏靠这些虚无缥缈的“仙界零件”打仗 就连和王沈沐，也皱紧了眉头，觉得沈天是不是被压力逼疯了。 然而，皇帝沈雨却没有立刻斥责。他死死盯着沈天，又看了看那堆沉默的残骸，脑海中却飞速闪过沈天之前拿出的那些不可思议之物——镇魔宝榻、烈焰红油、自动售货机模型……还有刚才这残骸瞬间的“活过来”。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运气，三次四次呢这个弟弟身上，似乎真的缠绕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气运。 北境局势已是死局，常规手段难以回天。或许……真的需要一些非常规的、甚至看起来荒谬的尝试 死马当活马医！ 沈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一挥手：“准！立即召将作监大匠拆卸此物！闲王，你在旁指点，务必找出任何可能有用之物！” 皇帝金口一开，无人再敢质疑。几名被紧急召来的将作监老匠人，战战兢兢地拿着工具上前，开始小心翼翼地拆卸那堆巨大的、散发着怪味的工业残骸。 沈天也凑了上去，凭借着上辈子拆电脑、修家电的零碎记忆，指挥着匠人们从哪里下手。锤击、撬动、切割……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塑料碎裂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的心都悬着。北境的军报像催命符一样，压在每个人心头。 残骸被一点点拆解开来，露出内部更加杂乱无章的线路板、烧毁的芯片、扭曲的金属框架和碎裂的塑料部件。大部分东西都损毁严重，看不出原本用途。 沈天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难道真的只是一堆彻底的垃圾 就在希望即将熄灭之际，一个老匠人突然惊呼一声：“王爷！您看这个！” 沈天赶紧凑过去。只见在残骸深处，一个相对独立的金属匣子被取了出来。这匣子虽然也有锈迹和凹痕，但整体结构还算完整，上面连着几根断裂的线缆，还有一个巴掌大小、布满划痕但似乎完好的圆形玻璃镜片！ “这是何物”沈天强压激动问道。 老匠人仔细端详：“回王爷，此物结构精巧，似有聚光之效，这琉璃镜片更是纯净无比……老朽从未见过。旁边还有几个小孔，似是……发声之用” 镜头扬声器孔沈天心跳加速！这看起来像是个……监控摄像头或者……网络摄像头 他赶紧让人继续拆卸这个金属匣子。很快，匣子被打开，里面露出更加复杂的微型电路和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芯片！虽然也有烧灼痕迹，但看起来比外面那些破烂好多了！ 更让沈天惊喜的是，在拆卸另一个看起来像是电源部件的破烂时，匠人们竟然找到了两块巴掌大小、外壳有些变形但似乎没有漏液的锂电池！虽然电量未知，但这是电啊！稳定的电源！ “还有这个！王爷！”另一个匠人又从一堆线缆中扯出一个扁平的、带着usb接口的黑色小方块，“此物坚硬，不知何用。” 移动硬盘！沈天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虽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数据，但这玩意儿本身就是个奇迹！ 东拼西凑，竟然真的从这堆垃圾里找到了可能有用的东西：一个疑似摄像头带麦克风的模块、两块锂电池、一个移动硬盘！ “皇兄！”沈天捧着这几样“宝贝”，声音都在发抖，“或许……或许可行！我们需要一个能放大声音的装置！需要最大的铜锣！或者……战鼓的鼓面改造一下！” 虽然不懂原理，但将作监的大匠都是顶尖工匠。在沈天“用仙界电池连接仙界发声器，声音通过鼓面放大”的模糊指示下，他们竟然真的用最快的速度，改造了一面巨大的战鼓，将那个扬声器用导线连接上电池，固定在鼓腔内部。 一切准备就绪，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面改造过的“仙音战鼓”上。 沈天深吸一口气，手微微颤抖地将两根导线搭上了电池的正负极—— 滋啦——！ 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猛地从鼓腔里爆发出来，吓得周围人一哆嗦！ 有反应！ 沈天心中一喜，赶紧调整导线接触。那噪音断断续续，时而尖锐，时而沉闷。 “这……这就是仙音”一个武将忍不住嘀咕，这声音可一点也不悦耳，反而像是鬼哭狼嚎。 沈天额头冒汗，他也觉得这不行。忽然，他想到那个移动硬盘！如果这里面有数据，能不能通过什么方式读出来哪怕只是电流干扰，产生更复杂的声音也行！ 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人找来各种金属片和导线，尝试将硬盘的接口与电池和“扬声器”胡乱连接在一起，构成一个极其简陋且危险的回路。 当导线再次接触的瞬间—— “嘟——哒哒——滋——啦——！！！” 一阵更加混乱、更加诡异、完全无法理解的电子杂音混合着类似硬盘读写的“咔哒”声，从鼓腔里猛烈地喷发出来！声音巨大、扭曲、充满了非人的质感，在寂静的山谷中反复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声音……绝对不属于这个世界！ 就连皇帝沈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难以形容的“仙音”震得后退了半步，脸上写满了惊骇！ “就是它！”沈天激动地大喊，“皇兄！此乃仙界雷音！虽不完整，但足以震慑凡俗！” 就在这时，又一匹快马狂奔而至，信使滚鞍下马，声音带着哭腔：“陛下！北狄发动总攻！我军前线……快要顶不住了！” 没时间犹豫了！ 沈雨眼中最后一丝迟疑被决绝取代，他厉声下令：“立刻将此物……还有那两块仙界电池，快马加鞭送往北境前线！传朕旨意，命前线将领，在敌军攻势最猛时，敲响此鼓，释放仙音！” “臣遵旨！” 几名最精锐的禁军骑士，带着那面改造过的“仙音战鼓”和作为电源的锂电池，如同离弦之箭，冲出猎苑，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剩下的，就只有等待。 时间在焦灼中缓慢流逝。皇宫内，灯火通明，无人入睡。沈天被“安置”在偏殿休息，实则软禁。他坐立不安，内心充满了忐忑。那破硬盘和摄像头模块，天知道会发出什么鬼声音，万一适得其反…… 几日后，就在所有人的耐心即将耗尽之时—— “报——！！！！八百里加急！大捷！北境大捷！！！” 一个浑身被汗水湿透、却满脸狂喜的信使，几乎是爬着冲进了大殿，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力量： “陛下！仙音！真的是仙音显灵了！北狄攻我鹰嘴崖防线，正当我军即将溃败之际，林老将军之子林冲将军，冒险敲响了仙鼓！” 信使激动得手舞足蹈：“那仙音一响，如同九天雷落！又似万鬼哭嚎！声音巨大无比，笼罩了整个战场！北狄人的战马当场惊厥，阵营大乱！敌军士兵皆以为天罚降世，惊恐万状，互相践踏，溃不成军！我军将士则士气大振，乘势反击，斩敌无数！北狄狼主……已仓皇北遁！北境之围……解了！！！” 静。 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整个大殿如同炸开了锅一般！ “真的……真的赢了！” “仙音显灵！果然是仙音显灵！” “闲王殿下真乃国之福星！” 无数道目光再次聚焦到沈天身上，这一次，充满了真正的敬畏、感激，甚至狂热！ 皇帝沈雨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种如释重负的虚脱！他看向沈天，目光复杂无比，最终化为一声长叹：“九弟……你……又立下不世奇功啊！” 沈天自己也懵了。 赢了就这么赢了靠着一堆电子垃圾发出的噪音……就把北狄大军吓跑了 这……这他妈也太扯了吧！ 但事实胜于雄辩。他强行压下心中的荒谬感，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欣慰”：“皇兄洪福齐天，将士用命，仙界……不过略助声威罢了。” 然而，在一片欢腾之中，和王沈沐看着被众人簇拥的沈天，眼神却愈发冰冷深邃。 仙缘他越来越不信了。那“仙音”他亲耳听过，虽然诡异，但更像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机关之术！ 这个九弟，身上一定藏着巨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