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普通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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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拉着孩子站了起来，赢这才细细打量起了他们，她拉着孩子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那件破旧的衣裳，已经无法分辨出原本的颜色，到处都是补丁摞着补丁，衣角还挂着几缕线头。她的脚下，穿着一双简陋的草鞋，那草绳已经磨损得厉害，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孩子跟在她身后，小小的身躯被那破旧的衣服包裹着，衣服上的补丁也是只多不少，脚上的草鞋也早已破旧不堪，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勤快的女人，只是这一身打扮仿佛已经诉说完了他们生活的艰辛，根本不用嬴稷多做探查。 这时一个老汉和一个岁数大一点的女人一起走进了院子，老头边走还边喊：“狗子，看爷爷给你带了什么” 孩子听到老人的声音，也不顾嬴稷主仆二人了，小跑着就朝着门口跑去。 不一会儿就传来孩子开心的笑声：“竟然是一个蚱蜢，爷爷好厉害！” 随着声音，老人也是坐进了院子，看到嬴稷二人，先是一愣，继而快步走向嬴稷，仿佛佝偻 的背部都挺直了一些：“小老二见过贵人！” 嬴稷赶紧扶住就要拜倒下去的老人：“老哥不必多礼，我只是闲来无事，四处转转。” 嬴稷说明了来意，老头紧张的神色明显缓和了很多。 “贵人屋里坐，家里脏乱，到时让贵人见笑了。”老人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说道。 “不妨事，倒是我们不请自来，打扰你们了。” 老人亲自给嬴稷倒了一杯茶水，当然这是白开水。 嬴稷端起茶杯，正要喝下，护卫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嬴稷眼睛一瞪，护卫讪讪的站在身旁，一句话也不敢说，样子颇有些尴尬。 嬴稷抿了一口，茶水冰凉，倒也不嫌苦涩，大热天的走了这一些路，喝上一口倒也不错。 “老哥应该是是下田了吧” 老汉答道：“是啊，麦子成熟了，要赶紧收回来，不然下雨就坏掉了。” 嬴稷点了点头，他对农事不懂，可是也知道粮食沾水就会出芽，就不能吃了。 嬴稷闲谈一样的问道：“今年收成如何” 老汉笑呵呵的 说道：“今年不错，老天爷照顾，比去年好上不少。” 嬴稷也是发自内心的一笑：“你就好，那今年可以多存一点粮食了。” 老汉摆了摆手：“存不下的，交完佃租，剩下的陈不多够过年的时候吃上几顿。” 嬴稷诧异的问道：“老哥不是说今年收成比去年好吗怎么才够吃上几顿” 老汉叹了一口气说道：“去年收成不好，还欠下了租子，今年收成好一点，交完佃租也就差不多够换去年欠下的，能留上几顿的已经是老天爷照顾了。” 嬴稷不知怎么的就是心中一痛，嬴政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真的不只是吃不饱饭，甚至是会饿死 “现在距离过年还有好些日子，这段时间你们吃什么呢”嬴稷追问道。 “现在夏天还好，林子里有野菜有空再去下几个套子，运气好还能套住一点野兔什么的，都好对付。”老汉浑不在意的说道。 “那夏天过了呢”嬴稷赶紧追问。 老汉叹了一口气：“过了秋天就不太好受了，树叶树皮也不多，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挖点树根什么的 储存起来，勉勉强强也能把今年糊弄过去。” 嬴稷已经不是震动了，是真的心在滴血的 感觉。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大王，在位多年，可以说让秦国的国土面积快扩大了一倍，这几年更是身体每况愈下，他觉得就是马上死了，也对的起列祖列宗了，可是这是他的子民，他们辛苦一年，到头来自己种的粮食也才勉强够吃上几顿。他还记得刚才对嬴政说的话：“如果谁要是这样对寡人，寡人就灭了他。”可是这些普通百姓呢 嬴稷内心的震荡真的超过了这些年的每一次，哪怕是当年九死一生的登上王位，心情都没有此刻的激荡。面对这死在自己手里的敌人尸体也没有一丝的悲痛和怜悯，可是这会儿，他就是觉得愧疚心痛，仿佛滴血一样的疼痛。 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内心，嬴稷又是问道：“我看家里就是你们夫妇和媳妇孩子，老哥的孩子呢” “老大十年前就战死了，这是老二家的，老二这次跟随武安君前去攻打赵国，前些日子捎回口信，我大秦大胜，一口气灭了赵国四十余万人，他也斩首了几个，应该能得一些奖励，说不定大王一高兴，直接给几袋粮食，那我家的日子就好过喽！“老汉神采飞扬的 讲述着，脸上满是自得的神色，也冲淡了刚才说道老大时候那一抹淡淡的忧伤。 “老哥了不起啊，我家几个臭小子就不行，身上没有一把子力气，上阵杀敌估计也就是送死，平白污了我大秦锐士的名声。“说完嬴稷还自嘲的笑了笑。 这老汉到是个知道安慰人的：“贵人也不必如此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身体没那么壮实，读书好也能得到大王的赏识，说不定还能当个大官儿，到时候也是光宗耀祖啊。“嬴稷被说的哈哈大笑，好像刚才心中的阴霾也被这笑声冲散了一样。 老汉又说道：“我们这些贫苦人家，上不起学，也识不了字，这辈子是不指望喽。还好大王仁慈，只要肯用命杀敌，总也能搏一个出身。”说这些的时候老汉眼中充满感激，好像这是多大的恩惠一样。 嬴稷又是被这一个有点憨厚的老汉感动了，这就是我大秦的子民，这就是我嬴稷治下的子民啊！ 嬴稷跟老汉正聊的火热，那个小孩闯了进来：“爷爷爷爷，刚才我不小心把蚱蜢给弄坏了，这可怎么办”小孩有点急切的说道，眼睛里面还有一点晶莹的东西好像要流出来一样。 嬴稷看向小孩手里的蚱蜢，那是一个用杂草编制的大概有拇指大小的玩具。蚱蜢栩栩如生，甚至前面还专门用细一些的草插上了几根胡须，后边是一根略显粗一些的青草，拖着整个乍猛的 身体，只是这会蚱蜢肚子一边有点烧焦的痕迹，整个蚱蜢的肚子好像要散开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