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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标和老孔、郑遐三个人在他办公室碰头。 刘云标说：“我可不懂办案子，这件事该怎么办还得老孔拿主意。你是人民警察。” 老孔说：“人民警察也有难处啊，也不能由着性子来。某些事情市局局长也不一定能办下来。” 刘云标不信：“你讲讲嘛，一条一条来，看我们具体能做什么。” 老孔给大伙儿散烟。说： “比如，清查明腾辉那300万实缴的注册资金来源，2007年6月，由哪个公司或者个人转入，顺藤摸瓜我们就能逮住幕后金主。“ 刘云标赞道：“好办法！” 老孔说：“可富民公司的注册地在平阳区，我们跨区去工商部门调阅资料必须要出函，得到平阳区分局的首肯和配合才行。不然人家不甩我们。” 郑遐说：“那你查富民公司的税又行” 老孔说：“税务信息可以公开，公司财务账来往属于企业机密，非立案不能查。” 刘云标骂道：“这他娘的，办个案子还有这么多条条框框。老孔，这一条过了，还有吗比如说，搞出点动静，监控明辉腾的手机，这个可以吗” “不行。”老孔喷了口烟，“监听公民手机也必须立案，由检察机关批准授权。” 刘云标摇摇头：“说来说去，警察也没什么卵权力。” 老孔说：“这叫权力制衡。警察权力太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不然，市委书记都干不过公安局长。” 哈哈。刘云标笑道：“听起来也是蛮有道理。可这个条件那个条件这么框定下来，我们还干不干活呢” 老孔说：“当然得干活呀，这不是哥几个商量么” 三个人坐着静静地抽了一会儿烟。 郑遐说：“刘局讲的，搞出点动静这个事情我觉得可行。” 老孔说：“那你打算怎么搞” 郑遐微微一笑：“明腾辉那边现在估计在静等拆迁，我们来个敲山震虎，搅一通浑水，他背后的各种势力应该会显山露水……” “敲山震虎搅浑水”老孔不解。 “对！就是搅浑水！”郑遐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刘云标和老孔两个哈哈大笑。 刘云标说：“这个主意好！值得一试。” 老孔说：“郑副主任你真的是个人才，不来干公安真是屈才。” 郑遐说：“这个想法只能达成50%的目的，让明腾辉慌手脚不难，难的是他要向谁汇报，必须准确捕捉到这个人才行。” 老孔想了想说：“有办法，监听手机行不通，但是调阅他的手机通话记录不难，县以上公安机关出函就行。我带人去电信部门可以办！海门电信我比较熟，打交道次数多，他们不会为难我。” 刘云标抚掌：“这个法子好！只要揪出明腾辉背后的人，一切都好办！” 老孔说：“也不晓得那背后藏着一只什么东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郑遐说：“我们这么安排好歹也要和童县长通个气吧。” 刘云标说：“我当面去汇报。你们俩负责干活就行了！我这工程指挥部的人提前打好招呼，你们可以随时调动。” 三个人商量好了立刻分头行动。 …… 天气很好，能见度很高。两台皮卡、一台轿车晃晃悠悠开进了小屿村。皮卡车的车身上赫然贴着“工程指挥部”字样。三台车在村里兜了一圈，停在村里的广场上。半晌，下来了几个穿着工作服，带着安全帽的技术人员。 技术人员手里拿着全站仪、经纬仪、水准仪等专业测量工具，在村里各个角落煞有其事地作业一番…… 安安静静的村里霎时间一阵骚动，跑出来不少男女老少看热闹。 不用说，小屿村的拆迁喜讯早已经传遍了村里的每个角落，刁民们一直等待着好消息。 “哎，兄弟，这是准备拆迁了吧” “什么时候动工啊阿兄” 村民们笑眯眯地和工程技术人员套近乎。 郑遐和老孔顶着安全帽，一脸严肃，不和村民交谈。几个工程师模样的人看了看两位领导，笑嘻嘻的，也不敢搭腔。 老孔挥挥手：“快干！快干！干完去大屿村。任务很紧。” …… 在小屿村忙活了个把小时，工程师们上了车，车队又开进了大屿村。 也不晓得是谁走漏了风声，车队进入大屿村的时候，那棵大榕树下早已经一大片人乌泱乌泱了。 老孔开始装模作样地指挥人手。 “那边，那边，去两个人。” “东南角方位需要仔细测量。” …… 工程师们事先已经经过了严格培训，只管测量，不能说话，默默地服从老孔的调度。工程师们心里也纳闷儿，这位领导啥都不懂，瞎指挥个啥呀 “哎，同志同志，你们好！”一个肥壮的中年汉子从围观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箱水。 “辛苦啦！喝点水吧。”这汉子很会来事，一看也是场面上混过的。 郑遐说：“打扰大家了，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很快就好。” “兄弟，我是大屿村的村长麦通海。你们是……”中年汉子放下一箱水，开始套近乎。 “噢，麦村长啊，你好！”老孔指了指停在大榕树下的皮卡车：“看到没跨海大桥工程指挥部的。” 麦通海赶紧上来递烟：“什么情况啊兄弟这是要拆迁了吧” 老孔说：“麦村长，你是党员吧” “是啊！” “党章有一条，严守党的秘密。晓得吧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你要心里有数。拆迁是闹着玩的吗”老孔的官腔打得溜。而郑遐却一直盯着富民公司的大铁门，他希望看到明腾辉从里面走出来。 “我当然心里有数。”麦通海说，“支持上级领导的工作也是我的本分嘛。” 麦通海回头招呼村里的几个年轻人：“哎，看到没政府的工程师在忙，大伙儿把水分一下，每人分一瓶。” 村里几个小伙儿立马应道，好好好。 老孔说：“麦村长，真的不用客气，我们忙完就走。” 老孔在忽悠麦通海，郑遐则走到一边，用对讲机指挥两个工程师：“往前20米，在旁边的高地上测量一下。” 对讲机里传来工程师的声音：“收到！往前20米，高地测量。” 郑遐是希望两个工程师占据的位置能让富民公司的人看到。 两个工程师一老一少。 年轻的工程师说：“测个毛线测！从哪里冒出两个王八蛋，啥都不懂！却指挥我们干活。” 老一点的工程师说：“你傻啊，乖乖服从指挥！领导让咋干就咋干，回东山岛有海鲜大餐等起，有酒喝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