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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武和郑遐喝了兄弟好，又照例和王小山拉酒。郑遐免不了和大头见面，两人你来我往又是几碗。不过，大头要翻筋斗给郑遐制止了。郑遐说，我们不讲段子，干喝。 众人眼珠子开始泛红，鼻息间喷出的酒气愈来愈浓。 酒酣耳热。郑遐开始引导话题。 郑遐说：“崇武书记、王主任，前天耿涛镇长开了个会，检讨后海镇上半年的财政收入，才1400万，没有达到预期目标，也没有任何增长。今年后海镇财政收入在县里恐怕又要垫底，你们两位村领导有什么建议” 王二武说：“郑副镇长，你这是要谈工作么” “随便聊聊嘛。” 王二武说：“你要聊这个，这酒就没法喝了。” 王崇武也说：“郑副镇长，喝酒讲的都是酒话，明天一觉醒来全忘了。” 郑遐说：“酒斟七分满，话谈三分深嘛，我就爱听酒话。” 王小山听出郑遐的意思，开始敲边鼓：“郑副镇长下来调研，就是带着这个问题来的，你们不晓得，那天开会王瑞祥、胡楚林、刘友好他们都挨屌了。” 王二武笑道：“关我卵事。我们古田村只要办好自己的事情，不给领导添麻烦就行了。” 王小山说：“王主任，你这是没有集体荣誉感了。” 王崇武接过话头：“除了镇直管的两个社区，我们古田村财政贡献18个行政村排第一，集体经济收入排第一。镇里财政不行耿涛镇长怪不到我们头上。” 王小山说：“那你们上半年完成情况怎么样呢能和郑副镇长汇报一下吗” 王二武见郑遐喝酒要谈工作，老大不高兴。 王二武说：“郑副镇长，酒桌上你要谈工作，可以，先干三碗，我陪你，你要干了三碗舌头还利索，脑子还管用，我和你谈。” 大头看热闹不嫌事大，立马笑嘻嘻地倒酒。 王二武拉长嗓子吆喝起来：“酒到财到鸿运到，先干三碗再汇报——” 哗啦哗啦，米酒晶莹透亮，倒在酒碗里打着漩。 王崇武使劲拍巴掌。好好！ 王小山恨自己多嘴，看了看郑遐，也不晓得他行不行。——已经喝了不少了…… 郑遐心里腾起一股傲气，王二武这是要斗酒了，行！你很屌么老子喝趴下也不能让你小瞧了。 “王主任，不是非得要在酒桌上谈工作，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您既然酒喝得还不够尽兴，行，我陪你！” 郑遐吁了口气，端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 郑遐指头一点那空碗，招呼着大头：“再来！” 大头毫不犹豫又倒上…… 满桌的人都看着郑副镇长连干三碗。王小山暗自咂舌，这一碗起码得小二两，三碗酒下去超半斤了。郑副镇长是海量啊…… 郑遐手掌一伸：“王主任，请了！” 王二武哈哈大笑，豪气顿生，把衣服一掀一撸，露出肥大的肚皮。“郑副镇长，你是个痛快人！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二武的喉结在滚动，咕噜、咕噜…… 王崇武注意到王二武眼珠子开始泛白。关心地问道：“二武，行不行” 王二武喝下最后一碗酒，打了个嗝，说：“我没事！早呢。” 好！掌声响起。啪啪啪啪！ 王二武拍着王崇武的肩膀，说：“崇武，你，那个，你给郑副镇长汇报一下我们村的财政收入情况……” 王崇武说：“我哪儿记得那么清楚，大头，你来！” 大头说：“这得有多麻烦，我还得去找报表呢。” 王二武指头一指大头：“找就找嘛，咳，服从领导命令。” 郑遐明白了，这仨货没有一个把数据记得清清楚楚的，耿涛书记的调研目的达到了，排名第一的古田村村干部素质就那样…… 郑遐冲着大头挥挥手：“大头兄，坐，不用汇报什么工作。刚才小山说着玩的。继续喝，来啊！” …… 一桶20斤装的米酒只剩下一小半了。 酒桌上的几个人说话舌头大了，只有支书王崇武和郑遐还没事。 郑遐不知道什么原因，脑子越喝越清醒，一股热力充溢在四肢百骸，反倒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劲儿，很想站起来蹦跶一阵。喝了那么多年的小酒，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王小山翻着白眼，说：“郑副镇长，我快到顶了，估计搞了快3斤了，不行了不行了。” “你不是叫‘小酒漏’么”郑遐笑道。 “今天状态不好，咳，状态不好。”王小山喃喃着，才说完这句话就往椅子上一摊，半死不活。 郑遐端着碗和王二武碰：“王主任，再来一个。”说罢，又是一饮而尽。 王二武艰难地喘口气：“好，好，我先缓缓，等我10秒，10秒就好。” 王崇武说：“不行就算了，别逞强二武。” 王二武瞪着眼珠子，说：“谁说我不行，我当然行！我……”话才说完，王二武喉咙里一阵咕噜，脸色变了，连滚带爬向洗手间跑去。 洗手间传来“哇唔哇唔”呕吐的怪叫声。 王崇武对大头说：“大头，去看看。” 大头醉眼迷离地看着王崇武，摇摇晃晃想站起来，身子一歪，“咕咚”一声跌倒在地。 郑遐连忙站起来要去扶大头。 王崇武说：“郑副镇长，没事，就让大头躺着吧。躺躺就好。” 郑遐朝洗手间方向望。那边呕吐声已经没有了，但是王二武人还没出现。 “王主任王主任”郑遐冲着洗手间喊。 洗手间传来一阵含含糊糊地嘟噜声：“郑副镇长，天，天亮了，天亮了……我，我躺躺，躺躺。” “别管了，估计也是睡在地上了。”王崇武笑道，“郑副镇长，你赢了。” …… 王崇武递给郑遐一支烟：“郑副镇长，你这酒量可以横扫后海镇18个村。我刚才算了下，你一个人喝了怕有3斤酒。。” 郑遐笑笑，把烟接过。 “郑副镇长，还有什么工作方面的问题，我们俩谈谈” 郑遐吐了口烟。他原本想和古田村的谈谈搞远海海钓项目，但是看这两位村领导，又没有了信心。这哥俩开好车，有钱，但是有挣灰色收入的路子，不是最佳合作伙伴。 刚才试探着问了一下村里的财政收入数据，书记和村主任两人都没装在脑子里，这说明他们的心思也没全部放在村里的政务管理上，再让古田村承担那么一个不大不小的项目，耿涛书记也不会放心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