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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联的早餐真是丰盛。馒头、花卷、包子、粥、白煮蛋、午餐肉……还有各种素菜，是自助餐形式。居然比部队伙食还好！一顿早餐只要两块钱！剩下的是单位补贴！两块钱呀……大街上一份肠粉都得要5块！ 就餐的男女老少都有，应该是家属也都在单位食堂蹭饭。这残联大厦后面是老民政局的老公房和单位集资的福利房，住的都是残联老员工，家属来食堂吃饭省去了自家开伙，真方便！ 郑遐心说，这都是隐形福利，很难用工资收入来评判体制内的好处。难怪都说残联好。 吃早餐的时候碰到办公室资料员宋玉琢小宋，一个二十五岁的小年轻，是个近视眼。大学毕业没几年，也不晓得是考进来的还是开后门进来的。 小宋端着托盘凑过来。 “郑遐，昨晚你去哪儿了没回宿舍” 郑遐奇怪，难道小宋也是光棍儿住集体宿舍 看出郑遐的疑问，小宋说：“我就住你隔壁。知道你搬来了，晚上本来准备找你喝啤酒聊天的。” 这家伙确实是光棍儿。这也难怪，单身汉晚上没事干很容易扎堆吹牛。 郑遐说：“我晚上去朋友家玩，回来比较晚。” “你打热血传奇吗”小宋推了推眼镜儿。 “不会。”郑遐笑了笑。 “cs呢” “一点点。”郑遐心说，这家伙是个游戏迷。他不是资料员吗有心思玩游戏 “你有游戏本吗晚上去我宿舍搞两局。”小宋很热情。 “我还没买电脑。也用不上啊。单位不是有电脑吗” 小宋有些失望，看来郑遐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喝啤酒总是可以吧” “这个可以啊。”郑遐觉得自己也应该热情一点，“都是邻居，有空去撸串。” “好好！哎呀，单位集体宿舍就我们两个光棍儿，对面都是女生，一点也不好玩。我都闷死了。” 郑遐关心地道：“有女生还不好啊，谈个女朋友不就有事干了。” “嗐！残联的女生两级分化，你不晓得。翘的，翘得要死，眼睛长在额头上，差的……”小宋喝了口粥，“你到时候就知道了，缺胳膊少腿的，咱也没那个爱心去关爱她们。” 郑遐笑了笑，残联有不少工作人员有残疾，他听说过，只是比例不太大，都是照顾性质的安置。反倒是基层事业编有不少来头很大的官太太和皇亲国戚…… 吃早餐的人越来越多，郑遐看见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总务老朱、资料员老蒋、大文豪李高利…… 郑遐微笑着和大伙儿点头招呼。早上好，来了郑遐每个人都很客气，脸上洋溢着微笑，一天之计在于晨，残联的人都和蔼可亲，很懂得养护心情。 小宋匆匆喝了几口粥：“郑遐，晚上见噢。” 好好，晚上见。 …… 走到办公室，一台崭新的电脑配好了，和李高利的电脑面对面。总务的效率还不错。 郑遐第一天正式工作，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新兵蛋子，他知道自己这会儿应该干什么。欧凌云和李高利还没到岗，郑遐马上撸了袖子拖地、擦灰、倒烟灰缸、清洗茶具。 吭哧吭哧，不到十几分钟，宣文科办公室里亮亮堂堂。 脚步声响起，欧凌云和李高利两人一前一后来上班了。看到办公室整洁一新，欧凌云忧郁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容。这个当兵的是个懂做事的。 残联各个科室的卫生都是自己负责，三个理事长办公室卫生有保洁阿姨操办。宣文科的科室卫生一直是欧凌云的一块心病。 本来嘛，老科长退休之前，卫生一直是欧凌云搞。李高利老逼老屌，少了半截胳膊，年纪又比欧凌云大了四五岁，总是不好意思派活派他头上。 可自从老科长退休，欧凌云成了宣文科的头儿，一个科室领导躬身亲为就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了。欧凌云觉得李高利应该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那只好的胳膊总是可以清洗一下茶具、倒一下垃圾什么的，起码，自个儿的烟灰缸总不能叫科长大人也帮忙清理吧。 科室卫生要大家一起动手，气氛才和谐。可李高利这屌毛就是不识趣，不仅像往常一样事不关己，有时候还叽里咕噜埋怨几句，地上有水渍啦，茶渍篓子总是不太干净啦……让欧凌云堵得烦。 欧凌云性子柔顺，也不太愿意计较，但是对李高利倚老卖老麻木不仁是极其不爽的。 现在好了，来了个年轻力壮的勤快小伙儿，无形之中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欧凌云很高兴。 欧凌云夸了郑遐一句：“郑遐，辛苦了。” “欧科，应该的。”郑遐回答得干脆利落，就像在部队和连长对话一样。 李高利大喇喇地在沙发上一坐：“来来来，同志们，早间新闻联播正式开始。当当当——”李高利嘴里模仿着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的背景音乐，声音高亢，神态悠闲。 早间新闻联播郑遐一愣，什么意思难道宣文科早上还要看电视 哈哈哈。李高利看着郑遐一头雾水，笑了。 “郑遐同志，先别忙着干活，早上上班三泡茶，提振精神、整理思路、交流工作、运筹帷幄、未雨绸缪……”果然他娘的是个作家，出口都是“四字经”。 欧凌云没掉文，简单地道：“郑遐，早上上班先喝几泡茶，聊聊。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科室惯例。” 哎呀，这个工作习惯……真好！郑遐想起自己在部队那种紧张生活，唉！难怪部队的人到了地方容易摆烂，绷紧的神经一旦放松，八匹马都很难拉回来。 领导说喝茶就喝茶呗！郑遐主动去茶几边冲茶。水壶咕噜着，还没沸。 李高利看到了郑遐新配的电脑。 李高利说：“郑遐，你电脑水平怎么样” 电脑，郑遐在军校下过功夫的，office和一般做图软件都没问题，属于应用类，网页制作学过两下，不精。 郑遐说：“办公应用没问题，高深一点的就不行了。” 李高利叼着烟，说：“哎呀，那就对了。打字怎么样郑遐” 郑遐眼珠子瞄过李高利那半截小手，心里隐隐有一丝不祥之兆，但依旧客气地回答：“五笔，还算流畅。” 欧凌云和李高利对视一眼…… 郑遐暗觉不妙。果然，李高利说：“欧科，你看，我们宣文的文字工作郑遐是不是可以分担一部分” 欧凌云瞄了一眼郑遐不置可否。 李高利继续道：“你看啊欧科，我提个建议，以后呢，材料方面，郑遐负责草拟，我负责提修改意见，你负责把关。这个安排怎么样” 欧凌云含含糊糊地道：“郑遐刚来，先熟悉熟悉业务嘛。” “熟悉业务，小菜一碟，我把我们科室这三年的总结给郑遐看看，再把办公室这三年的总结材料也拿出来做个参考……” 郑遐抹了抹汗，行嘞！不出所料，该干嘛干嘛呗！自己的好日子要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