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十三个娃拜年，“太极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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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十的雪下到后半夜才歇，晨光刚漫过陈家沟的山坳，就把满村的红给衬得透亮——家家户户门楣上都贴着新剪的春联，有的写着“春回大地福满门”，有的缀着太极图纹样，连墙角堆着的雪堆上，都被孩童插了几枝系着红绳的柏枝，透着股子热闹劲儿。 陈光庆天还没亮就起了身，刚把院门上的旧桃符换下，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夹杂着孩童们憋不住的笑闹。 他回头一看，只见十三个娃们穿着簇新的衣裳，正挤在院门口探头探脑。 领头的是大娃石头，一身靛蓝粗布棉袄，袖口和领口都缝着新棉花，衬得他原本黝黑的脸蛋红扑扑的；最大的女孩杏花，穿上漂亮的红棉袄，头上绑着红头绳，显得很精神；最小的幺娃狗蛋攥着衣角，新鞋上绣的虎头图案还沾着点雪沫，眼睛却亮得像浸了露水的星星。 “师父，我们来跟您辞旧岁啦！”石头往前迈了一步，学着大人的模样双手交叠在身前，却因为紧张，手指攥得紧紧的。 其余十二个娃也赶紧跟着站好，有的还没睡醒，揉着眼睛就往队伍里挤，闹得队伍歪歪扭扭的，惹得陈光庆忍不住笑出了声。 “都站好喽，”陈光庆走上前，帮幺娃把歪了的棉帽扶正，“今儿是大年初一，要挨家挨户去拜年，可得有个模样。记住了，见了长辈要拱手行礼，嘴里得说‘太极保平安’，既吉祥，也别忘了咱们陈家沟的本分。” 十三个娃齐声应着，声音脆生生的，在雪后的清晨里传得老远。 李秀莲端着一笸箩炒瓜子从屋里出来，见孩子们这模样，笑着往每个娃的口袋里塞了一把：“路上别光顾着玩，天冷，揣点瓜子暖手。” 队伍刚出陈家院门，就遇上了隔壁的张大爷。 张大爷正提着水桶往井边去，见十三个娃穿着新衣排着队，赶紧放下水桶迎上来：“哟，这不是咱们陈家沟的小太极手嘛！新年好啊！” 石头立刻领着娃们停下，学着陈光庆教的样子，齐齐拱手：“张大爷新年好，太极保平安！”十三双小手叠在身前，有的高有的低，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张大爷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伸手摸了摸石头的头：“好，好！有你们这话，今年肯定平平安安的！”说着就转身回屋，从柜子里翻出一沓红纸包，每个娃手里塞了一个，“拿着，买糖吃！” 娃们捧着红包，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他们沿着村路往前走，每到一户人家门口，先怯生生地敲敲门，等主人出来，就齐齐行礼喊出“太极保平安”。 村里的人早就盼着这伙娃来了，有的人家提前把糖果装在盘子里，见娃们来了就往口袋里塞；有的老人拉着娃们的手，问他们练太极累不累，还把家里留着的干果往他们怀里揣。 走到李奶奶家时，李奶奶正坐在门槛上晒太阳，见十三个娃来了，赶紧把手里的针线活放下，颤巍巍地起身：“快进来，快进来，奶奶给你们留了年糕！” 说着就往屋里喊，让孙子把蒸好的红糖年糕端出来。年糕还冒着热气，甜香裹着热气飘出来，胖墩、大郎、狗蛋等娃们都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李奶奶给每个娃都发了一块，又拿出红包：“你们练太极能保平安，奶奶看着就放心。拿着这红包，明年要更用功啊！” 十三个娃捧着年糕，一边咬着，一边跟李奶奶道谢，嘴角沾着红糖也顾不上擦。 陈光庆和李秀莲跟在后面，看着娃们的身影在红门白墙间穿梭，听着“太极保平安”的声音此起彼伏，心里满是暖意。 陈光庆想起半年前，这些娃还只会在村里嘻嘻打闹，如今不仅能练几套太极招式，还懂得把“保平安”的心意传给邻里，眼眶不由得热了些。 日头渐渐升高，雪也开始慢慢融化，屋檐下滴着水珠，在地上砸出小小的坑。 十三娃的口袋早就被红包和糖果塞满了，有的娃把红包揣在棉袄里，生怕掉了；有的娃忍不住掏出一颗糖，剥了纸塞进嘴里，甜得眯起眼睛。 走到村尾的王大叔家时，王大叔正扛着锄头准备去地里看看，见娃们来了，赶紧放下锄头：“我听说你们今儿拜年，特意在家等呢！”说着就从屋里拿出一挂鞭炮，“来，放放热闹热闹，也让咱们陈家沟的平安气更旺些！” 鞭炮“噼里啪啦”响起来，红色的纸屑落在雪地上，像撒了一地的碎红。 十三个娃捂着耳朵，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看，脸上满是欢喜。 王大叔看着娃们的样子，笑着对陈光庆说：“光庆啊，你教娃们练太极是对的，现在咱们村不仅没人敢来惹事，连过年都比以前热闹多了。你听娃们喊‘太极保平安’，我心里就踏实！” 陈光庆点点头，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忽然明白了师父当年教他太极时说的话——太极不止是拳脚功夫，更是一份安心的念想。如今这念想被娃们揣在口袋里，传到家家户户，比任何招式都管用。 太阳快落山时，十三个娃才跟着陈光庆和李秀莲往回走。 有的娃走累了，就拉着前面娃的衣角；有的娃还在数着口袋里的红包，小声讨论着要把糖果分给弟弟妹妹。 陈光庆走在最后，看着娃们的身影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听着他们嘴里还时不时蹦出一句“太极保平安”，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 回到院里，李秀莲早已做好了晚饭，蒸饺冒着热气，锅里炖着的鸡汤飘着香味。十三娃围坐在桌边，有的还在炫耀着口袋里的糖果，有的则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蒸饺塞进嘴里。 陈光庆看着娃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又看了看身边的李秀莲，忽然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平安——邻里和睦，娃们安康，太极的心意能在这小小的山村里传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晚饭过后，娃们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有的在数红包，有的在分享糖果。陈光庆坐在一旁，给娃们讲着太极里“以柔克刚”的道理，虽然娃们有的还听不懂，却还是睁着眼睛认真听。 月光洒在院里，把太极图的影子投在地上，安静又祥和。 幺妹小桃忽然拉了拉陈光庆的衣角，小声说：“师父，明年过年，我们还来拜年，还说‘太极保平安’好不好” 陈光庆摸了摸小桃的头，笑着点头：“好，明年咱们还来，让咱们陈家沟的平安，一年比一年旺。” 娃们齐声应着，声音在夜里传得很远，仿佛要把这“太极保平安”的心意，传到山外的每一个地方。 雪后的夜空格外清澈，星星亮得像撒了一地的碎钻，映着陈家沟的红，也映着十三娃脸上的笑，透着一股安稳又热闹的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