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徒弟想自杀，徒手掰断武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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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冬初的北平，第一场霜雪落得猝不及防。 城郊废工厂旁的破庙里，李天骥正蹲在灶前生火，火苗舔着锅底，锅里的红薯粥冒着热气，香味漫在狭小的破庙里，驱散了不少寒意。 古井喜实坐在墙角，怀里抱着那本被磨得发毛的太极拳谱，却没像往常一样翻看，只是盯着谱子上的“十字手”刻痕，眼神发直，脸色比外面的霜雪还白。 自前几日“风卷传单”后，北平城里越来越多人去看苹果碑，甚至有人特意来破庙找李天骥学太极，日子本该越来越有盼头，可古井喜实却一天比一天沉默—— 昨天他偷偷回了趟家，想给卧病在床的老娘送点药，却发现家里被日军翻得乱七八糟，佐藤带着几个手下守在院里，指着他老娘的鼻子威胁，说要是再帮李天骥，就把他老娘扔进日军监狱，还放话让他“三天内带李天骥去武道场认错，不然就等着收尸”。 他不敢跟李天骥说，怕李天骥为了他冒险；更不敢真的带李天骥去认错，怕害了李天骥。 这两天，他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是自己连累了老娘，又连累了李天骥——要是当初没缠着李天骥学太极，没天天往他这儿跑，佐藤也不会盯上他，更不会威胁他老娘。 “粥快好了，你去把碗拿过来。”李天骥添了块柴火，抬头见古井喜实愣着不动，心里顿时起了疑。 这两天古井喜实总是躲躲闪闪，问他啥也不说，刚才生火时，还看见他袖子里藏着东西，鼓鼓囊囊的，不像往常带的馒头。 古井喜实没应声，慢慢站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把武士刀，刀鞘是黑色的，上面还刻着日军的徽章，正是佐藤平时挂在腰间的那把，不知他是咋弄来的。 他握着刀鞘，手不停发抖，眼神里满是绝望，声音也带着哭腔：“李师傅，对不起，是我连累您了，还连累了我老娘……佐藤专门找了人，用我二叔一家人的生命威胁我。他想让我带您去认错，我、我做不到，可我也不能看着我二叔出事……” 李天骥心里一沉，赶紧站起身，刚想说话，就见古井喜实“唰”的一声，拔出了武士刀。 刀刃泛着冷光，在微弱的火光下，照得他脸色惨白。他双手握着刀柄，刀尖对着自己的肚子，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我没脸见您，也没脸见我二叔，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这样既不用害您，也不会连累我二叔……” “你疯了！”李天骥大喊一声，猛地冲了过去。 他知道古井喜实性子倔，却没料到他会想不开要切腹。此刻古井喜实的手已经在用力，刀尖都快碰到衣服了，再晚一步，就真的来不及了。 古井喜实见李天骥冲过来，赶紧往后退，嘴里喊着：“您别过来！师傅，您就让我死吧，是我对不起您！” 破庙太小，没退两步，古井喜实就撞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他闭紧眼睛，双手猛地用力，想把刀刺进肚子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天骥突然扑上前，双手精准地扣住了他握刀的手腕——这正是太极里的“十字手”，手指扣住对方的力道点，顺着对方的劲往后引，既不会伤到人，又能稳稳控制住对方的手。 “松手！您别拦着我！”古井喜实拼命挣扎，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掉，双手使劲往前推，想挣脱李天骥的手。 可李天骥的手像铁钳似的，牢牢扣着他的手腕，不管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反而顺着他的力道，轻轻往后一拉，让他的手慢慢偏离了肚子。 “我说了，别疯！”李天骥的声音很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死了，你老娘咋办佐藤要是找不到你，照样会欺负你老娘！你死了，谁来保护你老娘谁来跟我一起对抗日军”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古井喜实的心上。 他愣了一下，挣扎的力道渐渐小了，眼泪掉得更凶：“可、可我没别的办法……佐藤说了，三天内见不到您，就把我二叔扔进监狱，我父母都不再了，我、我不能看着我唯一的叔叔受苦……” “办法总比困难多，你咋就不想想别的路” 李天骥见他松了劲，慢慢调整姿势，左手依旧扣着他的手腕，右手顺着刀背往下滑，指尖轻轻搭在刀柄上，“你要是死了，才是真的害了所有人！你二叔肯定盼着你好好活着，我也盼着你跟我一起学太极，一起等和平日子，你咋能说死就死” 古井喜实低着头，眼泪砸在刀背上，“滴答滴答”的，顺着刀刃往下流。 他想通了，可心里的绝望还没散，握着刀柄的手，依旧没松——他知道李天骥厉害，可佐藤人多势众，还有枪，就算能躲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说不定哪天，还是会被佐藤抓住，到时候不仅救不了二叔，还会害了李天骥。 “我、我还是没用……”古井喜实哽咽着，突然又使劲往前推刀，“您别拦着我了，我活着也是累赘！” 这一次，他用了全身的力气，手腕青筋都爆了起来。李天骥见他又犯倔，心里又急又气，却没再硬拦——他知道，要是再顺着劲引，古井喜实说不定还会再试，不如干脆断了他的念想。 只见李天骥深吸一口气，双手突然发力，左手依旧扣着古井喜实的手腕，不让他乱动，右手则紧紧握住刀柄和刀背，顺着武士刀的力道，猛地往两边一掰！ “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又是“咔嚓”两声，原本锋利的武士刀，竟被他徒手掰成了三截——刀身中间断成两截，掉在地上“哐当”响，只剩下他手里握着的刀柄和一小截刀身，刀刃还在微微颤动。 破庙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柴火“噼啪”的响声，还有古井喜实的哭声。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断成三截的武士刀，又看了看李天骥手里的刀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连哭都忘了，只觉得手里空荡荡的，刚才的绝望，全被这“徒手掰断武士刀”的一幕冲得一干二净。 李天骥松开手，把手里的刀柄扔在地上，看着古井喜实愣着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你看，一把武士刀，我都能徒手掰断，还怕佐藤的威胁你要是真有骨气，就好好活着，跟着我学太极，等咱们有了本事，不仅能救你二叔，还能把佐藤这些人赶出去，哪用得着寻死” 古井喜实猛地回过神，“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次不是求拜师，而是对着李天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撞在冰冷的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依旧磕得坚定：“李师傅，我错了！我不该寻死，不该当逃兵！您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想不开了，我好好学太极，跟您一起救我二叔！就算拼了命，我也不会再连累您！” 他越说越激动，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不是绝望的泪，而是愧疚又坚定的泪。 他以前总觉得太极“软绵绵”，就算学了，也打不过日军的武士刀，可刚才亲眼看到李天骥用“十字手”卸力，还徒手掰断武士刀，他才真正明白，太极的“柔”里藏着多大的“刚”，也才真正明白，跟着李天骥，真的有希望保护身边的人。 李天骥赶紧把他扶起来，拍了拍他膝盖上的灰尘，又从锅里盛了碗红薯粥，递到他手里：“快趁热喝，别冻着。 你老娘的事，咱们一起想办法，明天我去城里找几个相熟的老乡，看看能不能先把你老娘接到城郊来，避开佐藤的眼线。” 古井喜实接过粥碗，碗里的热气扑在脸上，暖得他心里也热乎乎的。 他捧着碗，眼泪又忍不住掉在粥里，却还是大口大口地喝着，一边喝一边点头：“谢谢李师傅，谢谢您不放弃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学太极，绝不让您失望！” 李天骥坐在他身边，也盛了碗粥，慢慢喝着。 破庙里，火苗跳动着，映照着两人的身影，没有了之前的绝望，多了几分师徒间的亲近与坚定。 地上的武士刀断成三截，冷光依旧，却再也不是威胁的象征，反而成了两人师徒情谊的见证——见证着李天骥的担当，也见证着古井喜实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