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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色寒芒破空而至,距邀月面门仅余三寸之际,剑意骤然炸裂,如冰刃割风,将其周身护体真气撕开一道裂口。 正是这层真气的崩散,令邀月终于看清了那道逼近的身影——并非刀剑,亦非掌影,竟是一枚寻常不过的绣花针,在月光下泛着冷冽微光。 她瞳孔一缩,指尖本能凝聚劲力,欲将此物弹飞。 可距离太近,变故太快。纵使心念已动,躯体却未能及时响应。 未等《移花接玉》的巧劲成型,那针尖已再度深入三寸,轻巧地点在她肩头衣料之上。 诡异的是,针势忽止,仿佛被无形之手攥住,随即倒退而回,如归巢之燕,落回东方不败掌心。 此时邀月才注意到,那细不可察的针尾,竟缠着一根由真气凝成的丝线,纤若游雾,却稳若铁索。 单凭这一手“凝气为丝”,便足见东方不败对内力掌控已达入微之境。 银针归匣,东方不败负手而立,唇角微扬,眸光轻抬,望向邀月时带着几分轻蔑。 “你以为,同样的手段,隔了几个月,还能再骗我一次”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针。 数月前,他确曾因那融合《移花接玉》与剑意的独特领域吃过亏。自那以后,每逢闲暇,他便潜心推演破解之法。 先前那一连串虚影所化剑气,并非主攻,只为诱敌。 目的,是耗尽邀月周身布下的真气屏障与剑意节点,为最后这一针扫清道路。 对面,邀月已然明白其中算计,脸色阴沉如霜。 高手相争,若修为相当,胜负常系于一线之差——反应、经验、谋略。 此次,她败在谋略失先。 更准确地说,是败在轻敌。 倘若此前多一分戒备,那一针根本来不及近身。 可事已至此,胜负已分。 她双目紧盯东方不败,指节捏得发白,胸口微微起伏,似怒火难抑。 东方不败目光一扫,不经意掠过那起伏之处,眼神微滞。 那里,正是楚云舟时常注目的位置。 刹那间,他心中那份得意,莫名淡了几分。 “呵,才分别几月,还是这般愚不可及。” 话语刚落,东方不败广袖一挥,真气涌动间身形如烟,朝着渝水城疾驰而去。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邀月双拳紧握,一声低喝自喉间迸发,周身三丈内湖面轰然炸开,水浪冲天而起,足足腾起五丈之高。 宣泄过后,她冷着脸,足尖轻点,也向渝水城方向掠去。 不久,湖面重归宁静,一道道死鱼缓缓从深处浮出。 夕阳洒下微暖余晖,照在那些翻白的鱼肚上,竟泛出一层晶莹剔透的光。 几十息之后,东方不败已踏入院门。石桌旁的曲非烟等人立刻转过头来。 见最先归来的乃是东方不败,众人心中顿时了然。 曲非烟悄然松了口气,“还好分出了胜负,不是平手。” 作为常年夹缝中求生之人,她早已总结出一套经验—— 若二人分出高下,顶多一人不悦,尚可应对;她们三人虽处境紧张,却还能周旋。 若是打成平局,两人都不痛快,日子便会更加难熬。 “接下来几天,月姐姐得多哄着些,东方姐姐那边倒不必太拘谨。” 念头未落,邀月的身影已闪入院中。 她的面容如覆寒霜,目光扫过东方不败时,眼神更沉了几分。 那神情,几乎明晃写着“心情极差”。 然而东方不败对此视若无睹。 她在石桌旁安然落座,淡淡开口:“以后该怎么叫就怎么叫,不必顾虑其他。” 水母阴姬听罢,朝邀月投去一丝歉意的目光。 邀月察觉,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自语:“让她得意一时,不过一天罢了。” 得到默许,水母阴姬这才轻应一声:“嗯,听大姐的。” 这一句落下,东方不败与邀月竟都以为是在回应自己。 言语之间,巧妙游走,水母阴姬拿捏得恰到好处。 楚云舟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嘴角微微扬起。 身旁,怜星先是凝望邀月数息,随后将目光转向东方不败。 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谁能让邀月真正受挫。 加之这些日子对东方不败或隐或现的观察,此刻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 似有所感,东方不败眉头微蹙,缓缓抬眼,直视怜星。 东方不败的目光缓缓移向怜星,见她眉眼如画,眸光流转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柔媚与灵秀,不由得微微偏头打量。 早年只闻其名,未曾谋面,今日一见,才知传言未虚。怜星之美,竟真能与邀月并列而无丝毫逊色。 更令他觉察的是,这二人虽同为姐妹,气质却截然不同。邀月如寒潭冷月,凛然不可近;而怜星,则似春风拂水,温润中藏着灵动,笑意浅浅却不失端庄,坐姿谦和,仿佛天生便懂得如何令人心生怜爱。 在东方不败心中,怜星的模样,竟隐隐与水母阴姬、曲非烟、林诗音三人重叠。不是形似,而是神合——那种糅合了婉约、俏皮与清丽的独特韵味。 他心底悄然浮起一丝疑问:“当真是亲姐妹” 他与仪琳自幼分离,成长境遇迥异,性情不同尚可理解。可邀月与怜星皆生于移花宫,长于深殿,一人执掌大权为大宫主,一人辅佐左右为二宫主,朝夕相对,环境一致,怎会呈现出如此悬殊的气韵 正思忖间,目光不经意滑落,掠过怜星胸前那饱满之处,瞳孔微缩,随即轻轻一眯。 “呵,倒还真是血脉相连。” 念头落下,视线又悄然转向水母阴姬。 比起眼前这位温软如绸的美人,他反倒觉得水母阴姬那股凌厉与野性更为顺眼,也更合他的脾性。 怜星一直留意着东方不败的一举一动,自然察觉到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漠与审视。她低头扫视自身,指尖轻捻衣角,心头微怔。 不知何处失礼,竟惹得此人神情疏离。 但稍加思索,便释然了。 邀月与东方不败之间恩怨纠葛,早已非一日之寒。对方因立场而对自己心存芥蒂,也算情理之中。 思绪未定,楚云舟已将酒杯置于邀月面前,语气平缓问道:“近日移花宫内,可有异动” 邀月抬眸,声音清冷如霜:“除却先前那名擅闯宫禁、与师父交手的天人境之人外,并无其他风波。” 楚云舟道:“可知那人所图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