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改写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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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沉默后,顾浔野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低沉磁性。 他指尖一动,竟将那张至关重要的红桃a轻轻扣回桌面,随即抬手推倒了自己的牌堆,语气轻描淡写:“既然小姐开口,那就让你赢。” 全场哗然! 谁都没料到顾浔野竟真的会让步,而且是在如此稳赢的局面下。 夏怀脸上化为更深的笑意,她推倒自己的牌面,声音带着几分轻快:“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荷官反应过来后,高声宣布:“右侧位小姐胜!” 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交头接耳的私语。 “顾总怎么会让这可是稳赢的局啊!” “难道……他看上这女人了” “一见钟情不然哪有这么荒唐的事!” “两人这眼神交汇,说不定早就暗生情愫了吧。” 各种猜测沸沸扬扬,探究的目光在顾浔野和夏怀身上来回打转。 而夏怀望着顾浔野,眼里只剩下笑意,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笃、笃、笃,像是在回应他这突如其来的让步,又像是在暗递某种旁人不懂的信号。 而旁边,肖择禹站起身。 他手中的香槟杯的杯脚已经断裂,玻璃残骸已经划破了他的指尖,可他像是毫无知觉,依旧死死攥着那断裂的高脚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暴起。 周围的喧闹、议论、在他耳中都成了刺耳的声音。 他一言不发,脸色阴沉,转身便大步离开了赌厅,背影带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戾气,将所有喧嚣都隔绝在身后。 回到房间,“哐当”一声巨响,断裂的高脚杯被他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 庄饶看着这一幕,脚步顿在原地,进退两难。 他从未见过肖择禹如此失控,那股滔天的怒意几乎要将整个房间吞噬。 他刚才一直在贵宾室整理文件,没去赌厅,只知道肖择禹出去时还心情很好,怎么回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目光落在肖择禹流血的指尖上,庄饶心头一紧,连忙转身在房间里翻找出急救箱,拿出创可贴和碘伏。 “肖总,您的手受伤了,我帮您处理一下吧。”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声音放得极轻。 肖择禹却猛地抬手挥开,语气冰冷:“不用。” 庄饶站在一旁,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眼底翻涌的怒火,终究还是没敢再上前,只能握着创可贴,默默等候,满心都是疑惑与不安。 赌厅的喧嚣顺着门缝漫进走廊时,温祈安正站在阴影里。 顾浔野推倒牌堆的那一刻,他瞳孔骤缩,如遭雷击般定在原地。 那张红桃a被扣回桌面的轻响,像是敲在了他的心上,震得他耳膜发鸣。 愤怒如潮水般将他淹没,随即翻涌成密密麻麻的刺痛。 顾浔野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女人,在稳赢的局里让步了。 难道…他真的看上这个女人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如藤蔓般疯狂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明明记得,他哥答应过他,一辈子不找女朋友,一辈子不结婚,会永远陪着他,永远把他放在第一位。 为什么骗他。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难道那些温柔,都只是在欺骗他。 还是说他从来没发现过顾浔野的另一面,顾浔野瞒着他的事太多了,可他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吗,为什么呢。 温祈安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眼底飞快掠过难以置信、委屈,还有一丝被背叛的愤懑。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几乎要将那点刺痛当成唯一的支撑,浑身都因极致的情绪波动而微微发颤,脚步已经下意识地要往赌厅里冲。 他要去问清楚,为什么找别的女人。 可此刻的他失去理智,已经忘记了顾浔野只是把他当弟弟。 “别去!” 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拽住了他的胳膊,裴御风的声音带着急促,“温祈安,冷静点!现在能解决什么你现在冲上去只会让事情更糟!” 温祈安挣扎着,力道大得惊人,眼眶已经红了:“放开我!我要去找他!他骗我!他明明答应过我的……” “我知道你难受,但你听我说!”裴御风咬牙,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人往房间带,“你现在冲动没用,只会让别人看笑话,也让你哥为难!先回房间,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温祈安还在挣扎,嘴里喃喃着“他骗我”,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抵不过裴御风的力气,被硬生生拽着往走廊深处走。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赌厅的方向,眼底满是破碎的信任与不甘,那点委屈,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在心上,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直到被推进房间,“砰”的一声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温祈安才脱力般靠在门板上。 而裴御风见他这么痛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拿了旁边柜台上的酒递给他。 另一边。 全场喧嚣如沸,唯有叶邵尘端坐原位,与周遭的躁动格格不入。 只不过那眼底翻涌的怒气几乎要破眶而出,锐利的视线如刀锋般刮过夏怀的脸,藏着毫不掩饰的阴鸷。 他终究还是压下了胸腔里翻腾的戾气。 他不能失控,在顾浔野面前,他不能表现出来。 而这场赌局的最大赢家,夏怀,正扬着唇角,眼底盛满了毫不掩饰的雀跃与得意。 像是打赢了一场硬仗,眉梢眼角都透着“得偿所愿”的轻快。 夏怀的目光像锁定猎物的猎人,锐利又灼热,死死黏在顾浔野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羞怯或试探,反倒带着几分志在必得的审视,仿佛在打量一件囊中之物,每一寸视线都透着“猎物已入网”的笃定,连唇角扬起的弧度,都藏着猎手得逞的狡黠。 顾浔野也早已捕捉到这不加掩饰的注视。 他太清楚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自己成了夏怀的新目标。 没有肖择禹,她就立刻将矛头对准了自己。 顾浔野心中冷笑,这女人打得一手好算盘,怕是想借他之力,狠狠反击肖择禹吧。 毕竟,现在能与肖择禹抗衡,甚至将其稳压一头的,也只有他。 他抬眼,与夏怀的目光撞个正着,没有回避,反而微微勾了勾唇角,那笑意浅淡却带着十足的掌控感。 想将他当棋子那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赌局落幕,顾浔野起身,扫过喧闹的人群,神色依旧淡然。 他长腿迈开,径直走向安排好的贵宾沙发,身后的议论声与探究的目光如影随形,却丝毫未影响他的步调。 等他落座才发现刚才还在一旁沉默观战的肖择禹,怎么人不见了 没等他细想肖择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陈望迈着步子走来,身姿微微前倾,双手捧着酒杯恭敬地向顾浔野鞠躬:“顾总,敬你一杯。” 他深知顾浔野滴酒不沾,这杯酒更像是个礼节性的姿态。 一旁的叶邵尘眼明手快,顺势递过一杯温度适宜的温水。 顾浔野却只是抬手接过,便将水杯轻放在桌面,目光扫过陈望:“陈老板的游轮俱乐部,确实有些意思。” 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四周。 鎏金装饰的廊柱雕纹精致,进口羊绒地毯吸走了所有杂音,连角落的绿植都是罕见的品种,客房更是大得超乎想象,整艘游轮的奢华程度,几乎堪比一座移动的私人岛屿。 “这里的设施,想必陈老板投了不少钱吧。” 陈望脸上挂着笑意,语气谦和:“顾总过奖了。我这人向来低调,生意人嘛,核心还是赚钱,对虚名倒不怎么在意。” 他话锋微转,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这次请顾总来,不只是想让你上来游玩。” 顾浔野眉梢微挑,心中明白。 果然,陈望的邀请没那么简单,铺垫了这么久,终于要步入正题了。 他端起那杯未动的温水,却并未饮用,只是指尖轻轻叩着杯沿,淡淡开口:“陈老板,我们之间的生意已经谈妥了。怎么,你还有其他生意要跟我谈” 顾浔野语气里带着疏离继续到,“今天你以游玩为由邀我来,转头却提生意,这恐怕不太符合生意人的规矩吧。” 陈望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连语气都郑重了几分:“顾总说得是,是我唐突了。” 他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过确实有一件事,想麻烦顾总帮忙。若是顾总肯出手相助,办好了这件事,我底下的产业里,无论顾总想要什么,我都一定双手奉上,绝无二话。” 陈望的话音还未落,顾浔野指尖依旧叩着杯沿,节奏不变,心中却已透亮。 陈望想说的话,他约莫猜得八九不离十。 近来圈子里早有风声,陈望有个表亲攥着家小公司,眼巴巴想攀上择天集团的高枝。 可择天是什么地方肖择禹的地盘向来只认利益与价值,那样毫无利用价值的小公司,自然被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 如今陈望找上他,无非是赌他与肖择禹的交情,想借他这层关系敲开择天的大门。 更何况上次那件事之后,陈望怕是更笃定,唯有他顾浔野能促成这桩看似不可能的事。 顾浔野还没开口,一道冷冽的身影已骤然落座在他旁边的沙发。 肖择禹周身还裹着未散的戾气,指尖的创可贴隐约透着血丝,黑眸冷沉沉地锁着陈望:“陈老板,你有些得寸进尺了。” “我帮顾总,是我心甘情愿。但你想托顾总办事——”他抬眼,目光如刀,直直刺穿陈望的侥幸,“你没看出来,他根本不愿意卖你这个面子吗” 肖择禹往后一靠,长腿随意交叠翘起,姿态慵懒却带着压迫感。 他抬眼扫向陈望,眼底寒意未消,语气带着威慑:“更何况,今天肯赏脸登上你的游轮,已经是给足了你陈老板面子。” 肖择禹指尖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你要是再得寸进尺,往后择天怕是再没有与陈老板合作的可能。孰轻孰重,你最好想清楚。” 这话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陈望最后的侥幸。 若是生意谈不成,还彻底断了与择天的合作,以肖择禹的手段,他往后在圈子里怕是寸步难行,绝无好果子吃。 权衡利弊之下,那亲戚的小公司终究是次要的,保住与择天的合作才是重中之重。 陈望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几分,连忙起身,躬身致歉,语气满是歉意与惶恐:“抱歉,顾总肖总!今天是我一时糊涂,自不量力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满满斟了三杯酒,“本是邀请二位来放松游玩的,倒是我扫了兴致,这三杯我自罚,给二位赔罪!” 陈望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连喝三杯,动作干脆,脸上却难掩失落与窘迫,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是真的慌了神。 而顾浔野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肖择禹身上,视线却被那片突兀的创可贴牵住。 米白色的胶布裹着指节,边缘还隐约透着一丝未干的暗红,显然是刚贴上去不久。 他眉梢微挑,心底掠过一丝疑惑。 刚才这人突然离场,是去处理伤口了好好的,手怎么会受伤 肖择禹捕捉到他目光,指尖捻起桌上一杯红酒,猩红的酒液在水晶杯壁上晃出涟漪。 他抬眼看向顾浔野,唇角勾起一抹笑:“顾总这是在担心我” 顾浔野收回目光,语气平淡:“肖总还是多注意安全,划破手指也是会要人命的。” 这话听着像是随口敷衍的关心玩笑,肖择禹却莫名当了真。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的戾气悄然褪去几分,这次竟罕见地没有反驳,只是低头抿了一口酒,将那份突如其来的异样压了下去。 一道清亮的女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氛围:“顾先生。” 顾浔野与肖择禹同时抬眼,只见一抹明艳的红色身影款款走来。 夏怀一袭红裙,裙摆曳地,衬得肌肤胜雪,手里端着一杯橙黄色的果汁,笑意盈盈地站在贵宾区外,目光径直落在顾浔野身上。 “顾先生,我能和你们坐一块儿吗”她语气轻快,带着几分娇俏。 陈望见状,连忙起身阻拦,脸上带着客套的疏离:“抱歉啊,这位小姐。这里是贵宾区,只有红钻龙头才有资格入座,您不能随便进来。” 夏怀闻言,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笑得更艳了。 她抬眼看向陈望,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语气带着调侃:“可您好像也不是红钻龙头吧为什么能坐在这儿” 这话像一记闷拳,直接将陈望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是这里的主办方。” “主办方”夏怀挑眉,语气寸步不让,“规矩里可没说,不是红钻龙头的主办方,就能破例占着贵宾席吧” 陈望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嘴里“你你你”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顾浔野见状,连忙解围:“陈老板,算了,让她坐吧。” 话音刚落,夏怀眼底立刻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毫不客气地抬步上前,径直走到顾浔野身边的空位坐下。 动作自然得仿佛这里本就该有她的位置,裙摆扫过沙发时带起一阵淡淡的香风。 而陈望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 落座的瞬间,夏怀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身侧的肖择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抹嫌弃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清楚肖择禹的脾气,不敢将那份不耐表露半分,只飞快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顾浔野。 而她也注意到了顾浔野旁边沉默寡言的叶邵尘。 “顾先生,这位是你什么人啊。”夏怀端起果汁抿了一口,语气带着好奇,“我看他一直跟在你身边呢。” 顾浔野抬眼扫了叶邵尘一眼,淡淡开口:“我的私人医生。” “哦”夏怀眼中露出一丝真切的疑惑,上下打量了顾浔野一番,语气直白,“原来顾先生身体不好。” “我只是容易生病,算不上身体不好。”顾浔野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抬了抬下巴,“小姐觉得,我现在这模样,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吗” 夏怀闻言,视线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顾浔野身形偏清瘦,但肩背挺拔,坐姿从容,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勾勒出流畅的腰线,即便隔着衣料,也能隐约窥见底下紧实的肌理,分明是身强体健的模样。 再加上那张轮廓深邃、眉眼锋利的脸,早已精准踩在她的审美点上,让她心头莫名一动,方才那句“身体不好”的揣测,瞬间烟消云散。 夏怀抬眼看向顾浔野,将话题绕到了刚才赌场上:“顾先生,刚才在赌桌上,你明明稳赢,却让了我,就不怕落了自己的面子” 顾浔野靠在沙发上,黑眸半眯,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因为我看出来了,小姐想让我让着你。我不过是顺水推舟,保全小姐的面子。” “哦。”夏怀眼睛一亮,语气里满是对顾浔野的认可,“原来顾先生是这么绅士又懂礼的人,看来我的眼光果然没错。” 这话直白得毫不避讳,这个女人竟是明晃晃地表达对顾浔野的好感。 顾浔野闻言,只是淡淡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神色淡然得仿佛没听懂她话里的深意。 夏怀却不依不饶,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些,语气带着几分期待:“顾先生,我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直到这时,顾浔野才缓缓将目光移到她脸上,黑眸深邃,语气带着疑惑:“小姐,你刚刚已经赢了赌局。按照约定,我的联系方式还没给你,这跳舞,似乎不作数吧” “顾先生这话就不对了。”夏怀立刻笑了起来,“我们当初赌的是你邀请我跳舞,可却是我赢了,可现在,不是赌注,是我想邀请你这总可以吧” 顾浔野的目光在夏怀带着期待的脸上停留片刻,刚想起身,腕间忽然传来一股力道。 叶邵尘的手死死攥住他的手臂,语气沉沉道:“你该吃药了。” 突如其来的打断让空气瞬间凝滞。 顾浔野抬头望去,叶邵尘眉峰紧蹙,眼底翻涌着不加掩饰的阴鸷与焦灼,全然没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见他没反应,叶邵尘又加重了力道,重复道:“回房间吃药。” 那力道带着几分失控的急切,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烫得惊人。 顾浔野看了眼时间,确实到时间了。 但他稍一用力,便轻轻扯开了叶邵尘攥着自己的手,语气平淡带着坚持:“等我跟这位小姐跳完这支舞,马上回去。” 一旁的夏怀将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心头莫名掠过一丝异样。 这个医生对顾浔野的紧张,似乎远超普通私人医生对雇主的关切,那近乎执拗的阻拦里,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 可再看顾浔野,神色依旧淡然,仿佛方才的小插曲不过是寻常小事。 她将目光投向叶邵尘,却撞进一双淬了冰的眸子。 那人正死死盯着她,眼神冷冽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夏怀心头微凛,却并未露怯,只淡淡收回目光,唇角依旧挂着得体的笑意。 而顾浔野已然起身,长腿迈开,径直走向大厅中央。 算是同意了夏怀的邀请。 陈望有眼力见,立刻会意,连忙吩咐侍从:“开启舞会。” 悠扬的华尔兹旋律骤然响起,打破了先前的凝滞。 宾客们纷纷起身,各自邀请身边的舞伴,裙摆翻飞间,原本喧闹的大厅渐渐被浪漫的氛围笼罩。 而顾浔野站在中央,身为红钻龙头,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周围的宾客纵然心有向往,也没人敢轻易靠近,只远远地望着。 夏怀见状,笑意更深,主动上前一步,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臂,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袖口,带着刻意的亲昵。 旋律如流水般淌过大厅,水晶灯的光芒洒在舞池中央,顾浔野与夏怀的身影交叠旋转,竟透着一种莫名的契合。 夏怀的红色裙摆随着舞步翻飞,裙摆边缘时不时轻扫过顾浔野的裤腿,带着丝绸的微凉触感,两人脚步错落间,默契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任谁看了,都觉得此刻两人真的是一对情侣。 舞到尽兴时,夏怀微微仰头,红唇凑近顾浔野的耳边,气息温热,带着果汁的清甜:“顾先生,打算什么时候把联系方式给我。” 顾浔野顺势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鬓角,语气低沉如大提琴的私语,带着几分宠溺:“只要小姐想要,我立马就能给。”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夏怀心头微微一颤,才想起什么似的,轻笑一声:“忘了跟你说,我叫夏怀,“夏天的夏,怀念的怀”。 “夏——怀。”顾浔野喉间滚出一声低笑,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磁性的质感,念得格外缱绻。 仅仅是自己的名字被他这样念出来,夏怀便觉得心头一阵发麻,这男人的声音,也这么好听。 她抬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侧脸,眉骨锋利,下颌线流畅,连低头时眼睫投下的阴影都透着致命的吸引力。 怎么看,都觉得他比肖择禹更配得上“男主”二字。 可按照她脑海里的剧情记忆,这个世界的故事线里,根本没有顾浔野这号人物。 她心头掠过一丝疑惑,却很快释然,大抵是蝴蝶效应打破了原有的世界规则,才让这个不该出现的人横空出世。 但这未必是坏事。 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暗自思忖:原本还在头疼怎么对付肖择禹,杀又杀不得,毕竟他是原剧情的男主,自带气运加持。 可身败名裂总该是可以的。 如今有了顾浔野这个变数,又多了一个强大的选择,对付肖择禹的棋局,似乎变得更有意思了。 华尔兹的最后一个旋转刚落下尾音,水晶灯的光斑还在舞池里晃荡,楼梯口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侍从踉跄着冲到陈望面前,附耳低语时声音都在发颤。 陈望脸上的闲适瞬间褪去,眉峰骤然拧紧,眼底翻涌着怒气。 他猛地攥紧拳,低吼出声:“一群废物!这么久才发现!立刻把人给我揪出来!” 语气里的冰碴子几乎要将空气冻住,侍从吓得连连点头,躬身退下时脚步都有些不稳。 肖择禹坐在旁边的沙发,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薄唇勾起一抹笑:“陈老板,还以为你这游轮安保严密,没想到连份邀请名单都能掺假,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话语里的调侃精准地刺中了陈望的难堪。 陈望脸上的怒色僵了僵,强压下火气,扯出一抹勉强的笑:“让肖总见笑了。这点小事我会立刻处理妥当,绝不会扫了各位的雅兴。” 而也就是在这间隙,楼上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一件青瓷花瓶被狠狠砸在走廊栏杆上,碎片四溅,其中几块甚至坠落到楼下舞池边缘。 突如其来的响动让所有音乐戛然而止,正在跳舞的宾客们纷纷停下脚步,惊疑不定地抬头望向楼上,原本喧闹的宴会厅只剩下细碎的碎片滚落声,以及空气中弥漫开的紧张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