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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 铃木川不再分给蓝西装一个眼神,伸手扶住几乎站不稳的谢殊,准备离开。 军靴刚迈出半步,还未落地。 “......等等。” 谢殊眼皮睁的很费力,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给我一把枪。” 他那把枪不见了。 抑郁期记性差,具体怎么丢的,今天白天发生过什么事,谢殊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蓝西装不能留。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下一秒能不能记住谢殊这个名字都是个未知数,哪有精力再去搞什么谍战。 “你要枪做什......”铃木川询问的话未等说完,就被谢殊猛得打断。 “给我!” 他语气格外强烈,看着铃木川的眼睛,誓有一副不碰到枪死活不走的架势。 绷紧的右臂让谢殊牢牢抓死,铃木川有些头疼。 上级家的熊孩子。 无奈,他从腰间掏出配枪,枪柄朝外递给谢殊,嘱托一句:“小心走火。” 谢殊接过枪,熟练拉开保险栓。 对面的蓝西装察觉不对,急忙大声喊:“我知道红党的重要情报!我......” 谁跟你废话! 谢殊迅速抬手,右臂举起瞬间利落扣下扳机。 “砰——” 子弹穿过蓝西装喉咙,鲜血汩汩流出,他下意识去捂,嘴巴一张一合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咚——” 蓝西装仰面栽倒在地,溅起一地尘埃。 额头青筋崩起,双眼因为窒息瞪大,手掌不甘地捂住喉咙,他拼命想说话。 他想说我是帝国的士兵。 他想说我不是红党。 我不应该这样死,不应该死在这里,不应该以华国人的身份死,不应该....... 直到最后断气,他的双眼还是没有闭上,始终瞪大,盯着不远处那排日本军靴。 没人在意他的命。 红党而已,死了就死了。 只有铃木川眉头紧了紧,替他尚未说出口的机密情报感到惋惜,想说什么,但碍于此处人多口杂,还是将嘴唇抿住。 谢殊眼皮耷拉下来,彻底放松:“去医院,事情我自己跟我哥解释。” 越往后说,声音越微弱。 他的精力完全耗尽,此时只觉得累,无休无止的累。 什么都不想管,仰面便倒了下去。 意识是清醒的,他能感觉到有人架住他抬进车里,有人在他耳边喊,只是身体不想动。 每一根手指,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你快去死吧!我才是身体的主人! 这种状态从今早睁眼便开始。 只是蓝西装的事吊着,让他强撑起一口气。 本来的计划是让蓝西装进地牢,自己的发挥空间更大。 但现在自己的状态不太妙,记忆仿佛断裂的磁带,刚刚做的事情转头就忘,脑袋比鱼多不了几个泡泡。 躺着躺着,世界朦胧,只剩一片白噪音。 ...... 同一时间,李默群别墅。 沈中纪坐在床上,发丝凌乱,双目血红。 他衣服都没来得及穿,眼睛死死盯住墙壁上棕红色挂钟。 晚上七点,天都黑透了。 他错过了接头。 “......” “不!!!!!” 下一秒,声嘶力竭的叫喊响彻整间别墅。 楼下,正端着水果托盘路过的阿水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吓得浑身一抖,托盘脱手摔落在地,新鲜洗净的水果滚落一地。 “骨碌碌——” 一个圆润通红的苹果沿着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滚走,直到撞在角落里青绿色的装饰花瓶上,这才晃晃悠悠停下。 阿水手脚麻利地一个个捡起,顾不得重新洗,将水果胡乱丢进厨房水池,端起灶台上温着的解酒汤小跑上楼。 “咚咚咚——” “沈少爷,喝点醒酒.....” “砰!” 门板被猛地拉开,阿水敲门的手还悬在半空。 “好了好了这下好了,脑袋抽疯我喝什么酒啊!” 沈中纪五官乱甩,衣服穿的乱七八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楼下跑。 “站住。” 刚跑到楼梯口,一道冰冷而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成功钉住他的脚步。 李默群坐在一楼客厅沙发正中央,手里端着一杯热茶,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这么着急是想去哪过来坐。” 见这表情,沈中纪就知道准没好事。 但今天没时间挨骂,他真的很急。 “我约了同学,起晚了,人家还等着呢,舅舅等我回来说!” 沈中纪火急火燎地窜进厨房,原本放着油纸包的地方空空如也。 “我糕点呢” 阿水远远站着:“被大白偷吃了,已经让琴姨去买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沈中纪揪了揪脑袋,一咬牙,也顾不上了,空着手就要往外跑。 人去了再说! 接头人不会已经走了吧 肯定走了! 不走是傻子! “站住!” “沈中纪,你真以为平日里那些小动作我不知道吗” 李默群将茶杯放下站起身,脸色严肃中带着愠怒: “平日里跟学校里那些愣头青小打小闹我不管你,我说没说过不许加入任何党派!” 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到沈中纪脚下! “啪!哗啦——” 温热的水溅湿沈中纪裤脚,他脚步顿住,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小声辩驳:“我没有......” “没有个屁!” “今天特高课四处抓人,抓的就是沪江大学,会弹钢琴的红党!红党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你经常去的那家理发厅!” “若不是人家理发厅老板念旧情没提你的名字,真传到特高课等证据确凿,连我都保不住你!” 大厅中极其安静,空气几乎停滞。 阿水缩在二楼拐角,端着托盘大气也不敢出。 李默群深吸几口气:“真以为红党那边没有我们的探子你穿着蓝衣服是想干什么去日本人现在满城找穿蓝衣服的人!” ......蓝衣服 等等! 听到这三个字,沈中纪原本低垂的头猛地抬起,眼睛因为极度震惊越睁越大。 蓝衣服,钢琴,理发店...... 昨天谢殊穿的就是蓝色衣服。 妈啊! 要抓的是谢殊! “咚——” 想到这,沈中纪双腿一软,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是红党!对!我是红党!舅舅你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