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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有一句话我相信你肯定听过。”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这句话还有下半句，不信且看宴中酒，杯杯先敬有钱人。” “大哥，一旦你让嫂子的娘家人知道了我的事情，你和我，将都不得安生。” 丁长河恍然大悟，认可地点了点头，觉得弟弟说得很有道理。 “行，我明白了。” 丁二狗给了大哥一袋麦子，一袋玉米，还有一袋大米。 “东西你就不用还了，但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丁二狗再次叮嘱。 丁长河也是重重点头，表示自己铭记在心。 带着东西回到家里，吴玉芬还是很高兴的。 “走走走，赶紧把这些东西给我娘家送过去。”吴玉芬激动不已。 丁长河拉着老婆，把丁二狗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玉芬，一会去了，你可千万别提二狗开榨油厂的事情，更不要说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吴玉芬有些不高兴，“不说可能吗，我家里人肯定要问的啊。” “那你就说是咱们借的，总之，千万不能跟你家里人说咱们现在的日子过得有多好。”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是大哥还是丁二狗是大哥啊，怎么你现在什么都听他的”吴玉芬又忍不住抱怨，主要是觉得丁二狗现在有钱了，有点牛气。 都不把他大哥放在眼里了。 哪有当弟弟得去教训当哥的。 丁长河让她小点声，“二狗说得有道理，我为什么不听他的你再这样，那咱就别去了。”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吴玉芬气呼呼地翻了个白眼。 丁长河将东西放到摩托车上，带着吴玉芬前往旬邑县劳山村。 历经三个多小时，二人终于抵达劳山村。 这劳山村更偏远，在连绵起伏的大山里面，一路走来，丁长河和吴玉芬被冻得脸都青了。 听说两口子是给他们家送吃的来了，大哥吴海升和大嫂李梅别提多高兴了。 家里都好久没口像样的吃的了，整天不是吃糠就是吃野菜。 大嫂李梅拉着吴玉芬的手又是哭又是抱怨的，“玉芬啊，你是不知道，你再不来，我就要饿死了。” “人家男人每次出去打猎，都能带不少的猎物回来，可你哥呢，大多时候都是空手而归。” “偶尔一两次能打到猎物，也是打的野兔、山鸡之类的，根本不够一家人吃的。” 李梅一边说一边抱怨。 吴玉芬一脸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梅还说儿子小武前几天饿得都去邻居家偷吃猪食去了，被逮住了狠狠地打了一顿。 吴玉芬赶紧检查侄子的身体，只见侄子身上果然有好几块淤青。 吴玉芬心疼极了，“小武，不要再偷吃猪食了，以后姑姑给你们送吃的，啊。” 李梅看着那一袋袋的粮食，眼冒精光，拉着吴玉芬的手问，“玉芬啊，你们这粮食哪来的啊” “啊……这……这些粮食，是长河东拼西凑借的。”吴玉芬还记得丁长河叮嘱她的话，只能撒谎说。 李梅不依不饶地问，“哪借的啊这两年大旱，你们甘沟县也没什么收成的，你们咋还能借到这么多粮食呢” “看这成色，好得很啊，都不像是咱们北方的粮食。” 丁长河怕吴玉芬说漏嘴，赶紧道，“是问我以前一个战友借的，他现在做粮食生意。” “嗯嗯，是的。”吴玉芬点头附和。 李梅还想再问什么，被吴海升打断，“好了，赶紧做饭去，不是整天喊饿嘛，现在有东西吃了，你又这么多话。” 李梅狠狠瞪他一眼，带着东西去做饭。 吴海升邀请丁长河和吴玉芬留下来吃饭，被他们拒绝了。 “不了，哥，我家里还有事，就不留下了，这些粮食你们先吃着，不够的话，再跟我说。” 丁长河就是客气一下，但吴海升却是将这句话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送走两口子后，吴海升就坐在炕上在想丁长河临走时说的那番话。 李梅做好饭，给他端了一碗香喷喷的油泼辣子面。 “想什么呢，赶紧吃饭。” “我在想，玉芬和长河是不是发达了” “你也这么觉得的”李梅高兴不已，说，“我也这么觉得，我跟你说，你妹跟你妹夫肯定没跟咱们说实话。” “这么多的粮食，说借就借，怎么可能我怀疑，你妹夫肯定是跟着他战友一起做生意了。” “你要不跟长河说说，让我把你也带上，这样，咱们家以后就不用愁吃的了。” 吴海升皱眉说，“长河没主动提这件事，就是没这个想法，我要是主动去找人家，被拒绝了怎么办” “你都没试呢，你怎么知道就不行万一行了呢”李梅不死心，觉得吴海升瞻前顾后的，一点也不男人。 “咱家总不能一直靠着救济过日子吧，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儿子想想啊。还有你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天你就不怕把她饿死了” 李梅不太喜欢婆婆，自从大旱以来，有口吃的，她都是先紧着儿子，每次就给老太太一点点东西，能够续命就行。 这也是老太太瘦得皮包骨的原因。 吴玉芬在家里的时候没敢说什么，可一出来，眼泪“哗啦”一下就掉了下来。 “长河，你看见了吗，我妈瘦得都成皮包骨了。” “看见了。”丁长河也很无奈。 吴玉芬趴在他的背上，“我嫂子肯定没好好给我妈吃，她都八十多了，还能活几年，我真怕她这样下去连年都过不了。” 丁长河心疼地抓着她的手，“以后咱们多回去看看，我也会多带点粮食过去的，这样，嫂子就不会太苛待妈了。” 吴玉芬擦了擦眼泪，“我真想把我妈接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这不行。” “为什么” “玉芬，不是我不愿意把妈接过来，是我们把妈接过来了，哥和嫂子就知道我在二狗的榨油厂上班的事情了。” “我不怕麻烦，可我怕连累二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