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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宸王府的寝殿里,药味浓得化不开。萧令宸半靠在软枕上,脸色白得像宣纸,唇上却还凝着点血痕,眼神倒还清亮,只是说话时气若游丝。 李长生提着药箱进来,看见榻上那片刺目的红,胡子都气歪了:“你这小子,一天不惹事浑身难受老夫这把骨头,迟早要被你折腾散了。” 一旁的林太医忙躬身道:“李先生息怒,殿下这寒毒霸道得很,臣等实在束手无策,只能盼着您来……” “寒毒”李长生捻着胡须翻看诊脉记录,眉头拧成个疙瘩,“这玩意儿我可没辙,得去药王谷找辛百草。外伤你们处理,内伤我来调理。”说着便从太医的药箱里取出银针,寒光一闪,已落在萧令宸胸前几处大穴。 萧令宸闷哼一声,额上渗出细汗,却仍勉强扯出个笑:“又要劳烦先生,实在过意不去。” 李长生手一顿,斜睨着他:“外面那两个暗河的,就值得你把命搭进去” 萧令宸望着帐顶的缠枝纹,声音轻得像叹息:“不止为他们。暗河这些年在江湖上掀起的腥风血雨还少吗收归麾下,江湖上能少些杀孽,总是好的。” 廊下的苏幕雨和苏昌河听到这话,皆是一震。月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原以为这位七皇子图的是暗河的战力,却没想过他心里装着的,是更辽阔的江湖安稳。 李长生扎完最后一针,收回手时哼了一声:“伤好透了,自己去趟药王谷。辛百草那老东西虽怪,治病倒是有一手。” 萧令宸微微颔首:“小北……就拜托先生多照看了。” “知道了。” 永宸王府的廊下爬满了新抽的紫藤,萧令宸换上一身素色锦袍,脸色虽仍带几分病后的苍白,眼神却已恢复了往日的锐利。他望着阶下肃立的三人,声音平稳有力:“我去药王谷这段时日,镇抚司不可轻举妄动。” 白枳躬身应道:“属下谨记。” “暗河归降之事,要让江湖人都知晓。”萧令宸指尖轻叩着廊柱,“就说暗河已被镇抚司收编,从此由朝廷训练管辖,世上再无‘暗河杀手组织’这名号。尤其要让百姓知道,镇抚司首要之责,便是禁绝‘侠以武犯禁’——管他什么门派剑客,只要敢越律法雷池,镇抚司便敢拿。” 苏昌河上前一步,抱拳朗声道:“殿下放心。您养伤的这段日子,属下定会将招揽江湖好手的事办妥。不拘什么出身来历,只要有真本事,镇抚司就敢用。” “等您回来,定叫镇抚司换个新气象。”苏幕雨接话时,目光里带着笃定。 萧令宸微微颔首,转向苏幕雨:“内部查探的差事,也要尽快铺开。” “殿下多虑了。”苏幕雨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暗河做了数十年杀手,追踪探案的本事,未必在影宗和百晓堂之下。不出一月,定能为镇抚司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消息网。” 春风卷着紫藤花香掠过庭院,萧令宸抬手理了理衣襟,最后看了三人一眼,只道:“等我回来。” 三个字落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白枳与苏昌河、苏幕雨同时躬身应诺,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眼底皆燃起几分炽热——这位七皇子亲手劈开的路,他们定要踏得更稳、走得更远。 药王谷 辛百草抬眼打量着来人,声线沉稳如古潭:“你便是萧令宸。” 萧令宸拱手躬身,姿态恭谨:“晚辈萧令宸,见过辛神医。” “李长生的信我看过了。”辛百草指尖叩了叩桌面,示意他落座,“坐吧,让老夫瞧瞧你的寒毒。” 萧令宸依言坐下,腕间衣襟轻褪:“多谢神医。” 三指搭脉片刻,辛百草眉头微蹙:“年轻人总不爱惜身子,打不过便跑,何苦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他瞥向对方指节上的旧疤,“寒毒发作时放血缓解这法子不过是饮鸩止渴。” 萧令宸眸光微凝:“敢问神医可有根治之法” “先在此住下。”辛百草收回手,语气不容置喙,“从明日起我亲自施针,需三个月方能见效。这期间,你断不可动武。” 萧令宸起身再拜:“多谢神医成全。” 天启城 萧若风寻到庭院角落的身影,温声问道:“小十一,独自在此做什么” 萧北辰攥着衣角,声音带着稚气的委屈:“九哥,我想哥哥了。你说,哥哥还会回来吗” “七皇兄定会回来的。”萧若风揉了揉他的发顶。 “可这是哥哥第一次离开我这么久。”萧北辰眼圈微红。 “七皇兄回来时,若见小十一功课精进、武艺见长,定会欢喜。”萧若风语气温和却带着期许,“不如现在就去练武场” 萧北辰用力点头,转身时脚步已轻快许多:“我这就去!” 景玉王府 萧若瑾摩挲着茶盏,目光深邃:“听说七弟离京了。” 萧若风立在阶下,从容回话:“对外只说是为镇抚司甄选人才。” “恐怕没那么简单。”萧若瑾放下茶盏,指尖在案上轻点,“太医院那边嘴紧得很,但父皇下了死令——治不好七弟,太医院上下陪葬。这等阵仗,可见他伤得不轻。” 萧若风垂眸道:“兄长放心,七皇兄素来心有成算,自有安排。” “暗河倒是出人意料。”萧若瑾话锋一转,“归了镇抚司后行事稳妥,七弟虽不在,镇抚司筹建却没耽搁。” “七皇兄麾下从不缺能士。” “可惜啊。”萧若瑾轻笑一声,眼底却无暖意,“镇抚司一成,影宗怕是坐不住了。易宗主近来动作频频,你可知为何” 萧若风颔首:“父皇亲准筹建镇抚司,我们多说无益。易宗主不过是不甘心——暗河这等杀手组织都能改头换面,入镇抚司行走于阳光下,影宗却始终被七皇兄排除在外。” 萧若瑾指尖停在案牍上:“说到底,是他信不过影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