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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疙瘩熟得快,鉴于人多,林秀莲先给人盛了一部分,之后又煮了一锅。 直到所有人的饭盒里都盛上了面疙瘩,她才起身招呼傅婉君坐。 傅婉君坐下后,推了推陆廷川。 陆廷川会意,往另一边挪动椅子,空出位置后,转回脸来,把傅婉君的椅子也拉了过去。 两个人匀出位置叫林秀莲坐,林秀莲却又不着急了。 人进里间摸索片刻,拿了两瓶酒出来说: “这瓶是陆营长先前买的。这瓶是头几天丁连长出去办事的时候带回来的,当时丁连长可就说了,就是为了今天才买的这瓶酒呢!” 林秀莲放了一瓶酒在桌上,让他们自己倒,另一瓶还攥在手里。 她在傅婉君身侧的缝隙里坐定,笑呵呵的望着傅婉君问: “你会不会喝酒要不要也尝点儿” 含酒精浓度低的香槟、红酒和果味饮料,傅婉君穿越前倒没少喝。 但是白酒,她好像还真没喝过…… 望着林秀莲手里酒瓶上的“老白干”几个字,傅婉君稍显迟疑。 陆廷川的视线,也一下子就转了过来。 林秀莲明显从他眼里看见了“不赞同”几个字,却还是笑笑道: “陆营长,你先别急着拦。外面天儿那么冷,这酒喝下去的滋味,你们是知道的。” 陆廷川果然没有开口。 林秀莲继续冲傅婉君笑道: “过去总见他们男人把酒当个宝,我其实也喝过几回,可除了辣以外,也喝不出什么滋味来。不过呀,眼下天儿冷,抿上那么一小口,身上很快就能暖和过来,会舒服得多。” 傅婉君轻轻点头,听她这么安利,也多了几分好奇。 “那姐给我也倒一点吧,我尝尝看!” “哎!” 林秀莲点点头,给她倒了一小盅。 小玻璃酒盅比大拇指大不了多少,端在手里有些沉手,但实际盛装酒的容量非常小。 傅婉君接过酒盅时闻了闻,一下子就皱起了鼻尖。 这酒闻起来,其实就是普普通通的白酒味道。 说不上难闻,可不知道为什么,傅婉君就是很难把它和“好喝”联想在一起。 她试探着抿了一点,就那么一小口,一下子就呛得她咳嗽出声,皱着脸好看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咳,咳咳——” “不要勉强。” 陆廷川给她拍背顺气,“喝不了就先放边上,一会儿我喝。” 旁边几个连长看见,挤挤眼,都笑出了声。 “没事,我可以喝。” 傅婉君轻轻摇头,陆廷川想接走她的酒盅,她没松手。 这酒确实像林秀莲说的那样,除了辣以外,没什么好滋味。 可顺着那股辛辣感滚入喉咙,划入腹腔,小腹就像是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苗。 也就二三秒的工夫,那簇火苗越来越大,逐渐烧得她整个人都热乎了起来。 不好喝是真,暖身奇效也是真。 傅婉君想着,又小小抿了一口,然后呲开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试图通过吸气缓和那股辛辣的味道。 林秀莲给陆廷川递去一记打趣的眼神,仿佛在说“看我说的吧”。 陆廷川敷衍勾唇,余光一直落在傅婉君身上,赶上赵指导员他们举杯敬酒,又不得不分出心思,也拿起酒杯应对。 也是这期间,林秀莲喝了自己酒盅里的酒。 再添酒时,她顺口问傅婉君: “你还要不要” 傅婉君仰头把余下一点酒扫进肚子里,一边“嘶”着气,一边点头把酒盅递了过去。 桌上都是农家出来的汉子。 虽然细粮面疙瘩和鸡汤吃得喷香,可是什么话题都聊,这说着说着吧,王石头在兴头上,就汇报起了他们二连收集粪肥的情况。 饭桌子上,大家都吃着饭呢,突然这屎那尿的,别提多煞风景。 但是,有这种想法的,似乎只有傅婉君一个。 因为席间大家神色如常,只有她抬头看了王石头好几眼。 林秀莲看出点什么来,笑着拍拍她道: “他们说话咱们也插不上嘴,这儿坐着还挤得慌,要不咱俩上里头吃去吧” 傅婉君连连点头,当然不会拒绝。 插不上嘴倒是其次,因为话题她也不感兴趣。 主要是这些个男人们的嗓门也大,她想跟林秀莲说话,一开口声音直接就被压下去了。 林秀莲见她没有异议,就拿了一个大碗过来,把盆里的鸡汤单独盛出来了些,又拿了几个红薯。 锅里面疙瘩还剩下一些,林秀莲本来说要盛给傅婉君,结果要去接傅婉君的饭盒时,傅婉君护着饭盒摇头躲开了。 “姐,我就吃这些,一会儿再喝点鸡汤就够了。” “锅里就剩一点,我都盛给你多好” “真不用。”傅婉君继续摇头推辞,“你知道我的,我胃口不大。” 林秀莲只好作罢。 嘱咐几个汉子谁要是不够吃了就去锅里盛,林秀莲便带着傅婉君往里间走: “你说你,要说粗粮不好入口,你吃不下几口还能勉强说是情有可原,细粮这么金贵的东西,你怎么也吃不下” “嘿嘿……” 傅婉君不搭话,只是笑。 好不容易能吃上一口细粮,她倒是想多吃,可这细粮的味道真心不美妙。 不是食物本身味道的问题。 而是之前一锅热下的红薯太多,铁锅边缘黏上了红薯皮。 热过红薯的水没有换,锅自然也没有洗。 后面盖上锅盖煮面疙瘩的时候,把红薯皮的焦糊味,全都焖进了面疙瘩里。 傅婉君早就有过来找林秀莲的想法,只是这几天一直忙着手头上的事,没抽出空闲来。 趁这会儿两个人在里间坐定,傅婉君道: “姐,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芦苇可以用来编席子” “可以呀,凉席,门帘的都可以编。怎么了你怎么这个时候突然问起这个了” 她虽问的凉席,可眼下也不是用凉席的时候。 林秀莲根据她讲究的性子想了想,问道: “你是嫌挡风的草帘不好看了” “也不是……” 傅婉君不好意思的挠头。 “就是我们那边的床太大了,还没有一个正经能覆盖床铺的席子。我寻思这几天不是批了假期休息吗就想着看能不能趁这个时间编出一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