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牺牲的星光与两难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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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舰在剧烈的震荡中，终于挣脱了那片规则归墟产生的恐怖引力边缘，跃迁回了相对稳定的铁时空外围。舰桥内警报声渐渐平息，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和死一般的寂静。 修紧紧抱着怀中脱力昏迷的凌薇薇，感受着她微弱但稳定的气息，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几分，但随即又被那最后毁灭的景象和蓝袍青年决绝的身影压得喘不过气。 那片区域的彻底湮灭，以及一位时空印记持有者可能的牺牲，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监测到‘寂灭星带’边缘约0.3光年区域已化为绝对规则真空，任何形式的能量与物质都无法存在。”夏宇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干涩，“那位……蓝袍的印记持有者……生存几率……低于万分之一。” 灸舞盟主的身影也通过全息投影出现在舰桥，他沉默地看着舷窗外漆黑的宇宙，良久，才沉重地开口：“他的牺牲，为我们换来了宝贵的情报和撤离的时间。这份恩情，铁时空……铭记于心。” 他转向昏迷的凌薇薇，眼神复杂：“团团的情况怎么样” “力量严重透支，灵魂受创，但核心的平衡原点似乎……更加稳固了。”修检查着凌薇薇的状况，语气带着后怕与一丝不可思议。在经历了那样极限的规则对冲与湮灭冲击后，她的本源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像是经历了千锤百炼的精钢，隐隐透出一种更加内敛而坚韧的气息。 当凌薇薇再次苏醒时，已经是两天之后。 她发现自己躺在夏兰荇德家熟悉的房间里，窗外是铁时空宁静的（至少表面如此）夜色。身体依旧虚弱，灵魂深处传来阵阵空乏的刺痛，但意识却异常清明。 那场死域边缘的战斗，规则肉瘤的疯狂进化，三位突然出现的印记持有者，蓝袍青年最后化作星辉撞向奇点的决绝……所有画面清晰地烙印在她脑海中。 尤其是最后时刻，她读取到的关于那个“母体”的模糊坐标，以及灵魂深处多出的、属于另外两位印记持有者的、微弱却坚韧的共鸣联系。 他们还活着。那个持戟的战士和银装的男子，在蓝袍青年的掩护下，应该成功撤离了。 凌薇薇挣扎着坐起身，尝试调动体内的平衡之力。太极原点缓缓旋转，虽然光芒黯淡，但其结构确实变得更加致密、圆融。她对于秩序与混沌的理解，在经历了那次生死边缘的规则风暴后，似乎又深了一层。 “你醒了”修推门而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担忧，看到她坐起，眼中才闪过一丝亮光。“感觉怎么样” “还好。”凌薇薇轻声回答，目光落在修布满血丝的眼睛上，“我昏迷了多久后来……发生了什么” 修将这两天的情况简单告知。铁时空联盟高度戒备，灸舞盟主亲自坐镇指挥，夏宇则带领技术团队全力解析凌薇薇最后传回的那些关于规则肉瘤和“母体”坐标的残缺信息。 “那个坐标指向的区域，被称为‘无序深渊’，”修的语气凝重，“是已知‘遗弃之地’中规则最混乱、最危险的区域之一，几乎没有完整的时空结构，像是一片不断崩坏又重组的规则沼泽。联盟从未成功深入过那里。” 凌薇薇默默点头，这在意料之中。暗影本尊选择的地方，必然是常人难以触及的绝地。 “还有，”修顿了顿，看着凌薇薇的眼睛，“那两位撤离的印记持有者……他们主动联系了联盟。” 通过跨时空加密通讯，凌薇薇和灸舞等人，再次见到了那两位印记持有者的影像。 持戟的古铠战士自称岳峙，来自一个名为“苍梧”的古老时空，他的印记代表着“守护”与“不移”。银装机械男则代号棱光，来自一个科技与异能高度融合的“晶壁”时空，他的印记象征着“解析”与“重构”。 两人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太好，岳峙的铠甲上多了几道深刻的裂痕，棱光的机械面甲也有部分损毁。但他们眼神中的坚定却丝毫未减。 “星漩……就是那位蓝袍同伴，”岳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失去战友的痛楚，“他预感到‘寂灭星带’的异常，我们才前往查探。没想到……正好遇到了你们，也见证了暗影造物的可怕。” “星漩的牺牲并非毫无价值。”棱光的语气则更加冷静，如同精密仪器，“他最后传递回来的数据，结合凌薇薇阁下读取的信息，我们已经初步锁定了‘无序深渊’内那个‘母体’可能存在的几个精确坐标区间。并且，我们确认，那种规则生命体，暗影称之为——‘规则噬菌体’。” “规则噬菌体”凌薇薇皱眉。 “它们如同病毒，以吞噬、同化其他时空的规则为生，并能在极短时间内进化出针对性的攻击与防御模式。”棱光解释道，“‘寂灭星带’的那个，还只是初级体。根据星漩最后传来的能量频谱分析，在‘无序深渊’的‘母体’，很可能正在孕育更完整、更强大的……规则噬菌体集群，甚至可能……是某种拥有统一意识的规则蜂巢！” 规则蜂巢！一个由无数规则噬菌体构成、拥有集体意识的恐怖存在 光是想象，就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必须阻止它！”岳峙握紧了手中的青铜长戟，眼中燃烧着战意，“一旦‘规则蜂巢’完全成型，它将成为暗影吞噬所有稳定时空最锋利的獠牙！届时，没有任何一个时空能够单独抵挡！” “我们同意合作。”棱光看向凌薇薇和灸舞，“‘晶壁’与‘苍梧’时空将派出精锐力量，与你们共同组建远征军，深入‘无序深渊’，摧毁‘母体’。” 这是一个强有力的盟友，也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 然而，就在联盟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远征事宜时，一个突如其来的紧急情报，打乱了一切部署。 “盟主！铁时空境内，坐标k7、b12、r39区域，同时出现大规模规则紊乱！能量特征……与‘规则噬菌体’高度相似，但表现形态不同！”夏宇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它们没有凝聚成实体，而是像病毒一样，直接在规则层面传播、感染！感染区域内的异能行者和普通民众，开始出现规则认知混乱和异能失控现象！” 光幕上显示出铁时空几个城市的混乱景象——有异能者当街释放不受控制的火焰，有普通人开始扭曲周围物体的形态而不自知，整个社会的秩序正在从最基础的规则层面开始崩塌！ 暗影本尊……它竟然同时开辟了两个战场！一边在“无序深渊”培育终极兵器，一边在铁时空内部散播规则病毒！ 灸舞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远征“无序深渊”，摧毁母体，是解决根本威胁的唯一途径。但铁时空内部的规则病毒正在快速蔓延，如果不能及时遏制，恐怕等不到远征军出发，铁时空自身就会从内部瓦解！ 资源有限，兵力有限。 是立刻集结所有力量，远征“无序深渊”，直捣黄龙还是先集中精力，扑灭铁时空内部的规则病毒，稳住大本营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无论选择哪一边，都可能意味着另一边的彻底失控。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刚刚经历蜕变、成为对抗暗影最关键力量的凌薇薇。 她，会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