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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嗡——！！ 撕裂耳膜的警报如同地狱的丧钟，在钢骨水泥的腹腔中疯狂震荡！血红的警示灯将整个预处理区染成一片不祥的赤色坟场。沉重的合金投料门如同巨兽咧开的咽喉，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带着无可抗拒的力量向两侧滑开。 炽白！ 门缝中喷涌而出的并非火焰，而是纯粹到极致的毁灭之光！那不是人间的光明，是恒星内核的碎片，是能将一切物质结构彻底瓦解的能量洪流！空气在瞬间被点燃、扭曲、撕碎，形成肉眼可见的、剧烈抖动的热浪波纹！足以熔化钢铁的恐怖高温如同无形的熔岩巨浪，轰然席卷整个空间！老鹰身上廉价清洁工制服的面料瞬间焦糊卷曲，暴露在外的皮肤如同被亿万根滚烫的钢针同时刺入！ 生死一线！他的指尖距离那染血的黄色塑料袋仅有寸许！ 那毁灭的白光几乎要将他连同目标一起吞噬！千钧一发之际，刻入骨髓的战斗本能救了他一命。面对喷涌而至的死亡光焰，他没有选择前扑，而是双腿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在滚烫的地面上狠狠一蹬，身体不顾一切地向侧面翻滚！ 嗤！ 一道炽白的火舌如同恶龙的吐息，擦着他翻滚而过的背脊喷射而过，狠狠撞在几米外一个堆满废弃塑料桶的铁架上。 轰！ 剧烈燃烧！塑料桶在千分之一秒内汽化、爆燃，腾起冲天的橘黄火焰和滚滚浓烟！迸射的碎片如同灼热的弹片，带着凄厉的呼啸四散飞溅。几片滚烫的塑料熔渣溅射到老鹰的腿上和手臂上，瞬间烫穿了薄薄的衣料，烙下钻心的剧痛。但他翻滚的动作没有丝毫迟滞，借着爆炸的气浪和浓烟的掩护，再次扑向垃圾车！ 目标！目标还在！ 呛人的浓烟和肆虐的火焰暂时扭曲了监控画面，也遮挡了投料口喷出的致命白光。焚烧炉的轰鸣和爆炸声掩盖了所有细微的声响。这是混乱赐予的唯一机会！ 老鹰冲到垃圾车前，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锁定那个沾满大片暗红血迹、袋口松散开来的黄色医疗废弃物袋。编号“y-704-vip-0607”被尚未干涸的血迹模糊了一半！他猛地抓住袋口一扯！ 嘶啦！ 劣质的塑料承受不住他的力量，袋口被彻底撕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甜血气混合着药水味扑面而来！里面塞满了被血浸透的纱布、棉球、破碎的塑料输液管……而在这一片狼藉的猩红废墟中央，赫然裹着那条目标束缚带！ 它比普通约束带更厚重粗糙，浅蓝色底色几乎完全被大片泼溅状、尚未凝结的新鲜血液覆盖，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与深褐交织的颜色。更触目惊心的是，带子中间大约一尺长的区域，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被暴力撕扯开绽的裂口！纤维如同扭曲的血管般爆开，显然承受了非人的力量！就在这些裂口最密集、血迹最深重的区域，老鹰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异常——几缕深色的、明显不属于绷带本身的坚韧纤维，如同被强行楔入的黑色荆棘，深深嵌在蓝色的束缚带纤维内部！它们扭曲盘结，在污血中若隐若现！ 就是它！陈成用命埋下的线索！ 时间！没有时间细看！投料口那毁灭的白光正在稳定加强，机械臂启动的沉重液压声如同死神的脚步声，在浓烟和火光中隐约传来！ 老鹰一把抓住束缚带被撕裂的一头，用力向外拽！然而，带子被底部湿漉漉、沉甸甸的废弃物死死压住，只拽出一小半！带子上浸透的血液瞬间沾染了他整个手掌，滑腻而冰冷！与此同时—— 喀嚓！嗡——！ 投料平台剧烈震动起来！巨大的、冰冷的合金机械臂如同远古巨兽的骨爪，从平台下方的隐藏槽内铿锵有力地升起，关节处闪烁着液压系统的幽光，精准而冷酷地朝着垃圾车的方向抓来！目标明确——将这车“高危污染物”彻底送入炼狱！ 最后的几秒！老鹰眼中厉色一闪，左手闪电般探入血污狼藉的垃圾袋深处，不顾一切地抓住束缚带被压在底部的另一端，双臂肌肉贲张，爆发出全部力量！ “起——！” 伴随着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低吼，他猛地向怀中一拽！刺啦！沾染血迹的束缚带连同被它缠绕勾住的几团污物，被他硬生生从垃圾袋的底部扯了出来！沉重的废弃物坠落回去，发出沉闷的声响。 抓住！ 没有丝毫停顿！老鹰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那近在咫尺的机械巨爪，将染血的束缚带胡乱卷成一团，塞进怀中清洁工制服的内袋——那里提前缝制了一层薄薄的铅箔隔热层。随即，他如同被身后灼热目光刺中的猎豹，朝着预先选定的、距离最近的一处管道维修入口——一个嵌在墙壁高处、不足半米见方的方形检修口，亡命狂奔！ 就在他双脚离地跃起的瞬间—— 哐当！！！ 巨大的合金机械爪重重合拢，如同巨兽闭合的利齿，将他刚刚站立的位置连同那辆孤零零的黄色垃圾车整个抓起！车体在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变形！下一秒，机械臂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将整辆车连同里面所有的罪恶与证据残骸，狠狠贯入那扇早已彻底洞开、喷吐着毁灭白光的焚化炉膛口！ 轰！！！ 一股更加狂暴、更加灼热的火浪裹挟着难以形容的焦糊和毁灭气息，猛地从投料口倒喷而出！强烈的火光将正在空中扑向检修口的老鹰的身影，清晰地投射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 如同一个投向地狱的、巨大的黑色剪影！ ------ vip病房。冰冷的阳光依旧。 钱伯言站在窗前，仿佛一尊凝固的铁像。窗外城市的天际线模糊而遥远。加密手机屏幕上，那条【高温消杀执行中】的回执信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短暂地扰动了一下他眼底的冰层，随即复归死寂。 但他没有动。某种超越逻辑的、如同野兽般敏锐的直觉，或者说，是对失控的极端厌恶，让一根无形的弦死死绷紧。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消磨他的耐心。病房里只有仪器单调的运行声和顾岚压抑到极致的、几乎听不见的抽泣。 灰衣人如同幽影，无声地操作着电脑，将那份签着“顾岚”名字的电子“事件报告”拖入加密程序。屏幕上的进度条缓慢爬升，如同吞噬真相的蠕虫。 突然！ 钱伯言口袋里的专用加密手机，以不同于寻常震动的、极其尖锐急促的短促蜂鸣，猛地一震！这蜂鸣如同无形的针，瞬间刺破病房里压抑的寂静！ 钱伯言闪电般掏出手机，屏幕亮起，一行猩红加粗的警报文字粗暴地撞入眼帘： 【焚烧站告警！预处理区监控模块c-7区段检测到瞬间定向强电磁干扰脉冲！攻击特征吻合‘渡鸦’级反监控设备！时间点：清场指令执行后32秒，投料程序启动前3秒！】 “渡鸦”！ 这两个字如同淬毒的冰棱，狠狠扎进钱伯言的瞳孔！ 果然有老鼠！而且是装备精良、目的明确的专业老鼠！ 目标是什么不言而喻！就是那条该死的“绷带”！ 他的大脑如同超算核心瞬间过载！电磁脉冲干扰——目标绷带——垃圾车——投料程序即将启动——干扰发生的精确时间点……画面碎片在思维风暴中疯狂重组！对方在干扰监控的瞬间动手了！在机械臂抓起垃圾车前的那几秒！ “绷带”还在车里吗 那个动手的老鼠……成功了吗还是连同垃圾一起被…… 无法确认！ 绝对的盲区！干扰抹除了监控画面！唯一确定的，是有人介入了！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在他的核心区域，动用了军用级别的装备！ 一股狂暴的、几乎要冲破冷酷表壳的怒意在他胸腔里无声咆哮！那是对失控的暴怒，对挑衅的暴怒！他猛地攥紧了手机，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旁边的灰衣人立刻察觉到了主人身上散发出的、宛如实质的恐怖寒意，动作骤然停止，如同被冻僵的雕塑。连蜷缩在墙角的顾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死寂和寒意惊得停止了抽泣，茫然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却撞上了钱伯言如同极地寒冰般森然扫过来的视线！ 那目光没有一丝人类的温度，只有淬炼过的杀意和审视。仿佛要在瞬间将她从里到外彻底冻结、解剖。 顾岚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死亡的预感扼住了她的喉咙，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第二方案。”钱伯言的声音响起，比刚才更加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深渊里凿出来，带着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他没有看灰衣人，目光依旧死死锁定在顾岚那张惨白绝望的脸上，仿佛在欣赏猎物临死前的挣扎。 他没有解释什么是“第二方案”。但灰衣人瞬间懂了。他沉默地、毫无迟疑地伸手，从腰间拔出了一个冰冷的、消音器修长的金属管状物，黑洞洞的枪口无声地抬起，指向墙角那个瑟瑟发抖的、签下了死亡契约的护士顾岚。 钱伯言的嘴角，终于向上扯动了一丝丝弧度。 那是彻底抹除一切可能的、冰冷的、绝对的决心。 病房里的空气，彻底冻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