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房谋杜断”之杜如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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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轻轻在隔壁的座位上坐定，抬手向伙计招呼：“快把酒端上来！”不一会儿，酒盏与酒壶被端到了他的面前。他熟练地为自己斟满一杯，抬眼看到顾行正注视着自己，眉眼间透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随即，他举起酒杯，微微倾斜，向顾行敬出一杯。 顾行目光凝进望内清洌的酒中，伸指在杯沿轻弹一下，发出一响清音，徐徐道：“兄台一表人才，令在下不禁心生敬佩。若你不嫌在下粗鄙，何妨与我同坐一桌，畅谈天下事，共谋一醉“ 那人一错愕，接着哈哈一笑，举杯一饮而尽，以衣袖抹去嘴边的酒渍后，意态飞扬地道：“既然兄台有此雅意，便随你。“便招呼来伙计忙活，自己提着酒杯酒壶，到顾行对面坐下。 顾行待来人坐下，举杯微笑道：“在下浔阳顾行，中元佳节，得兄台共饮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李世民默然半晌，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嘴角上扬道：“竟然是浔阳顾家大公子当面。在下杜如晦，见过顾公子！”说罢，便将手中水酒一饮而尽。 顾行听到居然是杜如晦，肃然起敬赶紧将酒饮下。 杜如晦，字克明，京兆杜陵人，隋唐时期的杰出政治家、宰相。出身官宦世家，祖父杜果曾任北周、隋官员，父亲杜咤为隋昌州长史。少年聪慧好学，隋大业年间曾任滏阳县尉，后因不满隋政腐败而辞官归隐。唐贞观二年以检校侍中兼吏部尚书之职摄政，掌管东宫兵马事务。贞观三年，代长孙无忌为尚书右仆射，兼任吏部尚书，实际掌握选官任能的大权，与房玄龄并称“房杜”，共同制定贞观时期的制度与典章。先后历任兵部尚书、检校侍中、右仆射等要职，封蔡国公，食三千户，后加司空，谥号“成”。 如晦的生平体现了唐初“以贤为本、以法治国”的治国理念。 顾行先把杜如晦的酒盏斟得满满，随后才缓缓为自己倒上一杯。 杜如晦见到顾行给自己倒酒，心中不由暗自点头。这位顾公子虽声名远播，却仍保持着谦恭有礼的举止，显露出不凡的修养。如此细致入微的礼节，让人不由得对其品格生出亲近之情。 顾行徐徐道：“姓名只是人为的记号，杜兄唤我行之便是。“ 杜如晦点头微笑道：“此番佳节，福星高照，恰在城中觅得一隅清幽的酒肆，斟几盏淡酒，竟有幸与行之相逢，真是难得的雅趣。“ 顾行举杯笑道：“这一杯是为我和杜兄有缘相逢喝的。” 杜如晦微微一笑，饮过杯酒放下酒杯，微笑道：“某仰慕行之许久，今夜得见，无论外貌、风度、气魄，均能教人心折。“ 顾行苦笑道：“杜兄你这两句话比捧杀还厉害。不用夸奖我了，顾行之不外一介乡野村夫，杜兄乃人中之龙凤，潜居大兴城中，潜心酝酿胸中奇谋，俯瞰关外风云变幻，纵横驰骋于世事之潮。若得明君垂青，必能扶摇直上，冲天而起，声名远播！“ 今回轮到杜如晦苦笑以报，摇头道：“行之莫要取笑我，我杜如晦，不过是大兴城里一个郁郁寡欢、志向不遂的书生而已，何曾配得上行之口中所谓的“人中龙凤”。” 顾行一对虎目射出锐利慑人的异芒，沉声道：“珠自古便是明珠，纵然暂时被稻草遮蔽，终有一日会重新绽放光辉。杜兄亦如此，岂能因一时的失意便沉沦于愁绪，任凭阴云笼罩心胸。” 杜如晦默然半晌，眼睛逐渐亮了起来，旋又透出哀伤不平的神色，低声道：“杜某也算是京兆名门，官宦世家，自北周至今，代代皆任要职。杜某因才识被吏部侍郎高孝基推荐，补任滏阳卫。“接着双目寒芒一闪，续道：” 然上官昏聩不理，贪墨横行，权势如山，致使忠良之士难以施展抱负，胸中怒火亦随之暗潮汹涌。” 顾行在听到杜如晦的言辞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肃穆的敬意。，凭借前世记忆的片段，他清晰地感受到，杜如晦此时的每一句话都是真情的流露，毫无掩饰。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他在官场上屡屡受挫、郁郁不得志的苦楚。面对官场的腐败与权谋，他的心中充满了郁郁不得志的苦闷，却仍坚持以正直之心直面现实。 杜如晦忽然伸手，指尖轻扣顾行的肩膀，眼神坚定低声道：“这些话我一直埋在心底，从未向任何人倾诉。今日偶然见到你，情不自禁地把它们说了出来，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或许，是因为我一直把你当作最亲密的朋友，才会在这瞬间忍不住把心底苦闷，倾泻而出。” 顾行心中一阵温暖，又是一阵寒冷。 温暖是是因杜如晦的相逢如旧友，眉眼相投，言笑间便生出一种久违的亲切。寒冷的则是则是想到杜如晦仍需在时光的泥沼中踽踽独行，等到与李世民相遇，方能把胸中积蓄的才华尽情挥洒。 蓦地有人低呼道：“说得好！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目光在昏暗的酒馆里搜寻，却只看到远处的角落里，仍有一位孤身的客人。那人背对着他们，坐在最远的座位上，手中举杯，独自斟酌. 顾行与杜如晦对视一眼，眉宇间掠过一抹惊讶，却又迅速掩饰。眼前的这位显然是新近踏入此地的，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究竟何时进入。两人低声交谈，声音被压得极细。对方与他们相隔五、六丈之遥，却仍能捕捉到他们的低语，这让顾行心中暗暗确认：眼前的这位，必是身怀绝技的顶级高手。 此人背影如柳枝轻拂，身姿修长而雅致，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飘逸潇洒之气。乌黑的发丝束成文士髻，光泽如瀑，随风微动，令人不由得驻足侧目。 杜如晦高声道：“不才敢问，兄台方才所言，是否专指在下若有冒犯，还请恕罪。” 那人不回头，淡淡地说道：“此地只有我们三个人，连伙计也已被韩某遣走。杜兄，你觉得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顾行与杜如晦对视一眼，眉宇间不由得掠过一丝莫名的深沉与难以捉摸的情绪。只见那人开口，声音低沉而悠长，宛如古琴轻拨，绵绵不绝，却又格外动听，声调虽缓，却不失力度，听者不禁感到一种宁静的安抚，似乎没有任何敌意，反而带着几分温和的善意，令在场的两位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敬意与好奇。 顾行忽然似有灵感闪现，轻运内力，侧耳倾听，细细辨认酒楼外的寂静，终觉四周并无异声，心中稍稍放宽，淡然开口：“韩兄何不来此共斟一盏清酒” 那人眉宇舒展，语气从容不迫：“顾兄多礼，然韩某向来性格孤高，若如此轻言，却更觉自在。” 杜如晦笑声朗朗，眉眼间带着几分揶揄，轻声问道：“世间自有不少孤标傲世之辈，敢问韩兄，贵姓何名” 那人淡然抬首，目光如秋水般清澈，缓缓回道：“姓名不过是尘世的符号，若要称呼，便请叫我韩图罢。”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暗自惊叹此人非凡。顾行略带惊讶，恭敬地说：“恕我多言，韩兄若是佛道之人，或与佛法有缘，敢问在下之猜测是否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