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龙血炼空，一念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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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的休憩，在丹药与自身顽强意志的支撑下，林轩的状态勉强稳定下来。灵力恢复了约莫五成，伤势被压制住，神识虽仍感疲惫，却比之前清明了许多。他站起身，青袍虽破损染血，脊梁却挺得笔直，目光沉静地望向洞穴深处，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最终考验，”囚龙的声音缓缓响起，比之前少了几分淡漠，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郑重，“承吾之血，炼汝之法。” 话音刚落，未等林轩反应过来，洞穴深处那一片深邃的黑暗中，骤然亮起两点璀璨如烈阳的金色光芒！那是……龙瞳！ 紧接着，一滴约莫拳头大小、通体金黄、如同融化的太阳精髓般、散发着无尽威严与磅礴生命能量的血液，自黑暗中缓缓飞出。这滴龙血出现的瞬间，整个洞穴内的狂暴灵气仿佛都被镇压、驯服，变得温顺而充满生机，岩壁上的荧光苔藓都明亮了数倍！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敬畏感，不由自主地从林轩心底升起。 然而，与这磅礴生机相伴的，是一股更加恐怖、仿佛能焚尽天地、撕裂星辰的狂暴力量蕴含其中！那力量是如此炽烈，如此霸道，仅仅是悬浮在那里，周围的空间就开始微微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此乃本尊一滴‘不灭龙血’，蕴含吾之一丝本源之力与战斗意志。”囚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汝需引此血之力，融入汝之空间神通之中，于一炷香内，施展出一式超越汝当前极限、蕴含龙血真意的空间之法。” “提醒汝，龙血之力，至阳至刚，狂暴无匹，汝之肉身与神魂若承受不住，顷刻间便会化为飞灰。汝对空间之道的掌控若不足，无法引导其力，亦会反噬自身，形神俱灭。此考，九死一生，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林轩看着那滴悬浮在空中，仿佛小型太阳般的龙血，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毁天灭地之力与一丝古老龙魂的咆哮意志，心脏剧烈跳动，口干舌燥。 九死一生！不，或许是十死无生！ 以他如今的状态，去引动、融合这等层次的力量，简直是螳臂当车！ 放弃他看了一眼来路，那里只有冰冷的岩石和绝境。后退，亦是死路。 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都仿佛带着龙血的灼热。眼神中的犹豫与恐惧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与对大道追求的炙热。 “晚辈，愿一试！”他声音坚定，向前一步。 “善。”囚龙只回了一个字。 下一刻，那滴不灭龙血如同有了生命般，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瞬间没入林轩的眉心！ “轰——！！！” 无法形容的恐怖能量，如同亿万座火山同时在林轩体内爆发！炽热、狂暴、尊贵的龙血之力，如同决堤的星河，瞬间冲垮了他勉力维持的灵力防线，疯狂地冲刷着他的经脉、脏腑、骨骼乃至识海！ “啊——！” 林轩发出痛苦的嘶吼，全身皮肤瞬间变得赤红，毛孔中渗出细密的血珠，整个人如同被投入了熔炉！他的身体表面，甚至开始浮现出片片虚幻的、扭曲的龙鳞纹路，那是龙血力量过载，开始侵蚀、同化他肉身的迹象！ 更可怕的是，那一丝蕴含在龙血中的古老龙魂意志，如同苏醒的霸主，蛮横地冲击着他的识海，试图碾碎他的自我意识，将他变成一个被龙性支配的怪物！ 剧痛！撕裂！灼烧！以及意识被剥离的恐怖！ 林轩的视线瞬间模糊，意识在崩溃的边缘疯狂摇曳。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要在这股无法想象的力量下彻底瓦解、湮灭！ 不能放弃！绝对不能！ 混沌道基在龙血能量的冲击下发出哀鸣，却也在疯狂旋转，本能地试图吞噬、转化这股力量，但那力量太过磅礴，如同溪流试图容纳大海！空冥真水被龙魂意志冲击得波澜滔天，却死死护住最后一点灵台不灭。 《空衍宝录》的心法在脑海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每一个字句都仿佛在燃烧。空间！空间！如何以空间之道，容纳、引导、演化这股力量！ 毁灭不，龙血并非纯粹的毁灭，它蕴含着无尽生机与创造！吞噬以他现在的境界，根本无法吞噬这等力量！隔绝更不可能，力量已入体！ 演化！唯有演化！ 他想起了第一考的“力”之真意，想起了第二考的战斗之“意”，想起了自身对空间的理解——折叠、切割、湮灭、稳固、虚无…… “以身为引，以神为舵，纳龙血之力，衍空间之变……”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在他近乎破碎的识海中闪现。 他不再试图去“控制”龙血之力，那无异于痴人说梦。他放弃了所有的防御，敞开了自身与龙血之力接触的每一寸“空间”——肉身的空间，经脉的空间，识海的空间！ 他以自身残存的神识为引导，以《空衍宝录》为蓝图，将这股狂暴的力量，不再是视为敌人，而是视为一种“材料”，一种“能量”，引导它们涌入自身对空间之道的一切感悟之中！ 他将在第二考中领悟到的那份战斗之“意”融入其中，将龙血的狂暴与尊贵，化为空间神通的“势”！ “虚湮指”在龙血加持下，指劲不再是银色，而是化作了暗金色，蕴含的湮灭之力暴涨十倍，一指仿佛能点碎山河！但他感觉这还不够，远远不够！这依旧只是量的提升，并非质的蜕变。 “空镜壁”在龙血灌注下，变得更加凝实，镜面上甚至浮现出龙纹，防御力惊人。但同样，未脱桎梏。 “大裂解”“寰宇归墟”不，那些消耗太大，且过于极端，无法完美承载龙血的生机与毁灭并存的特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那无形的压力越来越重。林轩的身体在龙血冲刷下已濒临崩溃的边缘，浮现的龙鳞纹路越来越清晰，眼神中甚至开始闪过一丝金色的暴戾。他的自我意识，如同风中之烛，随时可能被龙性吞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脑海中所有的空间感悟、所有的龙血特性、所有的战斗意志，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轰然碰撞、融合！ 他福至心灵，放弃了所有固定的神通形态，只剩下最纯粹的本源道韵——空间，与最原始的外来之力——龙血。 他抬起颤抖的、布满血污和虚幻龙鳞的右手，并未指向任何具体目标，只是对着前方的虚空，轻轻一按。 没有璀璨的光华，没有震耳的轰鸣。 只有一种绝对的“静”与“无”。 在他掌心按下的那一小片虚空，仿佛瞬间被从整个世界中“挖”了出去。光线、声音、灵气、尘埃……一切有形无形之物，甚至包括那一片的“空间”概念本身，都在刹那间归于最原始的“虚无”。 那不是湮灭，不是切割，不是吞噬。 那是——【归墟】！ 是比“寰宇归墟”更加本源，更加彻底，引动了龙血中那丝不灭真意与空间终极虚无的共鸣，所创造出的一式超越他当前境界理解的雏形！ 一个拳头大小、不断向内坍塌、吞噬一切、连目光都无法逃逸的绝对黑暗点，出现在他掌心之前，维持了不到一息的时间，便悄然消散。 而就在那“归墟之点”出现的瞬间，林轩体内那狂暴肆虐、几乎要将他撑爆的龙血之力，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被那“归墟”之意引动，疯狂地涌入那一式神通之中，随之平复、驯服了不少。 “噗通！” 林轩力竭，单膝跪地，双手支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但眼中那丝金色的暴戾已然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一丝残留的震撼。 他成功了。在最后关头，他不仅扛住了龙血的侵蚀，更借此创造出了一式真正属于自己的、蕴含龙血真意的空间杀招——【龙血归墟】！ 洞穴深处，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久，那囚龙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复杂难明的意味，缓缓道： “最终考验……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