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黄雀在后，轮回断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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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地中的战斗已近尾声。 那名赤砂遗族首领在黎华北连绵不绝、附带着“蚀空之力”的诡异攻击下，终于支撑不住。他右臂的伤口处乌黑蔓延，不断侵蚀着他的血肉与火焰灵力，古铜色的皮肤变得黯淡，雄壮的身躯微微佝偻，每一次挥动石斧都显得异常艰难，如同背负山岳。另外两名遗族战士也被传扬老祖的阴毒咒法骚扰得遍体鳞伤，气息萎靡，只能勉力支撑，无法有效救援首领。 败亡，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黎华北的眼神依旧麻木平静，仿佛眼前即将到手的“古族心火”只是件寻常物品。他手中的黑色梭镖再次化作一道极致的乌光，这一次，直取遗族首领的心脏！他要一举剜出心火，结束这场在他看来早已失去悬念的战斗。 传扬老祖脸上也露出了胜利在望的狞笑，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等黎华北取了心火，自己该如何趁机攫取其他好处，或者……想办法阴这神秘帮手一把。 就在这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的刹那——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更高维度的空间波动，毫无征兆地自岩柱顶端降临！ 这波动并非针对某个人，而是瞬间笼罩了整个谷地！刹那间，谷地内的空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光线扭曲，声音凝滞，连那狂暴的烈焰与阴森的鬼气都出现了刹那的僵直！ 黎华北那志在必得的一击，乌光在距离遗族首领心口仅有三寸之处，硬生生停滞，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他麻木的脸上首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那是惊愕，是难以置信！ 传扬老祖脸上的狞笑僵住，转化为极致的骇然！ 三名本已绝望的赤砂遗族战士，也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远超他们理解范畴的变化，眼中露出了茫然。 下一瞬，一道青袍身影，如同从扭曲的光影中一步踏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黎华北与遗族首领之间，背对着黎华北，直面那凝固的乌光，以及更后方惊骇欲绝的传扬老祖。 正是林轩！ 他没有看黎华北，甚至没有去看那近在咫尺的乌光梭镖。他的目光，如同两柄冰冷的利剑，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死死锁定在传扬老祖身上。 那目光中，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仇恨的嘶吼，只有一种沉淀到了极致的、如同万古玄冰般的杀意。这杀意，因焰石部族的鲜血而染红，因赤璃空洞的眼神而冰冷。 “你的命，该还了。” 林轩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冷漠。 话音未落，他抬起了右手，对着传扬老祖，隔空，轻轻一按。 【方寸陨灭因果断】！ 这一次，【方寸陨灭】并非扩张，而是极度凝练！凝练成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灰色气流，这气流之中，稳固、混沌、归墟三相不再是流转，而是以一种奇异的方式“编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专门针对“存在”本身、斩断其与世间一切因果联系的恐怖力量！ 灰色气流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传扬老祖仓促间布下的层层幽冥护盾，仿佛它本就该存在于那里，直接出现在了传扬老祖的眉心之前！ 传扬老祖发出了此生最凄厉、最绝望的尖叫！他感受到了！那不是死亡的危险，而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彻底的“抹除”！是连存在过的痕迹都要被从这世间剥离的终极虚无！ “不——！！” 灰色气流轻轻点在了他的眉心。 没有爆炸，没有鲜血。 传扬老祖的尖叫戛然而止。他惊恐扭曲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然后，如同被橡皮擦擦去的铅笔画，从他的头颅开始，整个身体，连同他周身缠绕的幽冥鬼气，他修炼数百年的金丹法力，他所有的记忆、情感、存在过的证明……都在以一种无声无息、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迅速淡化、透明、最终……彻底消失。 原地，空无一物。 仿佛这世间，从未有过一个叫做“传扬老祖”的人。 一位金丹后期的大修士，玄冥教的长老，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从因果层面彻底“抹去”！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谷地中，只剩下粗重得如同风箱般的喘息声。 那三名赤砂遗族战士目瞪口呆，看着那空荡荡的地面，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而黎华北，他手中的乌光梭镖不知何时已收回。他第一次，真正地将目光，凝重地、带着前所未有的审视与警惕，投向了那个背对着他的青袍身影。 他看着林轩，看着那依旧残留着一丝灰色气流痕迹的指尖，麻木的眼神深处，终于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认出了林轩，那张他曾以为早已陨落在岁月中的故人脸庞。但此刻，这张脸带给他的，不是故人重逢的唏嘘，而是足以致命的威胁与……一种令他灵魂都感到颤栗的、同源却又截然相反的力量气息！ “林……轩”他干涩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林轩缓缓转过身，目光终于落在了黎华北身上。那目光，依旧冰冷，却比看向传扬老祖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黎华北。”他平静地叫出对方的名字，仿佛只是确认一个事实，“或者，我该称呼你为……‘虚无影族’的行徒” 一句话，如同惊雷，在黎华北耳边炸响！他瞳孔骤缩，周身那原本平静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而危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