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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火！” “防空！！” “对空炮！全部开火！！！” 山本五十六那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咆哮，在彻底陷入混乱的“大和”号舰桥内，回荡不休。 轰！轰！轰！ 下一秒，整支庞大的联合舰队，变成了一座正在疯狂喷发的钢铁火山！ 成百上千门口径不一的高射炮，同时向着头顶那片漆黑的夜空，倾泻着绝望的怒火。 三式弹！九一式高射炮弹！ 无数道炽热的火鞭，在万米高空疯狂交织，撕扯，试图编织出一张能够拦下一切的死亡之网。 夜空，被彻底点燃。 然而，那张网，是空的。 那十二个快到无法被肉眼捕捉的黑色凶星，早已越过了弹幕所能企及的最高点。 它们的速度没有丝毫减慢。 它们只是以一种近乎嘲讽的优雅姿态，从那片徒劳绚烂的爆炸火光上方，一掠而过。 “歼七”的座舱内。 “苍鹰”看着下方那片被防空炮火照亮的，如同白昼般的海面。 他的操作界面上，没有任何警报。 那些疯狂的弹幕，在他看来，只是一场在地面上演的、与他无关的、滑稽的烟火表演。 他的任务，不是战斗。 是审判。 【指令确认。】 【“天罚”信标，投放程序，启动。】 他伸出手，在虚拟的控制面板上轻轻一划。 座舱下方，一个不起眼的挂载点无声滑开。 十二枚通体漆黑，毫无空气动力学外形的纺锤状金属吊舱，脱离了机体。 它们没有爆炸。 只是在强大的引力作用下，悄无声息地坠向下方那片已经彻底陷入疯狂的钢铁丛林。 在坠落的过程中，它们的外壳逐层剥离。 露出了内部那由无数微型天线和传感器构成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精密核心。 它们是信标。 是坐标。 是为即将到来的真正“天罚”，指引方向的十二个无法被任何手段干扰或摧毁的死亡路标！ “任务完成。” “苍鹰”平静地在通讯频道里汇报。 他拉动操纵杆。 黑色的“歼七”，在空中划过一道人类现有科技无法理解的圆润弧线。 十二架死亡猎鹰组成编队，头也不回地向着来时的方向返航。 它们的身后，那场盛大的、徒劳的烟火表演，依旧在继续。 “昆仑”号，舰桥。 巨大的主舷窗上，清晰地倒映着那片被防空炮火彻底点亮的对马海峡。 “哈哈哈哈！打！让他们打！” 王虎的咆哮充满了野兽般的残忍快意。 “把炮管子都打红！把弹药库都打空！老子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家底够这么败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瘫坐在角落的赵学文，咧嘴一笑。 “老赵！看见没！这才是最高效的去库存！都不用咱们动手，他们自己就把自己给干废了！” 赵学文瘫坐在冰冷的甲板上，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不想听。 他不想看。 他那颗属于大账房的、精于计算的大脑，已经被这场完全不对等的、单方面的屠杀预演，彻底击穿。 这不是战争。 这是欺诈。 一场用科技与信息构建的、终极的、血腥的欺诈！ 而他，华盛顿，莫斯科，全世界，都是这场欺诈的付费观众。 杨富贵，依旧平静。 他看着主屏幕上，那十二个已经成功附着在联合舰队不同舰船上的、闪烁着鲜红色光芒的“天罚”信标。 他转过身，看向那个已经彻底陷入狂热的他的舰长。 “王虎。” “在！” “他们，已经为你扫清了最后的障碍。” 杨富贵伸出手，指向了那片还在徒劳喷吐着火光的红色光点集群。 “现在。” “奏响，挽歌吧。” 王虎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脸上的狂笑瞬间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即将亲手按下核弹发射钮的极致的、庄严的肃穆。 他重重坐回舰长席。 他的双手，再一次按在了那两个冰冷的、代表着绝对权力的扶手上。 这一次，他没有咆哮。 他只是用一种近乎于呢喃的、却又清晰到足以让整个舰队都听到的声音，下达了最终的审判。 “‘昆仑’战斗群。” “‘鹰击’，发射。” 【指令确认。】 【武器系统，最终保险，解除。】 【‘鹰击八号’超音速智能反舰导弹，发射。】 嗡——！ 这一次，不再是无声。 一股低沉到足以让灵魂都为之共振的高频能量嗡鸣，瞬间从“昆仑”号航母战斗群每一艘战舰的甲板下方，同时响起！ 甲板无声裂开。 一个个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垂直发射单元缓缓升起。 数百道火光，冲天而起！ 它们没有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撕裂空气时发出的、尖锐的、如同死神咆哮般的啸叫！ 一半的导弹以一个恐怖的角度直接冲向数万米的高空，它们的目标，是大气层之外！ 另一半，则在发射后瞬间降低高度，以一种近乎贴着海面飞行的掠海姿态，消失在了所有雷达的探测盲区！ 一场来自天空与海洋的双重、饱和式、降维打击！ 正式开始！ “大和”号，舰桥。 那刺耳的对空警报依旧在疯狂鸣叫。 但雷达屏幕上，那十二个致命的红色光点，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消失了” “他们撤退了” 一名年轻的军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迷惑，喃喃自语。 山本五十六没有说话。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片空无一物的雷达屏幕。 一种比刚才被锁定时更加强烈、更加致命的不祥预感，瞬间攥住了他的心脏。 不对！ 这不对！ 这不是撤退！ 这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更加恐怖的攻击方式的前奏！ “停止射击！” 他刚想下达新的命令。 “警报！警报！” 另一台负责海平面索敌的雷达，突然发出了比刚才凄厉十倍的尖啸！ “正前方！海平面！！” “无法计算数量！超低空！高速目标！” “速度！速度超过三马赫！！” 什么！ 舰桥内所有人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 他们猛地冲向了舷窗。 然后，他们看到了。 在那片翻涌的海平面尽头。 一道道白色的、笔直的、如同死神镰刀般的水线，正在以一种超越了视觉神经反应极限的速度，向着他们疯狂扑来！ 那不是鱼雷！ 那是，在飞！ 贴着海面，在飞！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长官！！” 负责对空了望的士兵，发出了此生最后的、绝望的嘶吼。 “天……天上！！！” 山本五十六下意识地抬起头。 他看到了。 在他头顶那片刚刚被无数防空炮火犁过一遍的漆黑夜空之中。 一颗。 两颗。 十颗。 一百颗！ 一百多颗燃烧着的、拖着长长尾焰的流星，正以一种无可阻挡的神罚姿态，撕裂了大气层，垂直砸了下来！ 高空的天基动能打击！ 低空的掠海超音速突防！ 一场来自两个维度、完全无法防御的、饱和式、降维打击！ 山本五十六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终于，用一种最惨烈、最绝望的方式，看懂了那份来自柏林的电报。 原来…… 那不是模拟。 那是，预告。 轰！！！ 第一枚“鹰击”导弹，命中了。 它不是从天空落下，也不是从海平面袭来。 它命中的，是“大和”号那座象征着帝国海军骄傲与荣耀的，一号主炮炮塔！ 厚达六百五十毫米的，全世界最坚固的炮塔正面装甲，在那枚小小的、高速的弹头面前，薄如纸片。 没有剧烈的爆炸。 只有一声沉闷的，穿透声。 然后，万分之一秒的死寂。 紧接着。 一道暗红色的光，从炮塔的内部，亮了起来。 那座重达两千七百吨的钢铁神龛，像一个被从内部吹爆的气球，无声地，膨胀，变形，然后，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掀上了百米高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