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水湾耕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晨光初露,武所县城仍笼罩在深秋清寒的薄雾里。济仁堂临街的乌木门板被缓缓推开,发出吱呀一声长响,惊飞了檐下几只麻雀。傅鉴飞站在门槛内,深深吸了一口清晨湿冷的空气。那气息里沉淀着昨夜熄火的炭灰余烬、附近河滩的水汽,更有刚刚苏醒的县城街道上飘荡着的隔夜馊水和咸菜混杂的浑浊气味。他抬眼望去,对面谢家当铺门前两个伙计正打着哈欠卸门板,沉闷的敲击声在青石板路面上回荡。 佛生,傅鉴飞转身朝后堂唤了一声,声音不高,却清晰可闻,天光开市了。 来了,先生!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应声而出,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短褂,袖口利落地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肉。他是半年前从武北逃荒来的孤儿,因机灵肯干被傅鉴飞收留,取名佛生,取佛心慈生之意。佛生麻利地将一铜盆热水放在诊案旁的木凳上,盆沿搭着条素色棉布巾。先生先擦把脸,我刚沏了壶新茶,是前日张老栓从江西带来的云雾。 傅鉴飞在柜台后的乌木大师椅上坐下,取过那本摊开的蓝布面《本草纲目》,手指沿着竖排的墨字缓缓下移。药柜庞大而沉默地矗立在墙边,深褐色的木质因岁月和药材熏染而显得格外沉郁,上百个细密的小抽屉排列整齐,上面贴着的黄纸标签用规整的小楷写着药名:当归、川芎、黄芪......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药香,夹杂着淡淡的陈年纸张和木头气味,那是他经营济仁堂三十多年来,深深浸入每个角落的气息。这气味沉稳,仿佛是他生命的底色,将门外那个动荡喧嚣的世道轻轻挡开了一层。 柜台上,一杆小巧的黄铜药秤静静卧着,秤盘被摩挲得光滑如镜,秤砣冰凉。 济仁堂坐落在武所县城不算繁华的东街上,青石板路面上常留着湿漉漉的车辙印和牲畜蹄印。县城地处闽西山地,峰峦叠嶂,往西翻过几座大山,便是江西省境。这独特的地理位置,使武所天然成了消息的中转站。近来,往来货郎带来的消息里,总在讲述西边那片土地上的惊变——武北区,已然是另一番天地,苏维埃的旗帜在飘扬。这里,名义上尚属于旧政权的管辖范围,但那些穿着灰布军装、打着绑腿的身影,那些分田地打土豪的传说,已像深秋山间潜行的风,带着新的气息,一阵阵吹拂过这古旧的县城。 傅鉴飞每日坐镇药铺,耳中灌满了这些沸沸扬扬的传闻。他内心持重,如药柜里那些最沉稳的草药,对于武北那边的剧变,既非全然不信,也未轻易全盘接受,只是谨慎地听着,带着医者素有的审慎,默默观察着这世道脉搏的异常搏动。 傅先生,早咧! 这声带着尘土味的大嗓门,如同一个信号,宣告着济仁堂一天真正的开始。一个粗壮的身影踏进了门槛,肩上沉重的挑担一声搁在门边地上,震得门框微微抖动。来人正是常跑四乡的货郎张老栓。他脸上刻着常年奔波的沟壑,风尘仆仆,靛蓝色的旧袄敞着怀,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 老栓叔!佛生笑着迎上前,手脚麻利地倒了碗温热的粗茶递过去,这大早的,您这是从哪儿来快歇歇脚。 张老栓接过碗,咕咚几口灌下大半碗,抹了一把沾着灰土的络腮胡,长吁一声。傅先生,今日可好小佛生,茶沏得正好!他放下碗,眼角眉梢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嘿,跑了趟武北,那边,可真叫个翻天覆地! 傅鉴飞手中正碾着白术的药碾子,节奏丝毫未乱,只抬眼看向张老栓,眼神里带着惯有的询问意味:翻天覆地这话怎么说 分田!真格儿的分了!张老栓声音又高了八度,眼里的光像是点燃的炭火,苏维埃政府说话算话!前头那些个大户,李老财、王剥皮......嘿,他们的地契,真被苏维埃拿出来,一把火,就在李村的大晒谷场上,烧了个精光!那火苗,蹿得几丈高,比唱大戏还热闹!你是没瞧见,那些个平日里弯腰驼背、连气都不敢大声出的佃户,眼睛里都闪着光!刘老蔫,记得不前年来你这抓药,一个大子儿掰成八瓣花,今儿我碰见他了,扛着新分的地界木桩子往他那块山坡田里插呢!穿着个半新的褂子,腰杆挺得溜直,声音都洪亮了好几分,冲我喊:老栓,这回有奔头啦! 张老栓说得兴起,从怀里摸索着,掏出一本巴掌大小、用粗糙黄牛皮纸钉成的册子来。封面是简陋的手写大字:土地分配清册(武北区大坪乡)。他小心翼翼地翻到中间一页,那纸粗糙泛黄,边缘起了毛边,显然经过了无数粗砺手指的翻阅。喏,傅先生,你瞅瞅!他指着册子上一行行密密麻麻却清晰的手写字迹,李大田,原佃东王剥皮,现分得水田一亩二分,旱坡地三亩七分。嘿,白纸黑字,按了红手印的!李大田特意让我带回来,说给他武所城里的表亲看看,免得那边的人还以为咱们苏区是闹着玩儿的! 傅鉴飞放下药碾,接过那本薄薄的册子。指尖传来粗粝纸张特有的质感。他低头细看,册子里详细记录着人名、原有的佃户身份、分得田地的种类、面积、方位,每一项都清清楚楚。许多名字后面,按着一个鲜红刺目的指印——那是血染的颜色还是那新政权特有的朱砂印泥它们像一只只沉默而有力的眼睛,盯着这个旧世界角落里的人。傅鉴飞的手指微微顿住,停留在印泥拓下的深红指印上,那粗糙的纸页仿佛也传递着一种无形的灼热。 这是......真格儿立了契傅鉴飞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沙哑。 契比老契还硬气!张老栓一拍大腿,苏维埃政府盖的大印,红堂堂的!红军就驻扎在区上,专治那些敢捣乱的王八羔子!现在谁还敢往回收地那是自寻死路!他凑近了些,压低了些声音,却掩不住那份激动,傅先生,你是不知道,那边的人啊,日子是真不一样了。分了田,心就定了。以前抓药,都是拖着、欠着,要么就是几把米、几个鸡蛋来抵。如今可好,好些人,怀里揣着那崭新的苏维埃票子,上面印着锤子镰刀,硬气着呢!直接拍出来:抓药!那精气神,啧啧......他摇着头,脸上却是实实在在的笑,连我那针头线脑,也好卖多了! 还不止这些呢!佛生插话道,眼睛亮晶晶的,老栓叔,您上次说的那个列宁小学,真办起来了 办起来了!张老栓又灌了口茶,各乡都办了列宁小学,娃们上学不要钱!教材是《工农读本》,我瞅了一眼,上面写着工人农民团结起,打倒土豪分田地。还有俱乐部——就跟咱这药铺差不多大的屋子,天天晚上演戏,《打土豪》《分田歌》,敲锣打鼓的,比过年还热闹! 傅鉴飞默默地将册子递还给张老栓,重新拿起药碾,继续碾着那白如脂玉的药片。碾轮滚动,发出均匀而沉闷的嘎吱、嘎吱声,这熟悉的声音似乎比往日更沉了一些,碾轮滚过的不再仅仅是白术,而是将那些遥远的、带着泥土腥气和新生希望的讯息,一点点碾入他固有的认知里。他的目光投向药柜高处那个积了薄尘的小抽屉,那是存放野山参的所在,如今已是许久无人问津。曾经是城里几个豪绅大户按月必点的贵重补品,如今他们人还在,动静却少了,偶尔派人来取药,脸上的神情也添了几分藏不住的晦暗和惊惶。 货郎带来的消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清晰地搅动了济仁堂里这份表面的平静。连空气中的药香,似乎也混入了一丝山那边浓烈的泥土与硝烟混杂的气味。 这消息的涟漪尚未平息,另一股汹涌的暗流,沿着曲折的山路,猝不及防地拍打到了武所城下。 十月底,深秋的寒意一日重似一日。佛生受傅鉴飞之托,去武北给李大田家送止咳药。临行前,傅鉴飞特意包了几服安神散:听说那边不太平,早去早回。 三日后的一个傍晚,天阴沉得厉害,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傅鉴飞刚点上柜台上那盏玻璃罩的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柜台和药秤,门外石阶上便响起一阵急促杂沓的脚步声。他心头一紧,急忙迎到门口。 佛生扶着门框,几乎是半爬着进来的。他的青布短褂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左边衣袖从肩头到肘部裂开一道长口子,露出里面染血的衬布。额角有一处明显的擦伤,渗出的血已经凝固,与灰尘混在一起。他浑身筛糠似的颤抖,脸色惨白,眼神涣散,仿佛灵魂已被巨大的恐怖攫走。 佛生!傅鉴飞骇然失色,抢步上前扶住他,怎么回事快进屋!他声音发紧,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佛生瘫坐在条凳上,接过傅鉴飞递来的热水,双手颤抖得几乎端不住碗。他连喝了几大口,才喘着粗气说:先、先生......乌山岽......出大事了!红军......萧军长......遭了冷枪! 傅鉴飞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他一边检查佛生的伤势,一边急声吩咐: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是钻山豹那伙天杀的土匪!佛生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就在乌山岽的林子里打埋伏......我和李大田家的二小子一道回来的,刚走到岭半腰,就听见枪响!那个骑马的红军长官,穿着灰布衫,戴眼镜,一下子就从马上栽下来了......血......好多血...... 傅鉴飞小心地为佛生清理伤口,涂上自制的金疮药。后来呢 后来红军吹响了号,援兵很快就上来了。佛生渐渐平静下来,枪声跟炒豆子一样爆开了,满山遍野都是人。我们躲在刺窝子里,看见红军和土匪厮杀......后来红军赢了,押着一串串俘虏下山......可是萧军长......他们用门板抬着他,上面盖着红旗...... 佛生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哀伤和震撼。听红军说,那牺牲的长官姓萧,是个军长......钻山豹跑了,从后山断崖溜了...... 傅鉴飞默然。他为佛生包扎好伤口,安排他在后堂歇下。这一夜,济仁堂里的煤油灯久久未熄。傅鉴飞坐在柜台后,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秋风,思绪万千。乌山岽的枪声,红军军长的牺牲,这些遥远的故事突然变得如此真切。他想起张老栓描述的那些分到土地的农民,想起佛生带回来的苏区消息,一种复杂的情愫在胸中涌动。 次日清晨,佛生的伤势稍有好转,便急着向傅鉴飞讲述此行的见闻。 先生,您不知道,武北那边真是大变样了。佛生靠坐在药柜旁的矮凳上,眼中闪着光,我这次去,正赶上他们开展扫盲运动。各乡的列宁小学都办起来了,娃娃们都能免费上学。教材是苏维埃政府新编的《工农读本》,我翻了翻,第一课就是工人苦,农民苦,联合起来打土豪 傅鉴飞正在拣选药材的手顿了顿:哦那穷人家的孩子也都能上学了 何止是上学!佛生兴奋地说,他们还办了成人夜校,李大田的婆娘现在每天晚上都去识字班呢!她说苏维埃说了,妇女也要读书明理,不能一辈子当睁眼瞎。 佛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本油印的小册子。这是我在武北带的,《婚姻法》传单。上面说禁止童养媳、买卖婚姻,男女平等。李大田的妹子,就是那个从小被卖做童养媳的春丫,现在自由了,还参加了妇女委员会,听说可能要选她当乡苏维埃的代表呢! 傅鉴飞接过册子,仔细翻阅。上面清晰地印着废除封建婚姻制度实行婚姻自由等字样。他想起自己年轻时见过太多被买卖的妇女,不由得深深叹息。 还有更新鲜的呢!佛生越说越起劲,苏维埃政府捣毁了二十多座神庙,说那是封建迷信。现在生病都不让请巫医了,各乡成立了妇幼保健会,推广新法接生。李大田的婆娘就是保健会的积极分子,现在带着几个妇女学习接生技术呢! 傅鉴飞若有所思:这么说,那边的百姓看病吃药...... 现在都信大夫,不信鬼神了!佛生接口道,苏维埃还发布了放足布告,禁止缠足。我亲眼看见一队妇女,都是放开的小脚,扛着锄头下地干活,那精气神,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傅鉴飞轻轻叩着柜台,沉吟道:这些变革确实令人惊叹。但苏维埃政府如何维持这么大的开支 这我就知道了!佛生献宝似的又从包里取出一张油印小报,这是最新一期的《武北红旗》,上面都写着呢。苏维埃组织了消费合作社和粮食合作社,李大田家就入了股。还有劳动互助社和耕田队,农忙时互相帮工。税收也改革了,实行统一的累进税,越是富的人交税越多,穷苦人的负担减轻了不少。 傅鉴飞接过小报,仔细阅读。上面详细介绍了苏区的各项政策,还有一篇社论,题为《建设巩固的苏维埃根据地》。他注意到,报纸的刊头印着醒目的锤头和镰刀图案,与张老栓带来的苏维埃纸币上的标志一模一样。 对了,钱币也变了。佛生掏出几张纸币,这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发行的纸币,在武北都能通用。李大田这次抓药的钱,就是用这个付的。 傅鉴飞接过纸币,在手中仔细端详。这些纸币虽然纸质粗糙,印刷却十分精致,上面的镰刀锤头图案格外醒目。他轻轻摩挲着纸币表面,仿佛能触摸到那个新生政权的脉搏。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佛生又断断续续向傅鉴飞讲述了许多武北苏区的见闻。他说到苏维埃政府如何组织群众兴修水利,如何推广良种,如何建立赤卫队保卫胜利果实。每一个故事,都让傅鉴飞对山那边的新世界多一分了解。 深秋的一日午后,济仁堂里没有病人,傅鉴飞正在整理药材,佛生在外间擦拭柜台。这时,门外响起一个迟疑的声音:傅......傅先生 傅鉴飞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李大田。与以往不同,他今天穿着一身崭新的靛蓝色土布裤褂,头上包着簇新的白汗巾,脚上的新草鞋踩在门槛上,显得有些不习惯。最让人注意的是他挺直的腰板和眼中闪烁的光芒。 大田兄弟,傅鉴飞迎上前去,快请进。听说你家里娃儿咳嗽好些了 好多了,多亏先生的药。李大田搓着手,声音洪亮,这次来,一是谢谢先生,二是把以前的药钱结一结。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张崭新的苏维埃纸币。 傅鉴飞注意到,李大田的手虽然依旧粗糙,却洗得干干净净,指甲缝里的泥土也清理得十分彻底。这种变化,比他身上的新衣服更让人触动。 过去的账,就让它过去吧。傅鉴飞拿起毛笔,在账簿上找到李大田的名字,在那积欠的数额上划下一道浓重的墨杠。 李大田的眼圈霎时红了,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深深鞠了一躬。 傅鉴飞开始为他配药,一边操作一边询问苏区的情况。李大田的话匣子打开了,他详细讲述了分田后的生活变化,讲述了苏维埃政府的各项政策,讲述了普通百姓如何在新政权下挺直腰板做人。 最重要的是,咱们穷人现在有了盼头。李大田的声音有些哽咽,有了自己的地,娃娃能上学,生病了有钱抓药......这样的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 傅鉴飞默默包好药,递给李大田时,注意到他腰间别着一本小册子。李大田见状,不好意思地拿出来:这是《工农读本》,我晚上去夜校用的。虽然认字不多,但苏维埃干部说,学习是为了更好地闹革命。 佛生凑过来看了一眼,念道:土豪劣绅似虎狼,剥削农民真狠心...... 对对对!李大田连连点头,夜校老师教我们唱《国际歌》,还说全世界工人农民要联合起来。 送走李大田后,傅鉴飞站在柜台前久久不语。他拿起李大田付账的苏维埃纸币,又翻开那本《工农读本》,目光最终落在药柜最高处那个积满灰尘的抽屉上——那里存放的野山参,曾经是城里大户人家常备的滋补品,如今已许久无人问津了。 先生,佛生轻声问道,您说武北那边的变化,会传到我们这里来吗 傅鉴飞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门口,望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望着远处绵延的群山。深秋的风吹过,带来远山的气息,那气息里似乎真的夹杂着某种新的东西——不是药香,不是泥土味,而是一种生机勃勃的、令人振奋的气息。 佛生,良久,傅鉴飞缓缓开口,时代在变,我们这间小小的药铺,恐怕也难独善其身了。 他转身回到柜台后,重新拿起药碾,开始碾药。碾轮滚动的声,似乎比往常更加坚定有力。窗外的阳光透过格栅,在柜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光影中,药秤的铜盘微微晃动,发出细微的嗡鸣。 傅鉴飞知道,山那边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变化的风,终将吹进武所县城,吹进这间古老的药铺。他看了一眼正在整理药材的佛生,突然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焕发的那种朝气,或许正是这个时代最需要的东西。 明天,傅鉴飞轻声说,我们去进一些常用的药材。看来往后,普通药材的需求会越来越大了。 佛生抬起头,眼中闪着会意的光:是,先生。我明天一早就去。 济仁堂里,药香依旧。但在这熟悉的香气中,似乎已经混入了一丝新的气息——那是变革的气息,是希望的气息,是一个新时代即将到来的气息。

军史穿越推荐阅读 More+
鬼修有点难

鬼修有点难

花动飞
鬼修有点难,爱我别走开。睚眦必报的女人殷小神越轮回越平凡,最近的一世已经平凡到在世时不能修炼而被夫家嫌弃,被情敌痛殴致死。机缘巧合下,她在死后终于踏上了鬼修之..
军史 连载 25万字
圣斗士之主宰之路

圣斗士之主宰之路

笑归红尘
原创圣斗士故事,情节完全自创,内容新颖!绝不断更,每日5000字!情节话题长了,诸君请入内观看,简单说就是一个跨越时空的穿越者在圣斗士宇宙成就最强主宰的故事,江山红颜尽入我心中!
军史 连载 34万字
修罗山

修罗山

木淼八
侠义,红尘,他姓赵,名一山,一人一山的一山。他本是质朴少年,却因儿女情长,走上了修罗之路。修罗为何?难道是青面獠牙多臂的怪物?也许是这样的。。。冥界在何处?是..
军史 连载 197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