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离别前的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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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预订的地方，并非什么高档酒店，而是公司附近一家他们常去的、充满了烟火气的露天烧烤大院。 用他的话说：“就得是这种地方！有烟火气，有江湖味，才配得上咱们这帮一起啃过硬骨头、吹过牛逼的兄弟姐妹！” 当晚，烧烤大院最大的长条桌被“启辰科技”包了下来。炭火熊熊，肉串、鸡翅、茄子、韭菜在铁架上滋滋作响，冒着诱人的香气和青烟。 冰镇的啤酒成箱地堆在旁边，仿佛在宣告着这将是一个不需要克制、只需尽情释放的夜晚。 没有领导，没有下属，只有一群共同经历过创业磨砺的战友。气氛从一开始就直奔高潮。 陈浩自然是当仁不让的气氛担当。他拎着一瓶啤酒，跳到椅子上，脸红脖子粗地开始即兴演讲：“兄弟们！姐妹们！首先，让我们举起杯——” 他顿了顿，似乎在酝酿情绪，然后猛地吼道：“敬代码！敬bug！敬我们掉过的每一根头发！” “哈哈哈——！”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和叫好声，所有人都被他这接地气的祝酒词逗乐了，纷纷举起酒杯、酒瓶，不管会不会喝，都狠狠地灌了一大口。离别的愁绪，在这豪迈而戏谑的开场中，被冲淡了不少。 “这第二杯！”陈浩又给自己满上，目光转向林辰、王哲、刘博，声音忽然有些哽咽，但随即被他用更大的音量掩盖过去，“敬咱们即将南征北战……不对，是南下深造的辰哥、哲哥、博哥！ 你们去了华为，那就是咱们‘启辰’派出去的‘留学生’！得给咱争气！学了牛逼技术，可别忘了娘家人！要是混不好……哼哼，回来浩哥我可不认你们！” 这带着哭腔又强装凶狠的“威胁”，让林辰三人都哭笑不得，心中却暖流涌动。三人站起来，与陈浩用力地碰杯，林辰大声回应：“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到时候回来，咱们再一起，干更大的事业！” “干！” 酒精和热烈的气氛迅速拉近了所有人的距离。平日里埋头写代码、不苟言笑的工程师们，也放开了怀抱，互相拼酒，勾肩搭背地吹嘘着自己写过的“最优雅”或“最狗屎”的代码。运营部的姑娘们则围着苏晚晴，说着悄悄话，时而爆发出清脆的笑声。 王哲成了重点“围攻”对象。几个他带出来的年轻工程师，排着队来敬他，感谢他近乎严苛的技术指导。 “哲哥，谢谢你当初把我那坨屎一样的代码打回来重写了五遍！” “哲哥，去了华为，记得多拍点他们实验室的照片给我们开开眼！” 王哲来者不拒，虽然话不多，但每次碰杯都极其认真，眼镜片后泛着微微的红晕，显然内心极不平静。 刘博则和运维团队的几个兄弟坐在一角，没有太多言语，只是默默地碰杯，偶尔低声交流几句关于服务器监控和容灾备份的心得，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人搬来了那台曾经承载着“开放qq”最初梦想的、如今已退役的老旧服务器机箱，大家纷纷在上面签名，当做送给刘博的“特别纪念品”，引得这个硬汉也难得地露出了动容的神色。 林辰自然是全场的焦点。他端着酒杯，游走在每一拨人中间，和每个人碰杯，听着大家的祝福、调侃甚至是不舍的“抱怨”。 “辰哥，你可不能有了华为就忘了咱们啊！” “辰哥，早点回来，咱们还等你带着我们上市呢！” “辰哥，保重身体……” 他耐心地回应着每一个人，拍拍这个的肩膀，和那个用力地拥抱一下。 他看到吴瀚已经能和其他技术骨干谈笑风生，看到陈浩虽然咋咋呼呼但已经开始有意识地把表现机会让给下面的运营同事，看到苏晚晴从容地协调着全场，确保每个人都照顾到……他心中充满了欣慰。 这个团队，真的长大了，即使他们三个暂时离开，也一定能运转得很好。 酒至半酣，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唱起了那首他们曾在无数个加班深夜一起哼唱过的、有些跑调却充满力量的《海阔天空》。 起初只是几个人低声附和，很快，就演变成了全场的大合唱： “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oh no” “背弃了理想 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歌声嘹亮，带着青春的倔强和不服输的劲儿，回荡在烧烤大院的上空，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许多人唱着唱着，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分不清是酒意，还是真情流露。 就连林辰，也感觉眼眶发热，他用力地挥舞着手臂，和大家一起放声高歌，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祝福，都融进这歌声里。 聚餐接近尾声，不少人已经醉意阑珊，三三两两地靠在一起，说着胡话，或是红着眼睛回忆往昔。 林辰还保持着几分清醒，他走到相对安静的角落，看着眼前这热闹而又带着一丝伤感的一幕。 苏晚晴轻轻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还好吗”她轻声问，眼神里带着关切。 林辰接过水，喝了一口，看着远处还在和陈浩拼酒、脸涨得通红的王哲，以及被几个运维兄弟围着、正拿着记号笔在服务器机箱上认真签名的刘博，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挺好的。看到大家这样，我心里反而更踏实了。”他顿了顿，看向苏晚晴，夜色中她的眼眸格外明亮，“就是……辛苦你了。” 苏晚晴摇摇头，微笑道：“不辛苦。这是我们共同的选择，也是我们共同的未来。” 炭火渐渐熄灭，喧嚣慢慢沉淀。这场充满了烟火气、兄弟情和坚定信念的离别聚餐，终于落下了帷幕。它洗去了离别的伤感，注入了前行的勇气。 同事们互相搀扶着，陆续离开。林辰、苏晚晴、陈浩等人留在最后，处理完后续事宜。夜风微凉，吹散了酒意，也吹动了心事。 林辰和苏晚晴并肩走在回公司取东西的路上，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经过这场酣畅淋漓的宣泄，离别的实感终于清晰地涌上心头。 “明天几点的火车”苏晚晴问。 “早上九点。”林辰答。 沉默了片刻，林辰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苏晚晴，夜色中他的目光深邃而认真： “晚晴，等我走了，我们……” 他知道，在真正分别之前，他需要和身边这个女孩，有一个清晰而郑重的约定。这不仅关乎感情，更关乎彼此对未来的承诺和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