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皮子加工坊和熏肉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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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乐又叮嘱了一遍，母亲自是牢记，大儿子这么严谨，想来都是要紧的事儿，立马进了酿酒坊和众人原模原样复述一遍，姑姑立了规矩，以后每天早上进入酿酒坊，都要把这些注意事项说一遍，提醒自己。 检查完酿酒坊和地下酒窖，王长乐去了西边的皮子加工坊和熏肉棚子，小倩和小勇早醒了，正忙活呢，烟雾缭绕。 由于这两个坊是在雪灾后建的，要牢固些，皮子加工坊比寻常农家草棚要规整许多，夯土墙抹得平整，顶上铺着厚实的茅草，檐角还用细竹编了排水槽，棚子约莫有八十个平方，足够容纳二十个人同时干活。 四根粗实的杉木立柱撑起横梁，梁上挂着几排半鞣制的皮子，山羊皮、鹿皮、兔子皮，甚至还有几张稀罕的狐皮，穿堂风吹过，皮子轻轻晃动，泛着油润的光。 墙角砌了三个半人高的石槽，盛着不同浓度的栲胶水，水面浮着几片落叶，旁边摆着铁刮刀和木铲，刀刃磨得雪亮，有专门的人精心打理。 棚子中央立着两个木架，绷着正在晾晒的生皮，地上散落着锯末和草木灰，踩上去沙沙作响，几个女娃子正忙着给皮子刷油，粗布短褂上沾满了斑驳的油脂和染料。 皮子坊这边规模和成熟度都很高，价格公道实惠，比其他皮贩子实诚公正，因此周围七八个村子的猎户都会把皮子卖来，换铜板，虽然每一单利润很小，但是累积下来利润也很可观。 姑父本着都是乡里乡亲的情分，和家里人商量着尽量赚少点乡亲们的钱，靠自家打磨挣钱。 比如一张山羊皮收购价在三十到五十铜板，皮贩子们最多给三十五，王家给五十，然后经过十数道工序加工处理，卖出价格在一百二十个铜板，利润便有了七十铜板。 虽然耗时久，但这一个过程中，猎户赚了钱，村里女娃子们有了工作赚了铜板，自家也能赚些微薄利润，需要皮子的人见到货也满意，皆大欢喜。 不管是什么皮子，自家都收，骚腥的黄鼠狼皮都收，别说，这玩意儿毛质细软，还真挺畅销，做笔或装饰都能用得上，一张黄鼠狼皮的利润往往是山羊皮的两倍，一百四十个铜板！ 在王家皮子加工坊中，最挣钱的还要属鹿皮，狼皮和狐狸皮三样，鹿皮和狐狸皮很少。 冬季过去了，大芒山的狐狸和梅花鹿都躲起来了，很难见到，倒是狼和山羊，雉鸡，野兔这些野草一般疯窜了出来，王家处理的也多是这几样。 皮子加工坊除去十五个村里女娃子的人工费用，每天利润约有一两银子，家里大大小小的开支靠的是便是靠着这一两银子在运转，至于酿酒坊还没挣钱呢，村里每家每户都送了一些酒，请他们尝尝。 至于近两个月前的灰狼皮子陆陆续续处理完了，这些没有成本，每一张都是利润。 将其全部处理卖出去后，王家一共赚了近六十两，加上之前长乐给留下的四十两银子共一百两，被姑姑和母亲在后院一处隐秘地方，挖了个坑藏起来，其他人都不知道在哪儿呢，谁也不说，只告诉了回来的王长乐一个人。 王长乐很满意，不用自己操心的感觉真好啊，望着小勇手法很熟练，已经不比小倩差多少了，小倩半个月没处理皮子，一点不生疏，上手就干，姑父只有一只胳膊，不方便，便做了管事的活儿，全家也放心。 又看了一会儿，各司其职，分工明确，一片和谐，蒸蒸日上，只要一直维持着太平景象，不出两年，这些女娃子的家里都能吃饱饭和肉腥嘞。 加工皮子坊和熏肉棚子自然是连在一起的，有些猎户不舍得吃肉，便一块把肉也卖给王长乐家。 熏肉棚子建得结实，四壁用木板拼接，缝隙里塞了干草防风，顶上铺着密实的芦苇席，压着几块石头防掀，棚子约莫六米宽、十米长，足够挂下几十条腌肉。 四根粗壮的松木立柱深深埋进土里，柱身被烟火熏得乌黑发亮，像是涂了一层黑漆，棚内架着三层竹竿，上面密密麻麻挂着腌好的五花肉、风鸡、腊鸭，油脂顺着肉条缓缓滴落，在下方的炉子里“滋滋”作响。 炭火堆旁堆着柏树枝、橘皮和桂皮，烟雾从棚顶特意留出的通风口袅袅升起，带着浓郁的咸香和果木甜味。 十个女娃子裹着粗布头巾，王长乐来时，正忙着翻动肉条呢，脸颊被烟熏得通红，袖口和围裙上沾满了盐粒和香料末。 棚子一角还垒了个小土灶，上面架着口铁锅，里头熬着猪油，表面拂了一层金黄的油渣，香气混在烟里飘出去老远。 有劲儿的春风一吹，整个棚子“嘎吱”作响，却稳当得很，用的是大榆木头，结实着呢。 没人偷拿肉，因为每天都能带一绺儿肉回家外加十个铜板，何必偷拿呢，虽说肉不多，但好歹是荤腥儿啊，每天都有那就相当于每天都能吃上肉腥儿，妥妥的富户啊。 村里所有没嫁出去的姑娘女娃子全给安排进了王长乐家的酿酒坊，皮子加工坊和熏肉棚子，母亲性子软，只让女娃子们好好干活，不会亏待。 姑姑却立了严厉的规矩，日结铜板，该给的白米和肉当天就发，但谁要是敢偷拿，哪怕是一张兔子皮，一两肉，直接送回家去，永远不用。 家家户户也都对女娃子们说教，千万不要丢了西瓜捡芝麻，眼看着王长乐家活计是长久性的，自然没人敢偷偷往家里带，那不是二傻子么。 以至于短短半个月，云溪村里半大小子和女娃子的地位有点反过来了。 家里的女娃成了每天都下蛋的金母鸡，半大小子不受待见，撵去地里种庄稼，过的那叫一个苦，每次路过王长乐家宅基地，听见里面传来的莺莺燕燕，欢声笑语，长叹一声，恨爹娘怎么给自己多生了个把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