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谈崩只在一瞬间，杀人何须第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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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门外，上百名业主黑压压的人头，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李建军那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上。 “林……林律师……” 李建军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干笑两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 “您……您问这个干什么” 他试图将这个要命的话题混过去。 “这跟今天……咱们要谈的事，没关系吧” 林默没说话。 他只是那么平静地看着李建军，那眼神，没有愤怒，没有嘲讽，甚至没有任何情绪。 就像一个医生，在观察自己的实验样本。 这种平静，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恐惧。 李建军被他看得浑身发毛，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办公室里的暖气，明明开得很足，他却感觉自己像是赤身裸体站在了冰天雪地里。 “没什么事。” 林默终于开口了。 他慢悠悠地把手插回口袋里，姿态闲散。 “就是随便问问。” 他顿了顿，补上一句。 “关心一下，李经理你在家，冷不冷。” 轰！ 这句话，像一颗无声的炸弹，在整个办公室里炸开。 空气，彻底凝固了。 前台那个缩在角落里的小姑娘，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 几个装忙的文员，也全都僵住了，不敢再动一下。 门外的业主们，先是一愣，随即，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开始在每个人的胸腔里剧烈燃烧。 冷不冷 他妈的，你问他冷不冷！ 我们在这里冻得像孙子，你问那个住在高档小区、享受着顶级供暖的王八蛋，冷不冷！ 这已经不是质问了。 这是诛心！ 李建军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几乎要从椅子上栽下去。 他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他只有一个念头。 就在这死寂的，一触即发的氛围中。 一个粗粝的，带着浓浓怨气的声音，突然从林默身后响起。 “经理那边，应该不会冷！” 是赵刚！ 他死死盯着李建军，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狠厉。 他往前踏了一步，几乎是吼了出来。 “但是我家冷啊！” 这一声嘶吼，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我家也冷！冻得跟冰窖一样！” “我儿子才三岁！天天晚上冻得直哭！” “我妈八十了！有心脏病！就指望这点暖气活命啊！” “李建军！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 愤怒的声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物业办公室那扇薄薄的玻璃门。 几十个情绪激动的业主，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冲了进来。 小小的办公室，瞬间被挤得水泄不通。 “安静！都给我安静！” 李建军终于反应过来，他猛地一拍桌子，色厉内荏地站了起来。 “反了！你们要造反吗！” 他指着冲在最前面的赵刚。 “保安！保安呢！把他们都给我轰出去！” 然而，没有一个保安出现。 他的咆哮，在数百人汇集而成的愤怒声浪中，渺小得可笑。 一个大妈直接把手里的菜篮子砸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轰谁你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谁也别想走！” “对！别想走！” 眼看场面就要彻底失控。 林默，却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他没有去安抚业主，也没有再去逼问李建军。 他只是不紧不慢地，走到办公室那台崭新的饮水机旁，给自己接了一杯水。 温热的水，冒着袅袅的热气。 这个动作，与周围狂暴的氛围格格不入，却带着一种诡异的镇定人心的力量。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了过去。 喧哗声，渐渐小了下去。 林默端着水杯，慢悠悠地踱步回到办公室中央。 他看了一眼被人群围在中间，已经彻底慌了神的李建军，然后把目光转向了赵刚和一众业主。 “大家的心情，我理解。”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但光靠喊，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 “既然李经理想谈，那我们就给他一个机会。”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李建军。 “李经理，现在，我们可以谈了。” 李建军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第一次感觉到了发自骨髓的恐惧。 这个人，太可怕了。 他能轻易地点燃所有人的怒火，也能在转瞬之间，将这滔天的怒火，重新收归己用。 “谈……谈什么……”李建军的声音都在发颤。 林默没有回答他。 他将手里的纸杯，轻轻放在李建军的办公桌上。 然后，他从自己的外套内袋里，抽出了一份文件。 啪。 文件被甩在桌上。 “这是新的供暖服务协议。” 林默点了点那份文件。 “我方，提出三点要求。” 他的声音，恢复了法庭上的那种冷静与漠然，每一个字，都像冰块一样砸在地上。 “第一，由你李建军个人，以及物业公司，联合出具书面道歉信，张贴在幸福里小区每一个单元楼的门口，为期不少于一个月。” 李建军的瞳孔，猛地一缩。 “第二，全额退还幸福里小区全体业主，本年度已经缴纳的，全部取暖费用。” 李建军的嘴唇，开始哆嗦。 “第三。” 林默伸出三根手指，那动作，像是在宣告最后的判决。 “签署这份新协议。协议规定，自今日起，必须保证小区室内温度，二十四小时不低于二十二摄氏度。每低于标准一度，或不达标一天，按每户一千元的标准，进行赔偿。”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所有业主，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看着林默，像是看着一个神。 道歉 退钱 保证温度，不达标就赔偿！ 这……这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而陈麦身后的林浅，看着那个站在人群中心，掌控着一切的男人，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异彩连连。 原来，法律，还可以这样用。 原来，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可以对抗整个不公。 “不……不可能！” 李建军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尖叫出声，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这绝对不可能！我没有这个权力！这是敲诈！你这是在敲诈！” “哦” 林默挑了挑眉。 “你没有权力” 他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懒散的脸，在这一刻，变得森然可怖。 他拿出手机，当着李建军的面，缓缓地举了起来。 “那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