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山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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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田里忙碌了一天，李扶渊终于在傍晚，得以携谢滢琅回归农舍。他让张子忠觅了处隐秘的位置，这几天就留在此处。 农舍里没有侍婢和仆人，照顾谢滢琅这等事，只能由他亲力亲为。屋里有水缸，还有米缸，张子忠提前令农妇准备了米面，果蔬，和鲜肉。 在宫中太过喧哗，来到这山村，心也跟着宁静下来。 然李扶渊从小养尊处优，对于他这种天潢贵胄来说，在农村生活并不容易。虽然生活用品应有尽有，但光是烧饭这一项，就足以难倒他。 然他舍不得谢滢琅吃苦，思忖着自己年少时在军营训练过一段时间，就自己动手了。 最后，忙得热火朝天，待饭食上桌时，已是深夜。 谢滢琅原本没抱多大的希望，懒洋洋地走到桌边，饭菜映照着烛灯，色泽居然很透亮。三鲜肉羹，清炒时蔬，红烧肉，葱油蒸笋壳鱼……它们的卖相，还算不算。 她脸露质疑之色，“你真的会做菜” 他该不会偷偷带了厨子过来吧。 肉羹，蒸鱼，这都是她喜欢吃的。 李扶渊淡淡一笑，只应“嗯”的一声。然后拉她坐下，开始给她夹菜，“农舍比不上宫里，我也只会烧些家常菜，你且尝尝。” 谢滢琅目光落在他的脸庞上，因为那上面有一些灰尘，脖子上还落下一片烫红，那是油爆后的痕迹。 “皇上的脸，还有那脖子……” 李扶渊顺手提起衣襟，掩住脖间的痕迹，“无妨，这点小伤，比起战场的刀光剑影，根本不值一提。”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为她下厨受伤，是多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你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滢琅心情复杂，其实抛开之前逼迫自己嫁给他，他不也和宁月臣一样爱着她，处处为她着想吗仔细想来，他也不曾做过多么伤天害理的事。她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应该好一点 她开始端起碗，拿着筷子吃了起来，味道居然不赖。 他是怎么做到的一直锦衣玉食的人，竟有这么好的厨艺。 “皇上还会做菜啊” 其实，他本来不想做菜。孟子曾言，“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在战场上他可以杀人无数，然面对那些蝼蚁弱小，却狠不下心。 况且他是天子，岂能下厨这些菜不过是从王氏、还有瓜子的言语中抽丝剥茧得知的。为了这一天，他曾向宫中御厨讨教烹饪之法。说起来，连他自己都不信，他会为了一女子行此举。 “年少时从军，什么样的杂务都得学着干。我虽是天之骄子，却非不识寒苦。纵然紫袍玉带加身，亦晓‘民以食为天’。”李扶渊为她舀了一碗肉羹，“滢滢，试着接受我可好我也能像宁月臣那样，将民生疾苦化作胸中济世安民之策。” 谢滢琅的双唇又启又合，说不出话来。因为接受他，爱上他，就说明她必须和宁月臣告别她真的能做到吗 面对她的停顿，李扶渊却也不着急。至少，她以前是坚决果断地拒绝，现在都会迟疑一下。这说明，他开始走进她心里了，她会挣扎了，不是吗 两人和谐地用晚膳，便是谢滢琅要收拾碗筷，李扶渊也不同意。 半个时辰后，灶上水滚开了，李扶渊亲自一大勺一大勺地舀进浴桶，盛夏将至，又在田地晒了半天的太阳，确实要好好沐浴一番。 谢滢琅脱下外衫和襦裙，泡在浴桶里。氤氲的水雾如烟云缭绕，若隐若现的肌肤白皙光滑，那人昨夜占有她的痕迹还停留在上面，宛如红梅落雪，清晰醒目。李扶渊还不知从何处采来了茉莉花，浓郁的花香夹着温热的泉水，令她心旷神怡，在浴桶待了半晌，才穿着寝衣出来。 刚打开门，青年笑意盎然的面容就呈现在眼前。 他双手抱胸，斜倚桌案，眸中还带着烈火，“怎么这么慢” 在谢滢琅走近时，他轻声道：“你先去床上等着，带我沐浴后，再回来陪你，嗯” 何意难道他今晚还要……可连日来被他索取，她这身子早已承受不住。 她躺在床榻上，双手捏紧被褥，他的话不断在耳边回荡，未几，她忍不住担忧起来。 浴室的门被推开了，李扶渊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她往里榻挪了挪，片刻，被褥被掀起，他躺了进来。 他轻哼出声，猛然揽上她的纤腰，将她抱了过来，喘气道：“滢滢，你……” 却见她闭上眼睛，咬着唇，他偶然想起她首次侍寝的隔夜，也是这般紧张。是了，每次和她行好事他都会不知节制，今晚必定是累了。 思及此，他低笑出声，“别怕，今晚我不碰你便是。” 这一夜，她睡得极为踏实。醒来时，李扶渊已不在身旁。 谢滢琅单手撑起，却见衣桁上的襦裙早已消失不见，几案边摆了套新的。梳洗完毕后走出门，便见庭院中晾衣绳挂着湿漉漉的衣裳。 他居然亲自为她浣衣 这时他刚好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大把茉莉花，“滢滢。” 谢滢琅瞧着他沾了些许汗珠的额间，像极了为了讨好心爱之人，上山采花撷芳的少年郎。那小心翼翼的姿态，像极了那人。然他们之间，又是如此的截然不同。 花被放进了绢罗里，过滤出了不少香液。 将花水盛进瓶子后，李扶渊转过身来，笑颜温润，“我们先去农田，咨访民人播种之况，再帮长者们干点农活，中午我们再回来喝茉莉花茶。” 他早就想带她寻一山野烂漫处，烹茶赏花，制膳品菜了。在宫里人多眼杂，又有大量政务要处理，只有在这山中的小屋，才是静谧祥和之所。 两日的田地之旅，转眼即逝。他们中午吃完饭后，李扶渊又在傍晚带着她到山顶看夕阳。明天就要回宫了，在小屋的最后一晚，李扶渊还是按捺不住，在那张有些僵硬的床榻上，又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