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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曾小贤那副又气又急又有点可怜的样子，吕子乔脸上的猥琐笑容消失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清新剂，难得正经了一点，试图安慰：“哎，曾老师，别激动嘛！我这不是……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嘛！梦想是好事！兄弟我支持你！” “支持就你这样扛着臭鱼来支持”曾小贤嫌弃地又退后一步，捏着鼻子，“你这支持方式也太‘有味道’了！赶紧的！放完鱼了是吧出去出去！别在这里污染空气！lisa榕随时可能到！看到你这副尊容，闻到这味道，我这辈子都别想上电视了！” “喂！曾老师！你这就有点卸磨杀驴了吧！”吕子乔不满地嚷嚷，“兄弟我好心好意……” “出去！”曾小贤不由分说地推着他往门口走。 吕子乔挣扎着，还不死心：“等等！曾老师！对付这种女强人上司，我有经验！让我留下来帮你！从三个层面、五个角度、八种绝技秒杀她！保证让她对你刮目相看，印象深刻！” “印象深刻”曾小贤想象了一下吕子乔对着lisa榕大谈“三个层面五个角度八种绝技”的样子，不寒而栗，“你是想让她对我印象‘深刻’到直接把我拉进黑名单吧！谢谢您嘞！不用！赶紧走！” 说话间，已经把他推到了门口。曾小贤忽然想起什么，停住动作，喘了口气，压低声音急促地说：“对了！你要是真想帮忙……去隔壁！把林浔给我叫来！让他换身好点的衣服！赶紧过来！” 吕子乔一愣：“林浔叫他干嘛他又不会主持。” “撑场面啊！笨蛋！”曾小贤恨铁不成钢，“林浔那小子，不说话往那儿一站，就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精英范儿！看着就靠谱！比你这个‘猥琐渣男’强一万倍！有他在旁边坐着，显得我团队里也有靠谱的人！快去！” “行行行！撑场面是吧懂了！”吕子乔恍然大悟，随即又露出坏笑，“嘿嘿，那我去叫林浔，顺便……看看你那位‘顶头上司’，到底‘顶不顶’……” 话音未落，就被曾小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出了门，“砰”地一声关在了外面。 “吕子乔！我杀了你——！！！” 门内传来曾小贤气急败坏的怒吼。 吕子乔揉着被门撞到的肩膀，嘿嘿一笑，转身去敲响了隔壁3603的门。 开门的是林浔，一身黑色休闲装，表情平淡地看着他，以及……他衣服上残留的鱼腥味和清新剂混合的诡异味道。 “哟，林浔兄！忙着呢”吕子乔自来熟地想往里挤。 林浔不动声色地挡在门口：“有事” “好事！天大的好事！”吕子乔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曾老师有难！急召你去3601护驾！不对，是撑场面！他那位能改变他命运的金牌女制片人lisa榕马上驾到！曾老师怕自己气场不够，想请你过去坐镇！用你这张‘冰山禁欲系精英脸’给他加点分！赶紧的，换身帅点的衣服！西装有没有领带打起来！头发梳一梳！” 林浔听完，眉头都没动一下，直接拒绝：“不去。” “啊”吕子乔傻眼了，“为什么啊兄弟有难，八方点赞……不对，是八方支援啊！曾老师平时对你也不错吧关键时刻拉兄弟一把嘛！” 林浔看着他，语气平静无波，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工作机会，理应依靠个人能力和业绩争取。如果曾老师对自己的专业素养没有信心，需要依靠他人‘撑场面’来获取机会，那说明他本身就不该占据那个位置。这种帮助，没有实质意义。” 林浔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他需要的是专业建议、流程梳理或者数据支持，我可以提供。但仅仅是坐在那里充当‘人形背景板’，抱歉，这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也不符合效率原则。” 吕子乔被林浔这一套严谨的“拒绝三连”说得一愣一愣的。他挠了挠头，看着林浔那双过于理性的眼睛，忽然笑了，笑容里少了几分玩世不恭，多了点难得的认真。 “林浔兄，你这逻辑……听起来是挺对。”吕子乔靠在门框上，“但是吧，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朋友需要的帮助，不是非得是什么‘实质性的好处’或者‘解决根本问题’” 林浔看着他，眼神示意他继续。 “就像现在，”吕子乔指了指3601的方向，“曾老师他慌啊！他怕啊！他怕搞砸了，怕被人看不起，怕梦想又一次泡汤。他让你过去，不是真指望你能帮他谈成什么，更不是让你去替他主持节目。”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他就是想有个信得过的兄弟在旁边！让他感觉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让他觉得，就算搞砸了，也有人不会笑话他，有人还愿意挺他！这叫什么这叫关心！这叫信任！这叫——‘被爱’的感觉！懂吗” “被爱”林浔重复着这个词，平静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一丝极细微的波澜掠过。他想起了湘君常说的“现实世界的非逻辑连接”，想起了宛瑜分享“美食天堂”时眼里的光，甚至想起了展博那不顾一切的“亲情治愈”行动……这些似乎都超出了他“效率原则”和“实质意义”的框架。 “对！被爱！被支持！被在乎！”吕子乔用力点头，“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不能当饭吃，不能换钱花，按你的逻辑，可能‘没有实质意义’，但它管用啊！它能给人壮胆！能让人心里踏实！尤其是在他觉得自己快撑不住的时候！这就够了！这，就是朋友该做的！” 林浔沉默了。他没有立刻反驳，似乎在消化吕子乔这番“歪理邪说”。 吕子乔看着林浔若有所思的样子，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被林浔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行了，话我带到了，道理也跟你掰扯清楚了。你再琢磨琢磨曾老师那边还等着救命呢，我先过去给他‘撑场子’了！我倒要看看，那位能让曾小贤魂牵梦绕的制片人，到底‘顶’不顶得住我这‘吕氏魅力’！嘿嘿！” 说完，吕子乔带着他那身混合着鱼腥、清新剂和迷之自信的复杂气息，哼着不成调的歌依稀是《绿光》的旋律，转身又走向了3601，准备去围观（并很可能搅局）曾小贤的“人生转折点”去了。 留下林浔站在3603的门口，看着吕子乔消失在3601门后的身影。房间里，服务器的指示灯在幽暗中无声闪烁。湘君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玩味和不易察觉的认真： “喂，林浔，听见没‘被爱’的感觉……这理论虽然土了点，但好像……有点道理数据模型里，好像没有这个变量要不要……加进去试试看” 林浔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隔绝了那股混合的异味。他走回书桌前，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指尖在键盘上悬停了许久，最终，没有敲下任何指令。只是静静地坐着，似乎在运行一个名为“情感支持效用分析”的新程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