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捉弄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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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不知是哪个小太监先没憋住，漏了气。 这一声如同点燃了导火索。 刹那间，整个东宫偏殿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笑场。 宫女们死死低着头，用袖子捂着嘴，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剧烈耸动，一个个憋得面红耳赤，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那些平日里低眉顺目的小太监们，也个个嘴角抽搐，想笑又不敢放声，表情扭曲得如同便秘。 实在是……平日这位古板严肃、走路都要迈方步的谢太傅，何时有过如此狼狈滑稽的模样 也就只有他们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爷，能让他们见到这等“奇景”！ 尹昊清看着谢忱单脚跳脚的狼狈样，再看看周围想笑不敢笑的宫人。 他更是得意洋洋，双手叉腰，哈哈大笑，那笑声在整个东宫回荡。 谢忱看着太子那张狂的模样，又羞又愤，只觉得一辈子的老脸都在今天丢尽了。 他猛地一跺那只仅穿着布袜的脚，指着尹昊清，悲愤交加地吼道： “老臣……老臣这就去面见陛下！请陛下为老臣做主！” 说罢，他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就这么单脚蹦跳着，一瘸一拐，姿态极其别扭地出了东宫偏殿，朝着御庆宫的方向而去。 那背影，怎么看怎么透着一种悲壮又搞笑的凄凉。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先于谢忱飞到了尹泰帝的御庆宫。 尹泰帝正凝神批阅着一份关于漕运的奏折，小太监福顺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扑通”跪倒在地，气喘吁吁，脸上还带着想笑又不敢笑的扭曲表情，嘴角一抽一抽的。 “陛……陛下！不……不好了！” 尹泰帝眉头一皱，放下朱笔：“何事惊慌” “是……是太子殿下……他……他把谢太傅的官靴……扔……扔到莲花池里去了！” 福顺好不容易把话说完，一想到谢太傅单脚跳着出东宫的模样，那画面实在不忍直视。 他实在控制不住面部肌肉，整张脸抽搐得更加厉害，看起来像是突然犯了牙疼。 尹泰帝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一拍御案，震得案上的笔墨纸砚齐齐一跳： “这个逆子！才禁足不到一日！就无法无天！竟敢如此羞辱师长！” 他气得在殿内来回踱步，明黄色的龙袍下摆带起一阵疾风。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谢忱悲怆的哭喊声： “陛下！陛下！老臣谢忱求见！老臣……老臣无颜见人了啊！” 尹泰帝抬头望去，只见谢太傅一只脚穿着官靴，另一只脚只着湿了大半的布袜，深青色官袍下摆也沾了水渍。 就这么一瘸一拐、姿态极其不雅地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看着这位素来注重仪容的老臣如此狼狈的模样，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捣蛋太子！ “谢爱卿，快起来，朕……朕都知道了。” 尹泰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胸口的起伏，吩咐侍卫：“去！立刻把那个小畜生给朕绑过来！” 尹昊清被两个御前侍卫“请”到御庆宫，自然是免不了一顿劈头盖脸的雷霆震怒。 尹泰帝指着他的鼻子，从三皇五帝骂到孔孟之道，直斥他顽劣不堪，辱没师门，罔顾人伦。 尹昊清表面上低眉顺眼地听着，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不过是扔了只鞋子，那老古板至于哭天抢地吗 尹泰帝脸色铁青，看着跪在下方却依旧歪歪扭扭、满脸不服管的尹昊清，再瞥一眼旁边老泪纵横、官袍下摆还湿着一片的谢太傅，只觉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孽障！靠近些！”尹泰帝一声怒喝，震得殿梁仿佛都抖了三抖。 尹昊清不情不愿地挪动了一下膝盖，嘴里还小声嘟囔：“那么大声干嘛……” “你……你还敢顶嘴！”尹泰帝气得抓起案上一方砚台就砸了过去。 “辱没师长，顽劣不堪！朕看你就是欠打！来人！把这个小畜生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朕看他还敢不敢如此放肆！” 侍卫闫南青应声上前，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伸手就要去拉尹昊清。 尹昊清这下才有点慌了。 二十大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色厉内荏地喊道：“父皇！您不能打我！我……我可是太子！” “太子朕打的就是你这个不成器的太子！”尹泰帝显然是气急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殿外传来一阵急促却依旧不失威严的脚步声，伴随着老嬷嬷焦急的劝阻： “太后娘娘，您慢点儿，陛下正在处理政务……” 话音未落，手持凤头拐杖的皇太后已在宫人搀扶下，疾步走了进来。 她虽年事已高，但面色红润，眼神锐利，一来就看到了被侍卫架着的宝贝孙子和地上跪着的狼狈太傅。 “皇帝！你这是要做什么！” 皇太后人未到，声先至，拐杖重重一顿地，“谁要打哀家的清儿！” 尹泰帝一见自己老娘来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又是哪个兔崽子跑去报信了 连忙起身相迎：“母后，您怎么来了这逆子他……” “哀家不来，哀家的宝贝孙子就要被你打坏了！” 皇太后根本不听解释，径直走到尹昊清面前，心疼地将他拉起来，护在身后，像是老母鸡护着小鸡仔。 “清儿怎么了啊不就是跟太傅开了个玩笑吗小孩子家家的，哪个不顽皮值得你动这么大肝火，还要打板子！” 尹昊清一见靠山来了，立刻戏精附体，缩在皇太后身后，扯着祖母的衣袖，委委屈屈地告状： “皇阿奶……孙儿知错了……孙儿就是看太傅讲课太闷，想让他活动活动筋骨……孙儿再也不敢了……” 那语气，那神态，与方才的混不吝判若两人。 谢太傅在一旁听得差点背过气去，颤声道： “太后明鉴！太子殿下他……他将老臣的官靴扔进了莲花池啊！这……这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