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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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影带着风声，狠狠地抽落下来。 这一次，李凡，或者说，已经彻底融合了两世记忆，认清了自身处境的陈凡，没有站在原地硬抗。 他猛地向侧面一扑，动作狼狈，却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头脸。鞭梢擦着他的耳廓掠过，火辣辣的疼，但比起结结实实挨上一鞭，好太多了。 “嗯还敢躲”监工张奎一愣，随即暴怒。 在他眼里，这些矿奴就是会说话的牲口，只配跪着挨打。反抗那是找死！ 他狞笑着，再次举起鞭子，准备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但就在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瞬间，陈凡动了！ 他像一头蛰伏已久的猎豹，猛地从地上弹起，不是后退，而是前冲！直接撞进了张奎的怀里！ 张奎完全没料到这个平时唯唯诺诺、饿得只剩半条命的小子敢主动近身，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两人瞬间扭在一起，沉重的矿镐早已被陈凡丢弃，他现在唯一的武器，就是他的身体，以及……脑海中那篇疯狂而禁忌的功法！ “找死！”张奎怒吼，蒲扇般的大手掐向陈凡的脖子，另一只手则去摸腰间的短刀。他虽不是正经修士，但常年作威作福，身体强健，力气远非陈凡这具虚弱身体可比。 陈凡感到窒息，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但他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慌乱。 就是现在！ 他一只手死死抓住张奎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按向了张奎的小腹——那是他模糊感觉到的，对方气息最浑厚的地方，或许是丹田 “吸星大法！” 他在心中无声地咆哮，全部的精神意志都集中在那只按在张奎小腹的手掌上。 没有光影特效，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 但就在功法运转的刹那，异变陡生！ 陈凡感觉自己的掌心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形的漩涡，一股冰冷、霸道、带着强烈掠夺意味的力量，顺着他手掌的经脉，轰然爆发！ “呃！” 张奎的身体猛地一僵，掐住陈凡脖子的手瞬间失去了大半力气。他脸上狰狞的表情凝固，转而化为极致的惊骇和茫然。 他感觉到，自己苦练多年，虽然粗浅却赖以作威作福的那点“内力”（或者说，微末的炼体真气），正不受控制地、如同决堤洪水般，朝着小腹那只手掌涌去！ 不，不仅仅是内力！ 连同他的气血，他的精力，甚至……他的生命力！ 都在飞速流逝！ “妖…妖怪！！”张奎想喊，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他眼中的凶光被恐惧彻底取代，他想挣脱，但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丝毫力气，仿佛被抽走了骨头。 而陈凡这边，则是另一番感受。 一股灼热、混乱、带着张奎个人印记的能量，粗暴地涌入他的体内。所过之处，经脉传来针扎般的刺痛，甚至有种要被撑裂的感觉。 这能量远不如想象中精纯，驳杂不堪，充满了暴戾和负面情绪。 但他脑海中《吸星大法》的口诀自动流转，那股冰冷的吞噬之力如同磨盘，强行碾磨、转化着这股外来能量。虽然效率低下，过程痛苦，却依旧有一丝丝精纯了许多的气息，开始融入他干涸的四肢百骸。 虚弱感在消退！ 力量在一点点恢复！ 背后的鞭伤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这种掠夺他人，滋养自身的感觉，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快意，几乎要让他沉迷。 几个呼吸之间，张奎高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失去光泽，眼神涣散，最终彻底软到在地，变成了一具尚有余温，却精气神全无的干尸。 陈凡松开手，踉跄后退两步，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大口喘息。 他看着地上张奎的死状，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这就是吸星大法 霸道，残忍，近乎魔道！ 但他没有时间多想，也没有资格去矫情。在这地狱般的矿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蹲下身，快速在张奎身上摸索。短刀、一小袋散发着微光的劣质灵石（大约五六块）、一块代表监工身份的木质腰牌，还有小半块干硬的黑馍。 将所有东西飞快塞进自己破烂的衣服里藏好，陈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杀了监工，这事瞒不住多久。一旦被发现，他必死无疑。 必须立刻离开！ 他看了一眼矿道深处，那里是张奎来的方向，也是出口的方向。但那里肯定有其他监工。 他又看向矿道更深处，那是未开采的区域，黑暗，未知，可能蕴藏着更大的危险，但也可能有一线生机。 几乎没有犹豫，他捡起那把短刀，握紧那块依旧带着灼热感的黑色矿石，转身就向着矿道深处，那片更浓郁的黑暗跑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矿道里回响，伴随着他粗重的呼吸。 黑暗如同实质，包裹着他。只有手中那黑色矿石散发的微弱热意，以及体内那缕新生的、微弱却真实不虚的气流，带给他一丝丝安全感和解脱的希望。 他能感觉到，那股气流虽然细微，却在不断游走，滋养着他破损的身体，驱散着疲惫。 这就是……灵气我已经算是……修士了 炼气一层甚至都算不上，只是拥有了气感，踏入了门槛。 但这是一个开始！ 一个从蝼蚁，走向魔道的开始！ 他不敢停歇，拼命往深处跑，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彻底听不到身后的任何动静，直到肺叶如同风箱般嘶吼，才扶着一块突出的岩石停下。 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滴水声偶尔传来。 暂时安全了。 他靠在岩壁上，缓缓滑坐在地，取出那半块黑馍，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干硬粗糙的口感划拉着喉咙，但他毫不在意。 吃完馍，他拿出那几块劣质灵石。灵石散发着微弱的白光，在这绝对的黑暗中，如同萤火。 他尝试着握住一块灵石，再次运转吸星大法。 掌心漩涡再现。 这一次，感觉截然不同。灵石中的灵气虽然稀薄，却远比张奎那驳杂的“内力”要精纯、温和得多。灵气丝丝缕缕地流入体内，被功法转化、吸收，融入那缕微弱的气流中。 气流壮大了一丝。 陈凡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灵石，才是吸星大法快速提升的关键！ 他如法炮制，将几块劣质灵石中的灵气吸收殆尽。手中的灵石化为灰白色的普通石块。 体内的气流壮大了不少，虽然依旧微弱，但已经能清晰地感知到它在经脉中流动，带来温暖和力量。 他握了握拳头，感觉力气至少恢复了大半，甚至比原主巅峰时期还要强上一些。 就在这时，他手中那块一直沉寂的黑色矿石，突然再次传来一阵明显的灼热感，甚至微微震动了一下，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陈凡心中一动，看向矿石指引的黑暗方向。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 是福是祸 他站起身，握紧短刀，没有丝毫犹豫，向着那片未知的黑暗，迈出了脚步。 现在，他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