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人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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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坊，赵家书房。 烛火摇曳，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陈凡、墨尘坐在客位，赵元明坐在主位，李焕站在一旁，脸色有些复杂。 “茶凉了，换一壶。”赵元明对侍立在门外的侍女吩咐道，声音平静。 侍女很快换了新茶，书房内茶香袅袅。但气氛依旧凝重。 “今日之事，多谢赵大长老援手。”陈凡端起茶杯，却没有喝，“这份人情，幽冥教会记下。” 赵元明笑了笑：“陈教主客气了。青竹坊与幽冥教是盟友，盟友有难，出手相助是应该的。”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陈教主可能也看出来了，今日之事不是巧合。赤阳老怪设局引你们入彀，而我恰好在关键时刻出现——这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 陈凡放下茶杯：“愿闻其详。” “我的人在黑煞门有眼线。”赵元明也不隐瞒，“三天前，我就收到消息，赤阳老怪与黑煞门副门主‘鬼手’达成了协议，要在炎谷设伏对付你们。所以我提前做了安排，只等他们动手。” “赵大长老为何要帮我们”墨尘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果我没记错，不久前你还对幽冥教的发展感到不安，甚至建议李家主限制我们。” 赵元明看了墨尘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看来墨老对青竹坊的事很了解。不错，我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但那是以前，现在情况不同了。” “哪里不同” “黑煞门。”赵元明吐出这三个字，脸色凝重起来，“黑煞门门主‘黑煞老魔’三个月前突破到了筑基后期，如今正大肆扩张地盘。西边的几个小势力已经被他吞并，下一步，很可能就是青竹坊。” 李焕这时开口补充：“黑煞老魔此人野心极大，而且心狠手辣。他若对青竹坊动手，绝不会像赤阳老怪那样小打小闹，而是雷霆一击，不留活口。” “所以你们需要幽冥教这个盟友。”陈凡明白了。 “不仅是盟友，是能够共同对抗黑煞门的强力盟友。”赵元明直视陈凡，“单靠青竹坊两家，挡不住黑煞门。但如果加上幽冥教，特别是陈教主和墨老两位筑基期修士，就有了一战之力。” “赵大长老就这么看好幽冥教” “我看好的是你。”赵元明说得直白，“陈教主从炼气期到筑基中期，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这种修炼速度，整个黑风山脉都找不出第二个。而且你修炼的功法特殊，战力远超同阶。假以时日，未必不能与黑煞老魔一较高下。” 陈凡沉默片刻：“赵大长老想要幽冥教做什么” “很简单，结盟。”赵元明说，“真正的结盟，不是之前那种利益交换，而是生死与共的盟友。黑煞门若来犯，三家共同抵御。平日里，三家资源共享，互相扶持。” “条件呢” “没有额外条件。”赵元明摇头，“或者说，条件就是你们要尽快提升实力。特别是陈教主，我希望你能在一年内突破到筑基后期。到时候，我们就有和黑煞老魔正面抗衡的资本。” 一年内从筑基中期到后期这个要求不可谓不高。普通修士可能需要十年甚至更久，但赵元明显然看出了陈凡的特殊。 “我尽力。”陈凡没有打包票，“但有些资源……” “青竹坊会全力支持。”赵元明立刻说，“赵家和李家的库房对幽冥教开放，只要是对提升实力有帮助的，都可以用。另外，我还可以提供一处修炼宝地。” “修炼宝地” 赵元明取出一张地图，指着一个标记：“这里叫‘寒冰洞’，在黑风山脉北边，是一处天然形成的极寒之地。洞中有千年玄冰，寒气精纯，对修炼阴寒功法的修士大有裨益。陈教主和墨老可以去那里闭关，速度会比在幽冥谷快上三成。” 陈凡看向墨尘，后者微微点头，示意这个地点确实不错。 “那就多谢赵大长老了。”陈凡说，“不过幽冥教内部也需要时间整合，我不能立刻离开。” “理解。”赵元明点头，“三个月后如何三个月时间，足够你们安排好教内事务。三个月后，我亲自送你们去寒冰洞。” “好。” 事情谈妥，气氛轻松了不少。 李焕这时开口：“陈教主，还有一件事。王家倒台后，空出来的三成份额，按照约定归幽冥教所有。但现在局势有变，我建议暂时不要接收这些产业。” “为何” “树大招风。”李焕解释道，“幽冥教已经拿下了黑石坡的地盘，如果再接收王家的产业，势力扩张太快，会引起其他势力的忌惮。特别是现在黑煞门虎视眈眈，我们应该低调一些，避免成为众矢之的。” 陈凡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就按李家主说的办。王家的产业暂时由你们两家代管，等局势稳定了再说。” “陈教主明理。”李焕松了口气。 又聊了一会儿，陈凡和墨尘起身告辞。 走出赵家宅院时，天色已经微亮。坊市里开始有早起的人活动，看到陈凡两人从赵家出来，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个赵元明，不简单。”墨尘传音道，“他能提前知道黑煞门的计划，说明眼线安排得很深。而且他看人很准，一眼就看出你的潜力。” “他在赌。”陈凡说，“赌我能快速成长，赌幽冥教能成为对抗黑煞门的重要力量。” “那你觉得他赌对了吗” 陈凡没有立刻回答。两人走在清晨的街道上，四周渐渐热闹起来。卖早点的摊贩开始生火，修士们三三两两走出住处，准备开始新一天的修炼或任务。 “我会让他赌对的。”陈凡最终说道，“但不是为了赵家，也不是为了青竹坊，是为了幽冥教。” 回到幽冥谷时，铁屠等人已经急得团团转。看到陈凡和墨尘平安归来，众人才松了口气。 “教主，你们没事吧”张猛上前问道。 “没事。”陈凡简单说了炎谷的经过和与赵家的协议，“接下来三个月，我们要抓紧时间整合教内力量。铁屠赵奎，你们负责训练战堂弟子，至少要有一半人突破到炼气后期。张猛张燕，你们配合墨老，重新制定修炼计划，资源敞开供应。” “是！” 安排完这些，陈凡回到大屋，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路。 赵元明的出现，既带来了机会，也带来了压力。黑煞门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筑基后期的老魔，加上至少三个筑基中期的长老，这样的实力确实不是现在的幽冥教能抗衡的。 但危机中也蕴含着机遇。如果能在黑煞门动手前快速提升实力，不仅能化解危机，还能让幽冥教真正在黑风山脉站稳脚跟。 “三个月……”陈凡喃喃自语。 三个月时间，他必须突破到筑基中期巅峰，甚至触摸到后期的门槛。墨尘也需要稳固修为，最好能有所精进。教内至少要培养出五个以上的筑基期修士，虽然这几乎不可能，但至少要有一批炼气巅峰的弟子，能够随时冲击筑基。 任务很重，但他没有退路。 正思考间，门外传来瘦猴的声音：“教主，有急事。” “进来。” 瘦猴推门而入，脸色有些古怪：“教主，谷外来了一个人，说要见你。” “谁” “他说他叫‘韩老’，是黑风盟的长老。” 陈凡一愣。黑风盟他听说过这个组织，是黑风山脉最大的散修联盟，势力遍布整个山脉，据说盟主是金丹期修士。这样的组织，怎么会找上幽冥教 “请他进来。” 很快，一个穿着灰袍的老者走进大屋。老者看起来很普通，修为也只有筑基初期，但眼神很锐利，像是能看透人心。 “陈教主，久仰。”韩老抱拳道，“老朽韩文山，黑风盟外务长老。” “韩长老请坐。”陈凡做了个手势，“不知韩长老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韩老坐下，开门见山：“老朽今日来，是想邀请幽冥教加入黑风盟。” 陈凡心中一动：“加入黑风盟据我所知，黑风盟只吸纳有潜力的散修或小势力，而且审核很严。” “不错。”韩老点头，“但幽冥教符合所有条件。陈教主以散修之身创立幽冥教，短短一年时间发展到如今的规模，这份能力和潜力，值得黑风盟重视。” “加入黑风盟有什么好处又需要付出什么” “好处很多。”韩老如数家珍，“情报共享、资源交易渠道、修炼指点、安全保障等等。至于需要付出的……很简单，遵守盟规，按时缴纳会费，以及在必要时响应盟内的征召。” “征召” “就是盟内有重大行动时，各成员需要派人参与。”韩老解释道，“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十年八年也未必有一次。而且参与行动会有相应的报酬，不会让你们白干。” 陈凡没有立刻答应。黑风盟的邀请来得太突然，他需要时间考虑。 “韩长老，这件事关系重大，我需要和教内众人商量。” “理解。”韩老也不强求，“这是盟主令，陈教主可以慢慢考虑。三个月内，随时可以凭此令到黑风盟总部找我。” 他取出一块黑色的令牌放在桌上，起身告辞。 送走韩老，陈凡拿起令牌仔细端详。令牌入手冰凉，正面刻着一个“盟”字，背面是复杂的纹路，散发着淡淡的空间波动。 “黑风盟……”陈凡沉吟。 这个组织的出现，让本就复杂的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幽冥教的发展，已经引起了各方的注意。 是福是祸，就看接下来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