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虚渊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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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盘坐于凹坑边缘，双目紧闭，心神沉入紫府。那一丝从封天法则碎片中剥离出的无形波动，如同最纤细的触角，小心翼翼地探入旋转的星空深处。 起初，是一片虚无的黑暗，只有点点银光如同遥远的星辰闪烁。但随着波动深入，陈凡“看到”了更多。 那不是真正的星空，而是一个被层层空间褶皱和封禁符文包裹的、极度扭曲的夹层空间。无数断裂的法则锁链如同破碎的蛛网，飘荡在虚空中，散发着古老而衰败的气息。这些锁链的材质非金非玉，呈现出暗沉的灰色，上面刻满了与地宫石柱类似的符文，只是大多残缺黯淡，失去了光泽。 陈凡的感知继续向下，穿透一层又一层破碎的封禁。每深入一层，那股源自“虚渊”深处的、令人心悸的波动就越发清晰。那不是纯粹的能量波动，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仿佛能侵蚀存在本身的力量——混乱、死寂、终结，带着万物归墟的意韵。 “大破灭……残响……”陈凡心中明悟。守阵人留下的信息没错，这虚渊之下封印的，确实是一种代表了“终结”与“破灭”的法则残留。这种力量本身并无善恶，但因其极致的毁灭特性，一旦失控，足以湮灭万物。 他的感知终于触及了虚渊的最核心区域。 那里，没有实体，没有光亮，只有一片不断翻涌、如同粘稠墨汁般的“虚无”。这片“虚无”不断吞噬着周围一切，连空间本身都在其边缘扭曲、崩解。而在“虚无”的中心，一点极致的“黑”静静悬浮，所有的混乱、死寂、终结意韵，都源自那一点。 陈凡的感知刚一触及那点极致之“黑”，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与绝望瞬间沿着波动反噬而来！仿佛有无数声音在他神魂深处嘶吼、尖啸，诉说着世界终结的恐怖，万物凋零的哀歌！更可怕的是，他体内的神血似乎被这股力量引动，那些被压制的负面情绪——暴戾、疯狂、毁灭欲——如同被浇上热油，猛然沸腾起来，要将他拖入彻底的疯狂！ “定！” 陈凡心中厉喝，紫府中暗金漩涡急速旋转，新生熔炼之力的核心——那股以自身杀意和信念凝聚的意志骤然爆发，强行稳住心神，镇压神血反噬！同时，封禁法则的力量流转，将那沿着感知通道侵蚀而来的破灭意韵暂时隔绝、封锁！ 好险！仅仅是感知触及，就差点引发心神失守和神血暴走！这“大破灭残响”的恐怖，远超想象！ 然而，就在他稳住心神的刹那，异变再生！ 虚渊核心那点极致之“黑”，似乎被陈凡身上属于“封天”法则的气息和那股独特的熔炼意志所吸引，微微震颤了一下！紧接着，一段极其破碎、混乱、却又蕴含着庞大信息的意念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沿着尚未完全切断的感知通道，狠狠冲入陈凡的识海！ “帝……君……封……绝……” “天……道……有……缺……” “仙……人……为……棋……” “众……生……皆……刍……狗……” “钥……匙……定……界……枢……” “叛……徒……窃……之……飞……升……路……断……” “寻……回……或……毁……之……” 无数残缺的画面、嘶吼、低语在陈凡识海中炸开！他看到天穹倾覆，星辰陨落，看到一道模糊的、散发着无上威严的身影以身化锁，封绝虚空；看到几道背光的身影悄然离去，手中似乎握着某件至关重要的物品；看到一条金光大道自九天垂落，却被无形的枷锁层层封锁、断裂；看到无数修士在枷锁下挣扎、沉沦，成为被收割的“资粮”…… 信息太过庞大混乱，且充斥着强烈的负面情绪和破灭意韵，冲击得陈凡识海剧痛，神魂震荡，七窍再次渗出血丝！ “教主！”公输墨见状大惊，就要上前强行打断。 “别动！”陈凡嘶声低吼，制止了公输墨。他咬牙坚持，以强大的意志力强行梳理、解读着这些涌入的信息碎片。 虽然破碎，但结合之前玉简和石刻的信息，一个模糊却令人毛骨悚然的轮廓，渐渐在他心中浮现。 上古时代，似乎发生了一场波及整个世界的“大破灭”灾难。一位被称为“帝君”的至强者，以身化锁，以“封天”之力，将“大破灭”的核心残响封印于这“虚渊”之中。而稳定这封印的关键，是一件名为“定界枢”的宝物。 但后来出现了叛徒，窃取了“定界枢”。导致封印松动，“大破灭残响”泄露侵蚀。守阵人玄衍等人奉命镇守，却因“定界枢”缺失，只能以自身神魂加固外层禁制，延缓其脱困。 更关键的是，那叛徒窃取“定界枢”似乎另有图谋——与“飞升之路”有关！信息碎片中提到“飞升路断”，以及“仙人……为棋……众生……刍狗”等只言片语，似乎暗示着此界的飞升通道被某种存在人为掌控甚至封锁，而“定界枢”是其中的关键一环！ “难道……封天道君的陨落，以及他所掌握的封天法则，也与这‘定界枢’和飞升之谜有关”陈凡心中念头急转。玄天剑宗如此迫切寻找封天法则碎片，净世神殿对“渎神之息”和神血如此敏感，是否因为他们背后，也牵扯到这上古的棋局和飞升的秘密 就在这时，虚渊核心那点极致之“黑”似乎因为释放了信息洪流而消耗了力量，又或者被陈凡身上那独特的、试图熔炼万法的意志所“吸引”，它不再释放破灭意韵，反而传递出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的“终结”法则真意！ 这股真意顺着感知通道流入陈凡体内，没有带来侵蚀和破坏，反而如同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对“终结”、“破灭”这类法则的全新认知大门！他体内新生的熔炼之力，如同饥饿的猛兽，主动包裹、吸纳了这一丝真意！ 暗金色的漩涡骤然加速，边缘的灰、红、黑三色纹路中，那代表“毁灭”与“混乱”的黑色部分，猛地亮起，变得更加凝实、深邃！整个漩涡的气息，多了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能终结一切的韵味！ 陈凡浑身一震，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暗金光芒流转，瞳孔深处仿佛有黑色的电光一闪而逝。 他急促地喘息着，脸色更加苍白，神魂的震荡和信息的冲击让他头痛欲裂，但紫府中那变得更加复杂、更加强大的漩涡，却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窥见了上古大秘的一角，获得了关于“定界枢”和飞升之路的关键线索，更重要的是——他熔炼了第一缕真正意义上的、来自“大破灭残响”的“终结”法则真意！ 虽然只有一丝，却让他对“熔炼万法”的道路信心大增，也让他的吞噬法则，向着更霸道、更终极的方向，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教主，您没事吧”公输墨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陈凡，眼中带着震惊和疑惑。他刚才感觉到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从虚渊中泄露，又看到陈凡身上气息突变，心中骇然。 “没事……收获很大。”陈凡抹去脸上的血污，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兴奋。他看向凹坑中那片旋转的星空，目光复杂。 虚渊之下封印的“大破灭残响”是极度危险的存在，但其中蕴含的“终结”法则，却是他熔炼万法不可或缺的一环。而关于“定界枢”和飞升之路的秘密，更是关系到他未来能否打破此界枷锁的关键。 “此地不能久留，但也不能完全放弃。”陈凡快速做出决断，“公输墨，你有没有办法，在此地外围布置一个更强的隐匿和预警阵法，暂时掩盖此处的空间波动，同时确保我们能随时监控这里的变化” 公输墨思索片刻，点头道：“可以。利用地宫原有的部分阵法基础，加上我们缴获的材料，属下可以在石门外的甬道布置一个‘虚空匿踪阵’，只要不是对空间法则有极深造诣的大能刻意探查，应该能瞒过。但维持阵法需要定期更换灵石，且无法完全隔绝虚渊封印松动时可能产生的剧烈波动。” “无妨，先布置。我们需要时间休整和提升实力。”陈凡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虚渊，“待我修为足够，定要再来此地，彻底弄清楚这‘大破灭残响’和‘定界枢’的秘密！” 两人迅速退出石室。在公输墨布置外围阵法时，陈凡则抓紧时间消化刚才的收获，同时压制体内因吞噬一丝“终结”真意而再次活跃起来的能量冲突。 大约一个时辰后，公输墨完成阵法。地宫入口被重新伪装，空间波动被最大程度掩盖。 陈凡和公输墨回到地面时，风灵子已经将战场打扫完毕，并将所有人员集结，做好了撤离准备。看到陈凡平安归来，众人都松了口气。 “教主，接下来我们去哪里”风灵子问道，眼中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也有一丝对未来的茫然。 陈凡望向陨星峡谷更深处，那里罡风更加狂暴，环境更加恶劣，但也意味着更加隐蔽。 “向峡谷最深处进发。”陈凡沉声道，“寻找一处相对安全的地点，建立临时据点。我们需要时间消化这一战的收获，治疗伤势，提升实力。另外……” 他看向那些被种下禁制的万法仙盟俘虏，又看了看仅存的数十名破天军将士，缓缓道：“从今日起，幽冥圣教进入蛰伏期。但我们不会永远躲藏。待我们重出之日，便是向三大派，讨还血债之时！”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和冰冷杀意，让所有人心神一凛，随即眼中重新燃起火焰。 陨星峡谷之战惨烈落幕，陈凡击杀安德森，击溃三方联军，发现了上古地宫“虚渊”的秘密，自身熔炼万法之路初现曙光。 但更大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玄天剑宗、净世神殿、万法仙盟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上古“定界枢”与飞升之谜的线索，更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向他笼罩而来。 前路艰险，唯有一路吞噬，一路熔炼，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魔祖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