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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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宝萱和季桂兰的脸色很难看，债主上门，手中却无银钱偿还。 “我可得提醒你们，谢承钰签的借契上是有利息的，我最多还能给你们七日时间，苏家两位举人，若是因为这点儿小钱闹上公堂，那可不太好听。” 苏仲远老脸微怔，“谢承钰借的，你给你弟弟扣什么帽子” 苏辑安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可是二姐夫借来的钱，我也用了不少，理应有我一份。” 苏仲远闻言气得手抖，“胳膊肘子往外拐的玩意儿！” 季桂兰见此正要上前卖卖惨，就见谢承钰满面春风地归来。 见屋里来的是沈泽夫妻，他脸上的笑容收了几分，他弯腰拱手道：“想必姨姐是上门收账的吧，我本想明日去沈宅的，还劳烦你们跑一趟，着实不好意思。” 谢承钰话说得体面，看样子是兜里有钱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百两银票，再从袖中拿出七两，他问：“借契带了吗” 苏荷点头，也从袖中拿出他按了手印的借契。 一手交钱一手给契书，谢承钰在拿到借契的时候也是松了口气。 苏宝萱上前，小声询问：“夫君，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些钱” 谢承钰眉头一皱，脸上带着微不可察的烦躁。 “非要在这时候问吗” 苏宝萱噤了声，没再开口，她抱着孩子，微微退后，眼眶泛红。 苏荷本意是找个理由来瞧瞧热闹，没想到误打误撞地收回这笔外账，至于七两利钱，她也收得心安理得。 见季桂兰的眼珠子都快掉自己身上了，苏荷意识到该离开了。 她瞥了一眼苏仲远和苏辑安，觉得他们应该就是正常争吵，大概率也不会如空凌打探那样断绝关系。 看来是没热闹看咯，不过能收到账，也算意外惊喜了，不知道谢承钰，又攀上哪家贵人了呢。 沈泽淡淡开口，“既然清帐了，我们夫妻就不多叨扰了，至于节礼，改日我让府中人送来。” 苏荷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这话要是由自己说，她那亲爹指不定得如何纠缠呢。 夫君开口，又少了许多麻烦。 正出门，却迎面撞上一个佝偻的身影。 苏荷眼睛一亮：“阿奶！” 她搓了搓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一年不见了，徐如清脸上的褶子似乎更深了，她看见苏荷，也是一脸惊讶。 “丫头你怎么来了” 苏荷猛得抱住徐如清，连喊了几声，徐如清一脸宠溺的摸着她的头。 屋内的人听见动静，也接二连三的出门。 原本要走的苏荷，在此刻又停住脚步。 “阿奶，你去我那边住，可好” 徐如清笑得出了声儿：“我第一个就去沈府找你，谁料看门的说你分户了，这才找过来的。” 苏荷兴奋道：“是的，阿奶，我们有了自己的宅子，不如您跟我过去” 徐如清摇头，“等我处理些事，自会去叨扰你的。” 苏辑安扒开人群，似乎找到了方向：“阿奶，你怎么回来得这般迟” 徐如清招着手让他过来，一手牵着苏荷，一手摸着苏辑安，苏宝萱远远的看着，心里有些难受。 她搂着孩子的手，微微紧了一些。 众人拥着徐如清又进了屋子，这才有空去看了苏宝萱怀中的婴儿。 她抬眸看着苏宝萱苍白如纸的脸，轻轻地道了一句：“你倒也是个命大的。” 苏宝萱听得云里雾里，只见徐如清阴恻恻地看了一眼谢承钰。 感受到不善的目光，谢承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眼前的老婆子并没有让他放在心上。 徐如清坐在高堂，喝了一口茶，才缓缓说道：“这次回来，我便不走了，仲远，你随我回上阳村，给我养老吧。” 苏仲远连忙站起来：“这是自然，赡养母亲，是儿子的责任。” 他抬起头，面上带着笑：“不过烦请母亲在榆临小住几月，等儿子送辑安去参加完会试，就带您回乡。” 苏辑安立马跑到徐如清的身边，表情郑重：“阿奶，我不想去参加会试，我不行。” 苏仲远厉声斥责：“混账！这事儿不是你能做主的，必须去考！” 徐如清脸色一变：“你在这儿跟谁吼” 苏辑安像是找到了靠山，连忙往徐如清身后躲，低着头不再言语。 苏荷与沈泽被迫看了一场家庭矛盾，她觉得甚是无趣，似乎缺了点儿糕点，看起戏来干巴巴的。 苏辑安不是挺喜欢读书的吗怎么不去了 当初大言不惭要连中三元的人，就止步于举人 还有这般作态，怎么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一连串疑问在脑中蔓延，眼睛平等的在他们几人之间穿梭。 苏仲远放低了音量，“辑安，你听爹的，咱就再上都城一博，从今以后我再不会逼你。” 苏辑安抬头，他好想告诉父亲，他什么都已经知道了，但是今日人多，想了半天也不曾开口。 他低声道：“父亲，我学识也就这样了，还不如让我试试官员候补，从最底层做起，我年龄小，总会熬出来的。” 苏仲远却不允，“那得熬到什么时候我们无权无势。” “总共就一个有权得亲戚，人家都不帮，咱们不是只能靠自己了吗” 他说到这里，还不忘挖苦一下苏荷。 苏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任你如何说，这个口也不会松的。 徐如清道：“我年龄也大了，也没多少时间等你们熬出头了，还不如趁现在，伺候着我安享晚年。” 她说得理所当然，年轻时为苏仲远愁成家立业，又为他明媒正娶了两任妻子，其中艰辛，上阳村人人皆知。 且大启律法，孝道为首，苏仲远要是敢拒绝亲娘的要求，莫说律法，上阳村村民的唾沫星子都能将他给淹死。 就连苏荷，虽手握断亲书，还分了独户，等到苏仲远不能自力更生时，苏荷依旧不能免责。 该养老人还是得养，只是分责多与少的问题。 只说还好她还有个弟弟，全权赡养的事自然就落不到她的身上。 苏仲远话锋一转，将目光落在季桂兰的身上：“不如让桂兰先在上阳村侍奉，等辑安考完后，儿子定然马不停蹄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