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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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五，还有几日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只是沈家有些冷清，老太太受了风寒，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不怎么出门。 二房的两兄妹被关了禁闭，沈敬之又因为宴会之事怒火攻心，到现在还没下到床。 唯有培风院还带着些许喜气，苏荷兴奋得在房间里转圈圈。因为她拿到了书斋的第一笔分红，这让人如何不激动。 沈泽被她欢快的笑声感染，自从苏荷来了培风院，这个院子就多了不少生气，只是他十分不理解：“就三十两，怎么就让你高兴成这样。” 苏荷嘟着嘴，把钱袋子搂紧怀里：“你懂什么，这是我自己赚的钱，不是沈府发的份例。以后我跟着赵云舒多投几家商铺，赚到的盈利再攒起来，然后自己开一家商铺，用钱生钱，以后我就有属于自己的私产了。” 她顿了顿，摩擦着手中的银元宝，眼中带着清亮：“不对，我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有私产了。” 苏荷将这三十两小心翼翼的放进一个首饰匣子里，这是她聘礼里面的妆匣。没想到被她用来当成钱匣在用，不到一个月挣三十两，这要放在以前，她哪里敢想啊。 沈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好，你也是有私产的人了，即便以后沈府不给你发份例，也是饿不着你的了。” 他表面打趣着苏荷，实际上还是很赞同她这种上进的心态，是沈家其他人不曾有过的。 苏荷摆弄着她的钱匣子，脱口而出：“对啊，虽然不及你的私产多，积少成多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沈泽愣了一下，手指摩擦着桌面：“你怎么知道，我有私产” 私产这个东西是从五年前开始的经营的，当时他拿着为数不多的银子，让空青出面操作，可以说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他有私产这个东西。 当无数的大夫判定他是个‘短命鬼’时，他就开始为父母悄悄攒下基业，想着就算是他撒手人寰，也不至于让他的父母没有半点儿依靠。 沈家在人前的样子看起来挺安稳，但到了利弊冲突之时，三房就会成为最先被抛弃的选择，早些年因为时局所致，大家族必须要抱团取暖，以阖家之力托举出一个顶梁柱。 现在的沈家很明显，时局已定，大房负责赚钱养家，二房负责权利站稳脚跟。五家的实力早已经拉出了一条沟壑，只等时机一到，就会分崩离析。 所以沈泽早早地就为沈长岩二老铺好了后路，只是没想到，半路出来个苏荷打乱了他的计划，不过又给了他另一种希望。 苏荷直坦荡：“早就知道了，自从我和大嫂走得近了，很多地方我都去得，有次无意间翻到了沈家下聘的礼单，和我的聘单不一样。我又不傻，既然不是沈家出的，那就是你自己出的呗。” 她歪着头打趣：“而且能加那么多，肯定只是你私产里的毛毛雨吧。” 沈泽轻咳一声：“你还挺细心的。” 苏荷嘿嘿一笑：“别看我人糙得很，我心可细腻了，放心哈，我不馋你的私产，伸手要来的哪有自己赚的香。” 自己若是没那么优秀，那向优秀的人看齐，总会慢慢成为那样的人。 沈泽挑眉：“哦我记得你说过，想买几亩良田当个地主了” 苏荷白了他一眼，“我随便说说而已，万一你恰好有那个休妻的想法呢，我好趁此机会遂了你的愿，那我不又赚你沈泽一个人情” 沈泽沉下脸色，冷哼一声：“呵，你倒是想得全面。” 见沈泽又阴沉个脸，苏荷没再搭理他，可能身体不好的人脾气就是有些差，这倒是让人能够理解。 只是苏荷想不到这个人还蛮记仇的，这都过去一阵儿了。她都没生气呢，一个大男人还斤斤计较，还拿这事儿出来说道。 不过苏荷怎么能让沈泽知道她的心思，其实那天晚上只是想试探一下他是怎么想的。 那阵子见了赵云舒的事心里难免有些居安思危，那都是正常的，苏荷只需要自己哄哄自己那种低落的情绪自然就会被抛之脑后，毕竟没有人疼的小孩在长大的过程中都会有许多自我保护的能力，比如说“自愈”。 并且经过这段时日的观察，苏荷十分确定赵云舒才是这个家中的重心。如果说沈家的基业原本不错，那赵云舒就是让产业更上一层楼的主心骨，她十分佩服她的眼光独到和果断，怪不得沈杨氏要那么重视一个孙辈。 现在也知道了沈泽目前没有要休妻的打算，苏荷自然很高兴，毕竟找到了人生导师。只要肯努力学习，成为一方富商指日可待。过早离开沈府，恐怕于以她的圈子再也遇不到赵云舒那样的人了。 苏荷将将她的宝贝匣子放在了柜子里，旁边就是沈泽的私印抽屉，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泽，发现他并不在意才安了心。 他能放的位置，定是有人时时刻刻看守的，简直再安全不过了，苏荷默默地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此时外面响起了叩门声，沈泽早已经改了药，但小灶还是每日雷打不动地送来汤药，为了掩人耳目，送进培风院的药也是没有断过。 下人们端来的两碗里，一碗是以前喝的毒药，一碗是吊气儿的参汤。‘毒’药汁从最开始的减量，到后面直接是偷偷倒掉。 苏荷把红参汤留着给他补着气血，现在沈泽的气色看起来越发红润了。 见沈泽一口气干了那碗参汤，苏荷撑着脑袋忍不住夸赞：“你现在看起来有精气神儿多了，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沈泽随手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翻看，似是不经意地询问：“怎么我之前不太好看吗” 苏荷不带丝毫犹豫地说道：“好看啊，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了，只是那时候的你，掀盖头都没有力气，就像……话本子里被妖精吸走阳气的那种描述。” 沈泽被她的话惊得呛了一口：“咳……咳……什么叫吸走阳气，你懂什么意思吗” 苏荷摸着脑袋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啊，我没怎么读过书，应该大差不差吧。” 沈泽无语，但听到她亲口承认自己好看时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一点点开心。 他翻着一页书，心思却没在上面，想了半会儿才轻声开口：“榆临的除夕有花灯会，你，想去看看吗” 苏荷听完像是收到惊喜的小孩儿，立马跳了起来回应：“好啊，好啊，我要去！” 随着苏荷的答应，屋内传来一阵欢呼雀跃，看着苏荷从得知消息那刻起就开始嘟囔着，看灯会那日要穿什么衣服，配什么发饰。以及灯会想买几个灯笼…… 沈泽靠在软榻上，手中的书早忘了翻，他看着烛光在苏荷的眼中跳动，听着那些无关紧要却又值得她思考的小事，随着她的碎碎念悄悄扬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