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我真的要控制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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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之律者还跪在原地，指尖深深抠进焦黑的泥土里，仰头望着悬在天际的金色巨剑，像一尊等待裁决的雕塑。 命运的重锤即将落下，一如当年在西伯利亚面对那枚核弹时的绝望——只不过那一回，身边还有塞西利亚的体温相护，而这一回…… 她恍惚间想起，原本是可以有一个机器人陪在身边的。 可那个家伙，好像为了自己，已经化作漫天飞溅的银色碎片了。 记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里轮转。 这重活一世的日子，实在短暂得可笑。 在西伯利亚那次失控的暴走中，她斩下了齐格飞的胳膊，又杀了一群围堵的女武神； 第二次苏醒是在长空市，第一次遇见那个奇怪的家伙—— 明明很讨厌，却又莫名地舍不得他从视线里消失。 后来被他忽悠进那个奇怪的空间，他好像什么都知道，絮絮叨叨地劝自己放下仇恨，别再随便杀人。 她当时只觉得荒谬：她是空之律者，是神的代言人，凭什么要听一个人类的摆布 可当他把那些血淋淋的证据摆在自己面前，把她刻意忽略的真相撕开在阳光下时，哪怕嘴硬到极致，心底也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认可了他的话。 可惜，一切还没来得及真正开始，就被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黑景舟打断了。 也是从那时起，看着那个一次次被打趴下、却又一次次站起来的身影，看着他执拗地想把自己从崩坏的泥沼里拽出来，甚至不惜用身体硬抗她的亚空之矛，她心底竟莫名地泛起一丝动容。 他阻击她的每一次攻击，倒下的每一次，又重新站起的每一次，都在为她体内那个叫琪亚娜的女孩争取生机。 真让人羡慕啊。 她也曾无数次幻想过，在自己被当作实验体折磨的时候，能有一个人站出来，像这样不顾一切地护着自己。 可没有，从来没有。 反倒是她最看不起的、那个天真愚蠢的“半身”，却拥有了这样的守护。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输了。 她曾千百次告诉自己，只要愿意，随时能杀了那个机器人，有能力，也有决心。 可真到了能下手的时刻，却总是在犹豫中错过了—— 好像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再后来，就是被塞在后座的日子。 看着琪亚娜那个蠢货每天傻呵呵地到处找“景舟”，对着空气大喊大叫，对力量毫无渴望，活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女孩，她心里既有嫉妒，又有说不出的别扭。 她羡慕那份无忧无虑，却又放不下自己背负的一切。 那些清晰的记忆，像一道道生锈的枷锁，把她困在原地。 她选了最简单的办法——复仇，以此来削减心中的怒火。 景舟不是说过吗 这是他们欠她的。 然后，就到了这里。 聊了几句没头没脑的话，打了一场混乱的架，最后…… 她想过自己会被击败，重新被关回那个暗无天日的意识角落； 也想过自己会赢，然后把那个景舟拆成零件—— 反正他现在是机械生命体，死不了的，不是吗 可当看到那个身影第一次挡在自己身前，第二次为了自己冲向那柄足以撕裂天地的巨剑时，她心里好像突然空了一块。 没有快意，没有轻松，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孤独与悲伤—— 好像这世上唯一一个稍微懂她的人，就这么彻底消失了。 空之律者仰着头，金色的瞳孔里似乎有液体在闪烁。 她用力眨了眨眼，把那点湿意憋了回去—— 女王怎么可以流泪 她就这么蹲坐在焦土上，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终局。 或许是再度被封印，或许是彻底消散。 如果运气好，大概不会再被哪个野心家挖出来，重新拼凑成一具任人摆布的躯壳吧 不过……好像都无所谓了。 都过去了，都该结束了。 头顶的巨剑带着晴天霹雳般的威势落下，物理与精神的双重压迫让她连呼吸都觉得艰难，胸腔里像是塞了块烧红的烙铁。 可就在这时，符华的动作第一次出现了凝滞。 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视线越过空之律者，看向她身后的方向。 尽管下一秒，她的目光就重新锁定在空之律者身上，可那瞬间的停顿，却像在紧绷的弦上划开了一道细缝。 下一刻，一道裹挟着犀利电光的紫色刀光从空之律者头顶划过，直斩金色巨剑。 刀光瞬间被剑气吞没，连半点波澜都没激起——但这并非重点。 或许是刀光的干扰，或许是符华的意识出现了刹那的紊乱，空之律者突然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一股熟悉的力量包裹着她，像被无形的手拽着，瞬间向后穿梭出去。 当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很远的地方。 身后，那柄巨剑轰然砸在地面，掀起的冲击波将大地撕开一道巨大的凹陷深坑，而她正好站在坑沿之外。 狂暴的气流吹散了她的发丝，也吹散了眼底残留的迷茫。 但比起这个，她更在意的是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 “看样子你好像不太高兴啊所以我回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是景舟的声音。 空之律者猛地转头，看见不远处的废墟旁站着几道身影——雷电芽衣、琥珀、还有刚刚醒来的德丽莎……他们都静静地站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不对。 这不是他们的声音。 他们虽然睁着眼，一副苏醒的模样，可那种毫无生气的脸颊，那种仿佛能映出天空倒影的、空洞的视线，都透着一股被操控的僵硬——像提线木偶。 “不用看了。”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熟悉的戏谑，“我不是用他们的嘴巴说话，是附着在他们身上的装甲上，通过声波共振跟你交流。 至于你，比较特殊，我直接用意识和你的精神对话。” 顿了顿，那声音里染上了几分笑意：“现在看来，你对我的‘离开’，好像还挺伤心的嘛，女王大人。” “闭嘴！” 空之律者猛地攥紧拳头，金色的光翼在身后炸开，“我才没有为你伤心！我只是在恨—— 为什么不是我亲手杀了你！” “好啦好啦，女王大人息怒。” 那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却突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放心吧，会给你机会的。 只不过……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伤感像一根针，刺破了空之律者强装的镇定。她心底一寒，脱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景舟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像风拂过金属的薄响，“就是觉得，以你现在的操作水准，实在太烂了。所以……我准备稍微‘帮’你操控一下。” “等等，什么意思——”空之律者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脑海里涌入一股熟悉的数据流。 那些曾在她意识里游走的、属于景舟的代码碎片，此刻像找到了归宿，开始沿着她的神经脉络蔓延开来。 她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眼底的愤怒与悲伤瞬间收敛，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画面。 连站姿都变得笔直，周身的崩坏能波动也趋于稳定，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精准—— 活像旁边那些被操控的身影，又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游戏角色。 只有她自己知道，意识深处，那个属于“西琳”的部分还在挣扎。而另一个声音，清晰而坚定地在她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决绝： “看好了，女王大人。这最后一次，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律者’。” 远处，符华已经重新举起了轩辕剑，金色的光芒再次在她周身汇聚。 而空之律者站在原地，金色的瞳孔里映出那片越来越亮的光海，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锐利的弧度—— 那是独属于景舟的、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这一次，好像真的有可能赢了。 哪怕是以这样一种卑微的方式。 （这里提一嘴，主角至现在为止留的后手全都即将引爆！逆风翻盘！ 目前可以确认的是：符华是真的疯了。黑景舟真的没有出手。现场所有人除了琥珀外都被黑景舟动过大脑。有人能猜到后面发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