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史上最尴尬的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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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小时，转瞬即逝。 当苏元揉着通红的眼睛，看完最后一个关于凰曦的战斗视频分析后，房间里的智能管家发出了提示。 【源先生，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营养配比：高蛋白，高能量，添加了抗疲劳和精神稳定成分。】 一辆送餐机器人无声地滑到苏元面前，托盘上是几支看起来像牙膏的营养剂和一杯深绿色的液体。 苏元看都没看，直接拿起一支拧开就往嘴里挤。 味道一言难尽，像是混合了青草、鱼肝油和金属的味道，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他的脑子里，现在全是凰曦。 她的每一个习惯，每一个微表情，每一次战斗中的选择，都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不行，还不够。”苏元喃喃自语，“这些都是纸面上的资料，是死的。我需要更多活的信息。” 他打开终端，开始疯狂搜索所有和“朱雀”特种部队相关的公开报道和论坛帖子。 他想从那些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个更真实的凰曦。 “我记得资料里说，凰曦队长虽然看起来冷，但其实这是在战场上留下来的后遗症，有一次一个新兵犯了错误，虽然是出于好心，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被踢出朱雀，结果凰曦队长只是罚他打扫了一个月的厕所，然后亲自带他进行了一对一的强化训练。” “还有一次，在天狼星战役的纪念日上，有记者拍到她一个人在烈士陵园里，对着她父母的墓碑站了一整天。” “她喜欢喝‘蓝山七号’，但从不加糖和奶，她喜欢古典音乐，尤其是贝多芬的《命运》，她……” 就在这时，陈启明的通讯请求再次传来。 “准备好了吗”陈启明的影像一出现，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报告陈局，随时可以！”苏元猛地站起身，精神高度集中。 “很好。”陈启明点了点头，“凰曦上校将在十分钟后抵达基地，我们的人会直接带她来见你。见面的地点，就安排在你的房间。” “在我的房间”苏元愣住了。 “对。”陈启明解释道，“我们综合评估后认为，一个相对私密和放松的环境，更有利于你们的初次交流。”“军事基地里的审讯室或者会议室，气氛太严肃，不利于‘建立关系’。” “记住，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你的表演就开始了，我们会通过隐藏的摄像头和收音设备，全程监控你们的会面，但我们不会干涉，一切都靠你自己。” “你的目标，不是让她立刻爱上你，那是天方夜谭，你的目标是，让她对你产生‘兴趣’和‘好奇’，让她觉得你‘与众不同’，愿意进行第二次，第三次的接触。明白吗” “明白！”苏元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祝你好运，源。” 通讯切断。 苏元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要来了，要来了……” 他赶紧跑到那块巨大的生态屏幕前，手忙脚乱地操作起来。 “见面场景……不能是沙滩海浪，太轻浮了，也不能是原始森林，太野性了。要符合她的人设……” 苏元脑中灵光一闪，将场景切换成了一片寂静的星空。 深邃的宇宙中，繁星点点，一条绚烂的银河横跨天际。 整个房间的光线都暗了下来，只有星光在静静流淌。 “对，就是这个感觉！”苏元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又跑到营养机前，手忙脚乱地操作着。 “来一杯……蓝山七号，不加糖不加奶。” 很快，一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出现在托盘上。 苏元端着咖啡，走到落地窗……不，落地屏幕前，摆出一个自认为最深沉，最忧郁，最有格调的姿势，背对着门口，静静地凝望着眼前的“星空”。 一切准备就绪。 他现在，只需要等待女主角的登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苏元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僵硬了，端着咖啡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 “怎么还不来不会是军方那边变卦了吧” “她会不会一脚把门踹开，然后拿枪指着我的头，问我是谁” “万一她觉得我是个神经病，直接一拳把我打飞怎么办以她的实力，我这小身板可扛不住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 “滴——” 一声轻响，身后的金属门无声地滑开了。 苏元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着那个44.9度的忧郁姿势，轻轻地抿了一口咖啡。 嗯，真他妈苦。 他能感觉到，一个冰冷而锐利的气场，进入了房间。 那是一种纯粹的，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后才能形成的杀气。 即使没有回头，苏元也感觉自己的后颈汗毛都竖了起来。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房间里，只有模拟星空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宇宙背景辐射音。 一秒。 两秒。 十秒。 …… 一分钟过去了。 对方没有说话。 苏元也没有动。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背对，一个站立，仿佛两座雕塑。 苏元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大姐，你好歹吱一声啊！你不说话我怎么接啊！” “这气氛也太尴尬了吧！脚趾头已经开始在鞋子里施工了，三室一厅都快抠出来了！” “她是不是在观察我我这个背影帅不帅姿势有没有问题咖啡的香气她闻到了吗是她喜欢的蓝山七号啊！”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站在门口的凰曦，同样是一脸的困惑。 她奉命前来执行一项绝密任务。 带她来的人只说，任务目标就在这个房间里，是一个对联邦至关重要的人。 可她进来之后，就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站在一面巨大的星空屏幕前，慢悠悠地喝着咖啡。 这算什么 接头暗号吗 还是某种心理上的下马威 凰曦的眉头紧紧蹙起。她打量着这个男人的背影，身形修长，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服，看起来不像军人，也不像研究员。 “故弄玄虚。”她心里冷哼一声。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装腔作势的人。 又过了一分钟，苏元终于扛不住了。 再这么站下去，他怕自己会因为肌肉僵硬而抽筋倒地，那可就糗大了。 他必须打破僵局！ 他缓缓地转过身，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最神秘、最沧桑、最饱经风霜的微笑。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 真人比照片上更具冲击力。 她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材高挑而匀称，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那身黑色的作战服紧紧地贴合着她的身体，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最令人难忘的，是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冰冷，锐利，没有任何感情。仿佛两颗来自极寒深空的星辰。 当苏元的目光与她对视时，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冻结了。 “好强的气场……”苏元心头一颤，差点把准备好的台词给忘了。 他强行稳住心神，缓缓举起手中的咖啡杯，用一种咏叹调般的语气，缓缓开口： “你来了。” “在g-7的星尘中沐浴之后，你身上的味道，比这杯蓝山七号，更加醇厚。” 说完，他还自以为帅气地冲她举了举杯。 空气，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苏元能清楚地看到，凰曦那张冰山一样的脸上，眉毛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挑了一下。 她的眼神，从最初的困惑，变成了审视，然后……变成了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苏元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完……完犊子了！” “这台词，是不是太装逼了太油腻了” “草！我就知道！那些言情小说和电影里都是骗人的！正常人谁会这么说话啊！”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绝对是他两辈子加起来，最尴尬的时刻，没有之一！ 就在苏元想找个借口，比如“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来挽回一下的时候，凰曦终于开口了。 “你是谁” 三个字，简单，直接。 “我……”苏元张了张嘴，脑子里一片空白。 该怎么介绍自己 说我是联邦给你安排的丈夫 说我是来拯救世界的 说我是你的“知己” 在对方那看透一切的眼神面前，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显得那么苍白和可笑。 最终，苏元放弃了所有准备好的台词，选择了最朴实无华的回答。 “我叫苏元。” 他苦笑着说道，“是……一个需要你帮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