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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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上午被后宫的事情耽搁了进程。 萧霖川推迟用膳时间，一直忙到申时（下午三五点）才摆了膳。 皇上不吃饭，傅琳这个做奴才的自然也是跟着挨饿。 磨墨真累，手指都疼。 在皇帝跟前站着还不敢偷懒，脚底板都湿透了。 这皇上的用度确实好，午饭一个人摆了十五道菜，她看着都觉得奢侈。 四菜一汤吃不饱还是咋。 “布菜吧”萧霖川淡淡说道。 傅琳咽了咽口水，闻着一桌子菜香，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这是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啊… 上辈子加班累死，这辈子吃不到饭馋死。 肚子咕噜噜好一会，傅琳稳住饥饿，随便夹了个菜放在皇帝面前的碟子里。 皇帝没动。 傅琳咽下口腔内疯狂分泌的口水，问道：“是…不合口味吗” 皇帝瞥了小太监一眼：“不是说要尽心伺候朕怎么不尝膳” 傅琳脑子里有一个小圈圈转啊转。 像微波炉热好饭菜一样，忽的叮了一声。 哦！试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无绝人之路，好人有好报啊！傅琳两眼放光，端起一旁的银碟子银筷子，十五道菜挨个尝了一遍。 十五道菜都尝遍了，傅琳才察觉到，这十五道菜看得是挺光鲜亮丽的，但口味上委实有些欠缺。 可能是一直在锅中热着，不是新鲜现炒的吧。 毕竟皇帝说上菜就要一次性上齐全，不像小菜馆一样炒一道菜上一道菜。 这菜烧好了一直热着，难免口味上就失了些香气。 不过饥饿时吃起来倒也美味，毕竟都是好材料做的，鲜美还是在的。 皇帝瞧她饿虎扑食的样子，只庆幸这养心殿里没留其他奴才伺候。 否则传出去真是有损皇家形象。 傅琳没敢多吃，背过身去擦擦嘴，歇了一会没有中毒迹象，便给皇上严选出几道口味上佳的菜。 内心里很是佩服皇帝。 她就不信这装货不饿，一大清早就去上班了，干到半下午才吃上饭，饭菜都摆在眼前还得先试毒才能吃。 这要是她，有毒都吃，可以毒死不能饿死。 萧霖川不知小太监心里所想，只优雅缓慢的品尝佳肴。 倒不是他不饿，只是小膳房里的掌勺口味做的比较单一，吃了不少年了，早就对吃饭没什么欲望了。 对他而言，食，就是果腹便可。 一顿饭吃完，傅琳发现十五道菜只伤了皮毛，就在自己的眼前被撤下去了。 她心里难过，舍不得这些鸡鸭鱼鹅牛羊鸟们。 很想再多陪陪这些香喷喷的小宠物们。 可惜皇帝要稍微歇息会，她得去候着了。 养心殿内安置了一个小榻，可供皇帝稍作休息，萧霖川靠在软垫上，闭着眼假寐。 傅琳坐在隔间，已经累得两眼一闭就睡着了。 太心累了，主要是活计刚做，很多不知道的地方全靠猜。 今日下了职，她定要第一时间就去找掌事太监问问细节，好多事她都是靠着连蒙带猜。 做太监这件事，全靠上辈子看过的那几部电视剧启蒙。 许是太累了，傅琳睡得有些沉。 根本不知道里间的皇帝已经喊了两声更衣了。 若不是萧霖川能听见隔间的呼吸声，还以为那小太监玩忽职守溜出去玩了。 他穿上靴子，披着大氅站在隔间的门边。 一眼就瞧见已经睡倒在椅子上，小嘴微张的福林。 萧霖川第无数次感叹自己的仁慈，这小太监没有在第一次无礼的时候就杖他二十算他走运。 若不是瞧他比寻常小太监还要瘦，小脸都尖的可怜，哪里叫他如此放肆。 傅琳是被一脚踹醒的，她梦里就感觉自己站在桥上晃悠，一不小心就掉下了深渊。 结果一醒来，就瞧见皇帝那双真皮做的靴子底部。 傅琳第无数次后悔自己没事找事，怎么就答应做近侍了呢如果没有应下，早早的说自己无能配不上，现如今在茶水间睡觉的就是她了啊！ 她本就刚睡醒，坐着睡觉身子偏着，给腿都睡麻了。 萧霖川的脚刚收回去，还没站稳，就瞧见福林从椅子上滚落，匍匐在地，悲惨的哀嚎了一声。 他很是疑惑，刚才也…没用力啊。 不就是用脚尖轻轻推了他一把，怎么就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傅琳是被腿麻抽抽的，只是如今也顾不上什么腿麻了，呜咽着哭喊：“皇上饶命，奴才知错了” 萧霖川气急说道：“可不得知错嘛，还说什么诚心照顾朕，睡得比朕还香，还得朕喊你这狗奴才起床，什么身份跟朕在这哭上了” 傅琳眨巴眨巴眼，刚才忍着失去知觉麻木疼痛的腿跪好，已经让她眼眶里溢满了泪水，这会子听皇帝说自己是狗奴才，心里难过。 忍不住心中暗骂：淦！什么身份说出来吓死你啊！老娘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专治你这个封建主义太上皇！ 她悄咪咪昂起脑袋，往皇帝跟前凑了凑，巴掌大的小脸上泪痕四溢，瞧得萧霖川都有一瞬间怀疑自己。 朕是什么无能暴君吗就踢了一脚哭成这样了他都没说要拉下去斩首呢 “行了行了，别哭了，朕赦你无罪，起来吧，更衣” 傅琳抱住皇帝的大氅，偷偷摸摸把鼻涕眼泪一股脑蹭掉：“谢皇上大恩大德！皇上万福金康！长命百岁！事事顺利！” 四字成语毫不吝啬，说一句蹭一下。 “那你倒是起来啊” 傅琳用抽出帕子，将脸上剩下的脏污擦干净，这才讨好的看向皇帝：“禀告皇上，奴才的腿…没知觉了，容奴才缓一下，您别生气” 萧霖川抿唇，一向对自己人还算好脾气的他无语了。 瞧着小太监眼皮微肿，眼底一片红血丝，小脸惨白，还是忍住了，行吧… 到底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让他多跪一会吧。 “既如此，那你多跪一会吧” 傅琳：淦！ 皇帝留下这句话，又回了里屋，脱下大氅，只着里衣躺在榻上，摆动几下手中的玉串，瞧着玉串晶莹剔透，想起小太监朦胧的泪眼。 奇怪…这小太监…一张脸生的雌雄莫辨的…其他同龄小太监也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