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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腥的海风像冰冷的鞭子,抽打在脸上。苏晚星浑身瘫软,意识在黑暗边缘沉浮,只感觉手腕被一只铁钳般枯瘦的手死死扣住,拖拽着她,在湿滑、长满青苔的礁石上爬行。每一下摩擦,都传来皮肉撕裂的刺痛。 “咳……咳咳咳!”胸腔里挤压的海水猛地呛出,带着火烧火燎的痛楚。她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视野摇晃着聚焦。 身旁的陈叔,几乎成了个血人。黑色的劲装紧贴着躯体,左臂上一道翻卷的伤口狰狞可怖,深可见骨。暗红的血混着海水,从他颤抖的指尖滴落,在身后灰褐色的礁石上,绽开一朵朵转瞬即逝的、凄艳的花。而拖拽着他们前行的,正是那老迈却异常有力的卫凛。 此刻的卫凛,早已褪去渔船上的那份诡异从容。斗笠不知所踪,花白如乱草的头发被海风撕扯、鞭打,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破了数道口子,露出下面古铜色、布满旧伤疤的皮肤。但他那双深陷在皱纹里的眼睛,却像两簇在寒风中也不肯熄灭的炭火,灼灼地盯向前方。 “抓紧!别松手!”他的声音粗粝得像砂石摩擦,却有种劈开风浪的决绝,“前面,就是落云谷的‘门脸’了!” 苏晚星顺着他凝重的视线望去,心脏骤然一缩。 前方,海雾与山岚纠缠在一起,形成一片厚重得化不开的乳白色屏障。屏障之后,是连绵起伏的、黑黢黢的山影轮廓。那雾气并非纯白,翻涌滚动间,竟隐隐渗出一丝病态的血色,如同巨兽受伤后弥漫开的血雾。整片区域寂静得可怕,连海浪拍岸的声音传到这里,都变得沉闷而遥远,仿佛被那雾气吞噬了。它静静蛰伏在那里,不像绝地,倒像一张缓缓张开、等待着无知猎物自动投入的、黏湿的巨口。 “落云谷……”陈叔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意,他捂住流血的手臂,牙关紧咬,“当年……苏先生就是在这里,一战定乾坤,将天盟主力……尽数‘葬’下。从那以后,这里就成了有进无出的死地,鬼气森森……” “死地”卫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那笑声里浸满了嘲讽与悲凉,脚步却丝毫未缓,反而更加急促,“那是苏振海和谷使联手,精心编织给外人看的‘裹尸布’!落云谷,从来不是什么荣耀的战场,而是他们早就挖好的、用来‘请君入瓮’的坟坑!” 苏晚星的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不是累,是这话里的寒意,瞬间冻僵了她的四肢百骸。 “请君入瓮”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忽而不真实,“你是说……” “没错!”卫凛猛地回头,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难言的痛苦与愤怒,“这些年,天盟残存的火苗从未真正熄灭!我们像地下的蚯蚓,在黑暗中摸索,只想弄清楚‘吞金’二字,究竟吸了多少人的血!苏振海和谷使,早就嗅到了我们的存在。他们把这落云谷扮成禁地、绝地,散播各种恐怖传闻,为的就是竖起一个醒目的‘靶子’,吸引所有想知道真相的‘飞蛾’,扑进来,然后——”他枯瘦的手掌猛地一握,骨节发出“咔”的轻响,“一网打尽,永绝后患!而我们,现在就是那自投罗网的蠢蛾子!”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钉进苏晚星的耳膜,钉进她一直以来深信不疑的认知里。 父亲口中那场为了正义与秩序的肃清之战……竟是引蛇出洞的毒计那吞金计划呢它光华夺目的外壳之下,包裹的难道是更不堪的脓血父亲……他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就在她心神剧震、思绪如乱麻之际,前方那血色雾气,毫无征兆地暴动起来! 仿佛被无形的手剧烈搅动,雾气翻滚、汇聚,形成一道旋转的、压迫感惊人的气墙,朝着三人碾压过来!苏晚星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千斤巨石狠狠砸中,喉咙一紧,呼吸骤然被夺走,眼前阵阵发黑,耳畔嗡嗡作响。 “是困龙阵!外围的杀阵被触发了!”陈叔嘶声厉吼,残存的力量爆发,猛地将摇摇欲坠的苏晚星扯到自己身后,染血的短刃已然出鞘,横在身前,尽管他知道这对抗阵法无异于螳臂挡车。他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绝望的神色。 卫凛却猛地扭头,目光如电,死死盯住苏晚星那只无意识护在胸前、攥着某物的手——袖口隐约露出青铜徽章的一角。 “苏小姐!”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穿透令人窒息的威压,“你父亲给你的那枚徽章!它不是装饰,是钥匙!是初代盟主耗尽心血打造、唯一能劈开这落云谷所有虚妄枷锁的‘破阵杵’!现在!拿出来!” 钥匙破阵杵 苏晚星脑中一片混乱,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颤抖着,从湿透的袖中摸出那枚冰凉的青铜徽章。徽章入手沉甸甸的,上面玄虎的纹路,在周围血色雾气的映衬下,竟幽幽泛起一层极淡、却异常坚定的金色光晕,仿佛沉睡了许久,终于在此刻被危机唤醒。 “举起来!将你的气息,你的意志,灌进去!快!!”卫凛的催促声里,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焦急。 没有时间犹豫了。苏晚星闭上眼,深吸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冰冷空气,将体内所有残存的力气、所有翻腾的疑问、所有支撑她走到此刻的不甘与倔强,尽数凝聚于指尖,狠狠灌注进那枚徽章! “嗡——!” 徽章剧震!并非鸣响,而是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共鸣。紧接着,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光束,猛地从玄虎图案的中心爆发而出!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无坚不摧的凛然正气,像一柄天神掷下的审判之剑,笔直地刺入翻腾的血色雾墙! “嗤——啦——!” 一种布帛被最锋利的刀刃缓缓、却坚决地割裂开来的声音,清晰响起。那厚重粘稠、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雾气,竟真的被这道金光,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狭长而稳定的缺口! 缺口之内,景象截然不同。一条由粗糙青石板铺就的蜿蜒小径,向着雾气深处的山林延伸。小径尽头,一座黑瓦木墙的朴素屋舍,在稀疏的林木间露出一角檐牙,窗棂里透出一点昏黄、温暖——甚至可以说诱人的灯光。 “走!”卫凛低喝,身影已如离弦之箭,率先冲入那道金色的“门”。 苏晚星和陈叔紧随其后,几乎是跌撞着扑了进去。 穿过雾墙的刹那,天地骤变。令人窒息的威压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山老林特有的、带着草木腐殖质气息的清凉。古树参天,枝桠虬结,遮蔽了大部分天光,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叶隙洒下。寂静,但不再是死寂,偶尔有不知名的鸟虫发出一两声短促的鸣叫。那条青石小径,安静地躺在脚下,引向那点灯火。 这一切,正常得……近乎诡异。 三人沿着石阶默默向上,脚步在寂静中发出清晰的“嗒、嗒”声,敲打着紧绷的神经。很快,他们站在了木屋前。门是虚掩的,那道昏黄的光,就是从门缝里流泻出来的。 卫凛抬手,制止了苏晚星想要立刻推门的动作。他侧耳倾听片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后,缓缓地,用那布满老茧的手,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熟悉的、清冽的檀木香气,混合着旧书卷的味道,扑面而来。 苏晚星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疯狂擂动起来!这味道……这是父亲苏振海书房里,经年不散的气息!是他最偏爱、特意从南洋寻来的老山檀! 她几乎是撞进了屋里,目光急不可耐地、带着劫后余生的渴望,扫过简陋却整洁的屋内陈设——一张木桌,几把椅子,一个书架,然后,猛地定格在窗边。 那里摆着一张老旧的藤编摇椅。一个穿着素灰色棉麻长袍的男人,背对着门,姿态闲适地靠在椅中,手里似乎捧着一卷书。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露出的侧脸轮廓,是苏晚星午夜梦回描摹过千万遍的、属于父亲的俊朗线条。 是父亲!真的是他! “爸……”一声颤抖的、夹杂着哭腔的呼唤,冲口而出。连日来的恐惧、委屈、孤独、拼死挣扎的疲惫,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作滚烫的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想要扑过去,像小时候那样,躲进那个永远坚实可靠的怀抱。 摇椅,轻轻停下了。 男人合上书卷,动作不疾不徐。然后,他缓缓转过身来。 的确是苏振海。那张脸,除了略显清瘦,眼角添了几道细纹,与苏晚星记忆中的父亲并无二致。 然而,苏晚星冲过去的脚步,却僵在了半途。 因为他的眼睛。 那双总是盛满对她的慈爱、对世事的洞察、偶尔流露出深谋远虑疲惫的眼睛,此刻,平静得像两口结了冰的深潭。没有久别重逢应有的激动,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他就那样看着她,目光平静得近乎漠然,仿佛看的不是一个失散多日、历尽艰险才寻来的女儿,而只是一个……偶然闯入的、需要被打发的陌生人。 “晚星,你来了。”苏振海开口,声音是苏晚星熟悉的低沉,语调却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 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从苏晚星的头顶浇下,瞬间熄灭了所有翻腾的热切,冻僵了她脸上还未完全展开的惊喜。 不对劲。这平静,这冷漠,这……非人的镇定,太不对劲了! “爸……”苏晚星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她强迫自己从那可怕的平静中挣脱出来,语速因为急切而加快,“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天你到底在哪里谷使的人像疯狗一样在找你!还有吞金计划,外面现在……” 苏振海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她连珠炮似的疑问。他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女儿苍白惊恐的脸,掠过她满身的狼狈,然后,精准地、贪婪地,落在了她依旧紧紧攥在手中的那枚青铜徽章上。 那平静如冰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一种骤然升腾的、近乎灼热的渴望,像暗夜里突然点燃的鬼火。 “晚星,”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命令意味,“把‘归元双珠’,交给爸爸。” 苏晚星彻底愣住了,浑身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 他没有问一句“你受伤了吗”“这些天怎么过的”“陈叔还好吗”。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何安然在此,没有提及半点谷使的威胁,甚至……没有对她这个女儿,流露出丝毫应有的关切。 他开口索要的,只有“归元双珠”。如此直接,如此理所当然,仿佛那是比女儿安危、比眼前这一切谜团更重要的、唯一值得关注的东西。 “爸……”苏晚星的声音抖得厉害,心头的寒意扩散到四肢百骸,“你到底在说什么吞金计划……究竟是什么谷使为什么非要置你于死地天盟的卫老说这里是个陷阱,你……” “够了。”苏振海打断了她,语气陡然转厉,那层平静的假象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不容违逆的冷硬,“有些事,不是你该问的!我让你把双珠交出来,你听话便是!这是为了苏家,为了我们世代必须完成的使命!只有双珠合一,‘吞金’才能圆满!” 使命圆满 苏晚星看着他,看着这张无比熟悉、此刻却透着森然陌生的脸,一种尖锐的、冰冷的恐惧,像毒藤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这真的是父亲吗那个会摸着她的头说“晚星别怕,有爸爸在”的父亲那个教导她仁义、担当的父亲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求救般投向一直沉默立在门口阴影处的陈叔。 陈叔的头垂得很低,几乎要埋进胸口。他那只未受伤的手,死死攥成了拳头,用力到整个小臂都在微微痉挛。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却又控制不住地、极其快速地抬起眼皮,惊恐地瞟一眼苏振海,又迅疾地扫过苏晚星,那眼神里充满了挣扎、痛苦、欲言又止的煎熬,以及……深不见底的恐惧。 陈叔知道什么他在怕什么为什么不敢说 卫凛的警告、父亲的异常、陈叔的恐惧……无数碎片在她脑中疯狂冲撞,却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能让她接受的图景。 就在她心神失守的刹那,藤椅上的苏振海,站了起来。 他没有立刻走近,只是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被昏黄的灯光投在墙壁上,拉出一道庞大而扭曲的阴影。他看着苏晚星,眼神里的炽热与冰冷奇异地交织着,嘴角甚至缓缓勾起一丝极淡的、仿佛安抚又仿佛诱哄的弧度。 “晚星,乖,”他的声音放柔了一些,却像毒蛇吐信,带着黏腻的蛊惑,“把双珠给爸爸。只要你交出来,一切就都结束了。你可以回到顾家,做回你的大小姐,顾晏辰那小子也会平安无事,你们可以像以前一样……” 顾晏辰! 这个名字,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也像一根淬毒的针,狠狠扎进苏晚星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经! 父亲……怎么会知道她和顾晏辰现在的关系怎么会用顾晏辰来“安抚”她真正的苏振海,即便知晓,也绝无可能用这种方式,在这种情境下,提及顾晏辰! 所有的困惑、恐惧、违和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并轰然质变! 苏晚星猛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再无一丝犹豫与惶惑,只剩下破釜沉舟的锐利与冰冷。她后退半步,脊背挺直,目光如两柄出鞘的寒刃,直直刺向那个一步步逼近的、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你,到底是谁”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斩钉截铁的寒意,“你不是我爸。” 苏振海……不,那个顶着苏振海面孔的男人,脚步,倏然顿住。 他脸上那丝伪装出的柔和弧度,一点一点凝固,然后剥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穿后的、毫不掩饰的诡异。那笑容并未消失,反而咧得更开,牵动着脸部肌肉,形成一种极其不协调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相。 而角落里的陈叔,在看到这抹笑容的瞬间,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他像是再也无法承受某种重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绝望的呜咽,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瘫软下去。 “呼——!” 窗外的山风,毫无征兆地变得狂暴起来,狠狠撞击着木屋的窗棂,发出“哐哐”的巨响。屋外那些参天古树的枝叶,在风中疯狂地摇摆、抽打,暗影投在窗户纸上,张牙舞爪,如同群魔乱舞,发出连绵不绝的、仿佛嘲弄又仿佛哀嚎的“沙沙”声。 这寂静的山谷木屋,瞬间被一种更庞大、更阴森的喧嚣所包围。 而那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明灭不定,将屋内几人的影子拉扯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仿佛正在上演一出荒诞而危险的皮影戏。 真相的幕布,已被撕开一角,露出其后无比狰狞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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