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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一张被揉皱后又泼了墨的脏布,铅灰的底色上,翻滚着粘稠如沥青的魔气。残破的山峦不再是沉默的巨人,它们裸露着被撕裂的伤口,焦黑的土壤如同大地的痂,在风中散发着硝烟与血腥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温热。厮杀声、嘶吼声、法术爆裂声、骨骼断裂声……这些声音不再是独立的音符,它们扭结成一条粗粝的、绝望的锁链,缠绕在每一个苟活者的咽喉上。 苏晚星和顾晏辰几乎是拖曳着昏迷的顾玄渊,踉跄地跌入这片焦土。脚下的土地滚烫,仿佛还残留着魔物体液灼烧后的余温。放眼望去,断壁残垣如同巨兽的森森白骨,淋漓的血迹早已干涸成深褐色的、触目惊心的斑纹,新的鲜血又不断泼洒其上,一层覆盖一层,记录着这场似乎永无止境的败退。 视野所及的战场上,抵抗的旗帜早已残破不堪。昆仑派的剑光依然凌厉,试图切开魔气的帷幔,可剑身之上,细密的裂痕如同濒死者的眼纹,每一次挥动都发出哀鸣;普陀寺的老僧禅杖重若千钧,砸碎一头头魔物的颅骨,可他身上的袈裟,早已被自己与敌人的血浸透、板结,每一次动作都带着沉滞的摩擦声;就连向来隐匿于幽冥的鬼修们,也操控着青白色的魂火穿梭于战场,那魂火却显得如此飘摇黯淡,如同风中残烛。魔物们——那些形态扭曲、散发着腐臭的造物——正从大地龟裂的伤口中源源不断地、呕吐般涌出,如同黑色的潮水,无情地冲刷、吞噬着修士们用血肉筑成的、那一道道不断向后蠕动、收缩的防线。 苏晚星的心脏被眼前的景象狠狠攥住,几乎无法跳动。她低头,目光落在怀中的顾玄渊脸上——那张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嘴角凝固着黑红的血痂,而裸露的颈侧、手背上,那些该死的黑色纹路并未消失,只是暂时蛰伏,如同冬眠的毒蛇,在苍白的皮肤下时隐时现,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仿佛在嘲笑她短暂的安宁。她将镇渊鼎紧紧护在心口,鼎身的金光微弱得像呼吸将停之人唇边最后的热气,却依旧固执地、顽强地散发着一点稀薄的暖意,在她和顾玄渊周围撑开一小片勉强不被魔气彻底侵蚀的净土。 “撑住……”顾晏辰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带着力竭的颤抖。他将自己体内几乎干涸的灵力,像挤海绵里的最后一滴水,小心翼翼地渡入顾玄渊冰冷的经脉。每走一步,他后背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都发出尖锐的抗议,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冷汗混合着血污从额角滑落,滴进焦土。可他的眼神——那双与顾玄渊有几分相似的、此刻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坚定,“先找地方……安置他……再……想办法……” 苏晚星刚要点头,试图与顾晏辰一起将这沉重的负担挪动—— “咻!咻!咻!” 数道凌厉的破空声割裂沉闷的空气,几道身影如同投枪般从天而降,精准地拦在了他们面前!为首的老者,白发如雪,道袍虽沾尘染血,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威仪,正是昆仑掌门凌虚道长。他手中那柄拂尘无风自动,银丝根根绷直,目光如同淬火的冷剑,先是在苏晚星怀中的镇渊鼎上凝了一瞬,随即锐利地刺向昏迷不醒、魔纹隐现的顾玄渊,眉头深深锁起,形成一道刻痕。 “苏姑娘,顾小友。”凌虚道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重量,压得人心头一沉,“秘境崩塌,天地失色,魔潮汹涌,生灵倒悬……此等泼天大祸,你等自那崩毁的漩涡中心而来,身上还带着深渊的气息。此事,总需有个交代。还请移步昆仑,当着三界同道之面,分说清楚。” 话音未落,另一位身着朴素僧袍、面容慈悲却隐含金刚怒目的老僧——普陀寺方丈玄心大师,也已缓步走近。他双手合十,诵了声佛号,目光却同样沉凝地落在镇渊鼎上,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悲悯与坚决:“凌虚道兄所言甚是。镇渊鼎,顾家至宝,关乎深渊封印之根本。如今魔气肆虐至此,若想挽狂澜于既倒,非借鼎力与顾家血脉不可。苏姑娘身负重任,还望以苍生为念,莫要推辞。” 周遭浴血奋战的修士们,早已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投射过来。那目光里有历经苦战的麻木疲惫,有对未知的惊疑恐惧,更有对“祸源”的熊熊怒火!很快,便有人认出了顾玄渊身上那无法完全掩盖的、属于深渊的“印记”。 “魔气!他身上有魔主的气息!” “是那个容器!那个引来灾祸的容器!” “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断了魔主的根,这场浩劫才能平息!” “对!杀了他!用他的血祭旗!” 愤怒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如同即将溃堤的洪水。数道饱含杀意的剑光已然出鞘,凛冽的寒芒毫不掩饰地指向苏晚星身后的顾玄渊,冰冷的杀机几乎要凝结空气! 苏晚星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顾玄渊还要苍白,但她没有后退半步,反而猛地向前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挡住那些剑光指向的方向!她将镇渊鼎高高举起,鼎身那微弱却不肯熄灭的金光,映亮了她决绝的脸庞:“他不是魔物!睁开眼睛看清楚!是他!是顾玄渊!在秘境里用命去抵抗魔主的吞噬!如果不是他拼死挣扎,魔主早已君临天下,哪里还有你们在这里质问的机会!想杀他可以——先跨过我苏晚星的尸体!” 顾晏辰几乎在同一时间,横剑于胸,挡在了苏晚星和兄长身前。他脊背挺得笔直,哪怕牵动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那身染血的白衣却如同最后一面不倒的旗帜,战意凛然:“我顾晏辰以性命、以顾家千年清誉起誓!我兄长所为,天地可鉴!今日谁想伤他,便是我顾晏辰不共戴天的死敌!不死不休!” 气氛,骤然绷紧到了极限,仿佛一根拉到极致的弓弦,下一秒就要断裂、溅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阿弥陀佛。” 一声平和的佛号,如同清泉注入沸油。玄心大师抬起了枯瘦却稳定的手,那手势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轻轻抚平了空气中躁动的杀意。他看向苏晚星,目光在她手中微光闪烁的镇渊鼎,以及她身后顾玄渊身上那与魔气纠缠对抗的微弱金光上停留片刻,缓缓道:“老衲相信苏姑娘所言。镇渊鼎有灵,顾家血脉与之共鸣。若顾小友当真彻底堕入魔道,成为魔主傀儡,此鼎……断不会依旧护持于他身侧,更不会在苏姑娘手中,仍存一丝镇压之念。”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情绪激愤的修士,语气沉凝:“如今三界危如累卵,魔焰滔天。此刻内斗,无异于自断臂膀,将山河拱手让与深渊妖魔。当务之急,是合力抗敌,共渡难关。” 凌虚道长沉默片刻,眼中锐光稍敛,终是缓缓颔首:“玄心大师所言……确是正理。是非功过,容后再议。眼下,确需凝聚每一分力量。” 周围的修士们面面相觑,愤怒的呼喊渐渐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被现实压垮的疲惫与茫然。是啊,杀了眼前这几人,难道魔潮就会退去吗在灭顶的灾难面前,个人的恩怨与猜疑,显得如此渺小、如此无力。终于,那几道指向顾玄渊的剑光,不甘地、却又无可奈何地垂落下去。 苏晚星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一松,一股脱力感瞬间席卷全身,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晃,若不是顾晏辰眼疾手快从旁搀扶,她几乎要软倒在地。她深吸了几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看向凌虚与玄心,声音虽仍虚弱,却带着清晰的坚持:“我这里有顾家先祖留下的手记……里面,或许记载着关于深渊封印,以及镇渊鼎真正用法的秘密。或许……能帮到大家。” 这句话,像黑暗中划亮的一簇火星,瞬间点燃了众人眼中几乎熄灭的希望。 半个时辰后,昆仑山巅,聚仙殿。 沉重的殿门紧闭,却隔不断外界隐约传来的厮杀与轰鸣。殿内,各大宗门硕果仅存的首领们济济一堂,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苏晚星将那份饱经岁月、边角磨损的顾家先祖手记,郑重地置于中央玉案之上。镇渊鼎被放置在旁,鼎身微弱的光芒与手记封皮上黯淡的符文,竟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久别重逢般的共鸣颤动,散发出淡金色的光晕。 苏晚星立于案前,开始讲述。从黑袍人诡异的现身与唤醒魔主的仪式,到顾玄渊如何在那片意识的风暴中挣扎、如何凭着一点执念守住灵台,再到封印如何被暂时稳住、秘境又如何因核心崩溃而彻底崩塌……她的叙述清晰而冷静,刻意略去了黑袍人手腕疤痕与顾家信物的骇人关联——那真相太过惊悚,牵连太广,在未彻底查清、未获得确凿证据之前,她不敢,也不能轻易将这枚可能引爆一切的炸弹抛出。 “那黑袍人……所图绝不止于唤醒魔主那么简单。”凌虚道长听完,面色沉凝如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玉案,“秘境崩塌,封印之力随之大幅衰减,这才给了魔物大规模突破界限的可乘之机。若不能设法修补、甚至重建封印,三界……迟早被这魔潮彻底淹没。” “修补谈何容易!”一位来自北地宗门的魁梧首领忍不住重重捶了一下座椅扶手,声音嘶哑,“封印早已残缺不全!镇渊鼎的力量也十不存一!而顾家血脉……”他的目光扫过苏晚星和殿外偏殿方向,意思不言而喻,“仅凭这些,如何与那不知深浅的魔主,以及那无穷无尽的魔物大军抗衡这根本是……螳臂当车!” 绝望的气息,再次在殿内弥漫。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沉吟的玄心大师,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如同古井无波,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穿透迷雾的力量。“上古劫初,三界飘摇,亦曾面临深渊威胁。彼时,并无今日之镇渊鼎,亦无顾家血脉专司镇压。” 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当时,是各大宗门摒弃前嫌,歃血为盟,以万修之念力为基,以天地之灵脉为凭,共立‘三界镇魔大誓’,方将深渊初次击退,设下最初封印。如今,鼎力虽衰,血脉虽微,然我三界修士尚存,天地灵脉未绝。或许……唯有重订盟约,再聚万修之心力,以镇渊鼎为引,以顾家血脉为桥,或可……沟通天地残存封印之力,为其续命,甚至……谋求一线加固之机。” “重订盟约!” “集合所有人之力” “这……这能行吗” 低语与质疑声响起,但更多的,是一种在绝境中看到一根浮木的、濒死般的希冀光芒。 凌虚道长霍然起身,目光如电,扫过殿内每一张或年轻、或苍老、或恐惧、或决绝的脸。“玄心大师所言,未必不是绝境中的唯一生路!”他声音陡然提高,如同金铁交鸣,“今日,我凌虚,以昆仑第八十七代掌门之名起誓:愿为盟首,重订三界抗魔盟约!凡入盟者,需立心魔大誓,同心戮力,共抗深渊!若有背盟弃义、临阵脱逃、资敌叛界者——三界共逐之!天地共弃之!神魂永镇九幽,不得超生!” “我玄心,代表普陀寺,愿入此盟!” “我鬼烛,代表幽冥谷,愿入此盟!” “青云宗,愿入此盟!” “天剑阁,愿入此盟!” …… 一声声或苍老、或铿锵、或嘶哑的誓言,此起彼伏,如同沉闷大地深处涌出的不屈岩浆,在殿内轰然汇聚!一种无形却真实不虚的契约之力,随着每一句誓言的落下而诞生、凝结,它们与玉案上镇渊鼎散发出的微弱金光交织、缠绕,形成一股虽不磅礴、却坚韧无比的意志洪流,悄无声息地漫出聚仙殿,朝着战火纷飞的三界大地,坚定地扩散开去。 苏晚星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那一张张被血污、疲惫和绝望刻满,却又在此刻焕发出决死光芒的脸,一股混杂着悲壮、希望与沉重责任的暖流,冲开了她心头的寒意。她下意识地转头,目光穿透殿门,仿佛能看到偏殿中那个仍在昏迷中与黑暗搏斗的身影。 这场战争,远未结束。它或许……才刚刚撕开真正残酷的序幕。 盟约订立,众人开始激烈商讨如何具体调动残余力量,如何寻找并尝试连接残存的天地封印节点。苏晚星虽参与其中,心神却有一半飘忽不定。黑袍人那张与先祖画像相似的脸,顾玄渊昏迷前那句断断续续的话,如同鬼魅的爪牙,始终在她脑海深处抓挠。 就在这纷乱的议事声中,一道极其微弱、几乎被淹没,却如同针尖般精准刺入她神魂的呼唤,清晰地响了起来! 是顾玄渊! 他醒了! 苏晚星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向凌虚道长和玄心大师匆匆一礼,转身便朝着偏殿疾奔而去!顾晏辰紧随其后,脸上写满了急迫与担忧。 偏殿内,药香与淡淡的血腥气混杂。顾玄渊靠坐在床榻上,脸色依旧苍白得惊人,但那双眼睛已经睁开。眼中的黑雾褪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却异常清明的琥珀色光芒。看到苏晚星冲进来,他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扯出一个极其虚弱、却真实存在的弧度。 “你……来了。”声音嘶哑得如同沙砾摩擦。 “感觉怎么样哪里还疼”苏晚星快步上前,伸手想去碰他的额头,指尖却在半空中顿了顿,最终只是轻轻落在他冰凉的手腕上,感受着那微弱却平稳的脉搏。 顾玄渊轻轻摇了摇头,动作牵动了内腑,让他眉头蹙起,闷哼了一声。在顾晏辰的帮助下,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目光却始终紧紧锁在苏晚星脸上,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要将她吸入其中。 “我昏迷前……说的话,”他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力气,“你……听到了,对吗” 苏晚星用力点头,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你说,他……不是顾家之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玄渊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复杂,痛苦、惊悸、恍然、寒意……种种情绪交织闪过。他闭了闭眼,似乎在整理那来自魔主意识碎片中的、混乱而恐怖的记忆,再睁开时,只剩下冰冷的锐利。 “在秘境里……对抗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些……属于魔主的、破碎的记忆画面。”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砸落玉盘,“那个黑袍人……他戴着顾家的信物,手腕上有那道疤……但那血脉的气息……是假的。是嫁接的,是掠夺来的。 用一种……极其古老、极其恶毒的邪术,从真正的顾家血脉身上……硬生生剜取、吞噬而来!” 苏晚星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掠……夺” “对。”顾玄渊的眼中寒意更甚,“他唤醒魔主,根本不是为了毁灭三界……至少,那不是他最终的目的。他是想……吞噬魔主! 用魔主那浩瀚无边的力量,来完成他某个……更可怕的企图。而我……”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到极点的弧度,“不过是他精心挑选、培养的……一枚‘炉鼎’。一枚用来暂时盛放、‘温养’魔主之魂,最终……让他能够更方便、更彻底地……吞吃下去的,棋子。” 吞噬……魔主! 苏晚星和顾晏辰如同被九天玄雷劈中,瞬间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记了。这想法何止是疯狂简直是……亵渎了疯狂本身! 顾玄渊看着他们震惊到空白的脸,缓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战栗:“还有……更可怕的。在他的记忆深处……我瞥见了一个……名字。一个连魔主的意识碎片触及到时,都本能地流露出……忌惮与恐惧的名字。黑袍人……他背后,似乎还站着……一个更古老、更恐怖的存在。那个存在……才是这一切真正的……” “什么名字!”苏晚星急迫地追问,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顾玄渊的嘴唇翕动,那个承载着无尽不祥的古老音节即将冲破他干涸的喉咙—— “啊啊啊——!!!” 殿外,毫无征兆地,响起一片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混杂着极致恐惧与痛苦的惨嚎! 紧接着,一股比深渊魔主的暴虐更加深沉、比九幽寒狱更加死寂、仿佛能冻结时间、湮灭灵魂的恐怖气息,如同无形的、粘稠的黑色潮水,瞬间淹没了整座昆仑山巅! 空气凝固了!光线扭曲了!连聚仙殿内那刚刚凝聚的盟约意志之力,都在这股气息的压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濒临碎裂的呻吟! 苏晚星脸色剧变,猛地转头望向殿外!只见原本魔气翻涌的天空,此刻被一种更加纯粹的、吞噬一切光与希望的黑暗所笼罩!一道熟悉的、裹在黑袍中的身影,正静静地悬浮于那黑暗的中心,面容依旧模糊。而在他身后—— 一道比在秘境中所见魔主轮廓更加庞大、更加凝实、仿佛由最纯粹的“寂灭”本身所构成的漆黑身影,正缓缓地、无声地具现出来!它没有清晰的五官,没有特定的形态,却散发着一种令天地法则都为之颤栗、让万物生灵从灵魂深处感到绝望的威压! 顾玄渊的目光穿透窗棂,落在那个庞大的黑影上,瞳孔骤然收缩到极限,全身的血肉与神魂都在发出尖啸般的预警!他猛地抓住苏晚星的手,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用尽最后的气力嘶喊出声: “是他!那个名字……是……” 话音未落! “噗——!!!” 一股无形无质、却比任何物理攻击都更加恶毒的力量,仿佛跨越空间,精准地轰击在顾玄渊的神魂之上!他身体剧震,一口混杂着金色光点的浓黑鲜血狂喷而出,眼睛一闭,整个人再次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软软地瘫倒下去,陷入了比之前更深、更凶险的昏迷。 “玄渊——!!!”苏晚星和顾晏辰的惊呼被淹没在殿外骤然响起的、更加混乱和绝望的喧嚣中。 殿外,那悬浮于黑暗中心的黑袍人,似乎“看”向了聚仙殿的方向。青铜面具(或是新换的遮蔽之物)之下,传来一声低沉、缓慢、充满了掌控一切意味的冰冷嗤笑。 聚仙殿内,刚刚因盟约而燃起一丝希望的众人,此刻如坠冰窟。在那股笼罩天地的恐怖威压下,他们连手指都难以动弹,灵力运转滞涩,神魂仿佛被冻僵,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那灭顶的绝望,一点点吞噬残存的勇气。 苏晚星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攥紧了怀中的镇渊鼎。鼎身的金光在剧烈地闪烁、摇晃,如同暴风雨中最后一盏油灯,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威压下,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微弱、如此……不堪一击。 她抬头,透过震颤的窗棂,望着天空中那两道仿佛代表了“终末”本身的身影,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彻骨的绝望,如同毒藤般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原来…… 黑袍人的目标,他真正的野心,远比唤醒一个深渊魔主……要可怕亿万倍。 而三界的命运,他们所有人的挣扎与希望,从一开始,或许就只是某个更加古老、更加黑暗的棋局中……几枚微不足道的、早已注定了结局的棋子。 没有人知道,那个连魔主都为之忌惮的名字,究竟是什么。 更没有人知道,在这道仿佛来自“世界尽头”的阴影笼罩下,这场浩劫……是否还存在着,哪怕一丝一毫,被称为“未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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