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温泉裂隙，转机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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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往往诞生于绝望的深渊。 就在王胖子和吴邪几乎要脱力松手，解雨臣的意志也在这无休止的严寒与沉重中濒临耗竭时，走在最前方、始终如同沉默礁石的张起灵，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蹲下身，拂开一处岩壁根部的积雪，手指在裸露的、带着湿气的黑色岩石上停留了片刻。 “有热源。”他抬起头，言简意赅，冰冷的语气里难得带上了一丝确定的意味。 这三个字，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在所有人心头激起了希望的涟漪！ “在哪儿！”王胖子几乎是吼出来的，浑浊的眼睛里重新迸发出光彩。 张起灵指向侧前方一处被大量积雪和垂落冰挂半掩着的山体裂隙。那裂隙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隐隐有带着硫磺气息的、温热的水汽从中逸散出来，与周遭刺骨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无需多言，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向那道裂隙挪去。张起灵率先探路，确认内部稳定后，示意众人进入。 穿过狭窄的入口，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不大的天然洞穴，洞壁湿润，爬满了喜热的苔藓。洞穴中央，有一潭不算大、但正汩汩冒着热气的温泉，水色清澈，泛着淡淡的乳白。温泉周围的地面是干燥的岩石，温度明显高于外界，驱散了那蚀骨的寒意。 “老天爷……这他娘的是仙境啊！”王胖子激动得差点哭出来，和吴邪一起，小心翼翼地将担架抬到温泉旁最平坦干燥的地方放下。 解雨臣第一时间扑到担架旁，颤抖着手指再次探向黑瞎子的颈侧。或许是因为外界温度的变化，又或许是那持续不断的微弱生机终于起了作用，指尖下的脉搏，似乎比之前……有力了那么一丝丝不再是随时会断绝的游丝，而是变成了虽然依旧缓慢微弱，却有了稳定节奏的跳动。 巨大的、几乎让他虚脱的狂喜再次席卷而来。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这温暖湿润、带着硫磺味的空气，再缓缓吐出，仿佛要将积压在胸口的冰寒与绝望尽数排出。 “快，帮忙把他移到靠近水潭的地方，小心别沾湿伤口。”解雨臣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几分生气。 在张起灵的帮助下，他们将黑瞎子平稳地安置在离温泉不远、既能感受到热气又不会被水溅到的干燥石面上。吴邪和王胖子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势，并忙着用头盔融化雪水，补充几乎耗尽的水源。 解雨臣则跪坐在黑瞎子身边，开始了更加细致繁琐的照料。他拿出最后一点干净的布，用温泉水浸湿、拧干，开始极其轻柔地擦拭黑瞎子脸上、颈上的血污和冰霜。动作小心翼翼，如同在擦拭一件失而复得的绝世瓷器。 温热的布巾拂过那冰冷的皮肤，似乎带来了一丝血色。当擦到那双总是带着戏谑光芒、此刻却紧闭着的眼睛时，解雨臣的手指停顿了一下，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那浓密的睫毛，仿佛想将其上残留的冰晶拂去。 他解开黑瞎子身上那件属于自己的、早已被血和雪浸透的外套，开始检查他肩胛处那狰狞的、被简单处理过的箭伤。伤口周围红肿，但好在没有继续恶化。他重新清洗、上药、包扎，每一个步骤都专注而虔诚。 在这个过程中，黑瞎子的身体似乎对温暖有了反应。当解雨臣用温热的布巾擦拭他冰冷的手时，那一直僵硬的手指，忽然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勾住了了解雨臣正在动作的手指。 解雨臣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低头，看着那勾住自己手指的、依旧冰凉却似乎有了些许软化的指尖，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软一片。他没有立刻抽开，而是任由他勾着，甚至反手用掌心包裹住那只手，试图用自己刚刚被温泉水暖过的手温，去驱散那顽固的寒意。 “……能感觉到，对吗”解雨臣看着他沉睡的脸，用极低的声音问，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期待一个回应。 自然没有得到回答。但那只手，在他掌心微微动了一下，仿佛是无意识的痉挛，又仿佛是一种模糊的回应。 洞内一片静谧，只有温泉汩汩的涌动声和偶尔岩石滴落的水声。吴邪和王胖子处理好自身，已经靠着温暖的岩壁沉沉睡去，发出疲惫的鼾声。张起灵则守在洞口附近，闭目调息，同时保持着警戒。 解雨臣没有睡。他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自己手臂和身上的擦伤，便重新坐回黑瞎子身边。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守着，时而探一下他的脉搏，时而用湿润的布巾润湿他干裂的嘴唇，时而替他拢一拢盖在身上的衣物。 温暖的环境，稳定的脉搏，还有那无意识却真实的触碰，都像是一剂强效的安慰，抚平了他连日来的焦虑与恐惧。 他低头看着黑瞎子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伸出手指，想要将其抚平，却在即将触及时停住，最终只是虚虚地悬在那里。 “快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