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巨婴的终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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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牛振华做出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没去抓掉落在旁的手枪，而是把背包卸下，把拉链扯开，伸手抓住侧袋里那几支封装好的灵抑剂解药——灵复剂！ 接着！颚玛吉斯基！ 他嘶哑地吼道，还发动替身能力将囊布变厚，用巧劲将这几支珍贵的解药朝鄂玛吉斯基方向奋力扔去，丢的不高不低，动作流畅得不像重伤之人。 小囊在空中划出弧线，口袋在地面撞击下顺势打开，里面几支精装蓝药剂管滚落出来，掉在鄂玛吉斯基脚边，其中有一支是灵抑剂，因通过射击靠近不了雷伊兹本身，所以之前并没有用武之地。 警官！你疯了！ 还趴在裂地烟尘中的阿呷一拳砸地，看到这难以置信一幕，目眦欲裂，以为振华在重伤下神志不清，竟然把宝贵的解药扔给了敌人！ 朝这边快步走来的鄂玛吉斯基也愣住了，但仅是一瞬，看到脚边灵复剂，又看一眼正在逼近牛振华、对自己毫无防备的雷伊兹，眼中闪过狂喜和决绝！ 立即弯腰捡起一支，撩起袖子，露出右小臂密密麻麻的针孔，长期被注射灵抑剂的痕迹，再把这如愿以偿的解药将针头扎进自己静脉！ 药液迅速推入。 而这边，牛振华捡起手枪，强忍胸腔撕裂般的剧痛和肌肉高密度化的副作用，心跳过速、呼吸极度困难，强行站起身来，没丝毫犹豫，身体向侧后方半转，枪口对准前方那片被低气压影响的泥土地面。 “砰！砰！砰！” 连开三枪，子弹打入「怠惰」身前不同位置的泥土中，子弹掀起的尘土和冲击，在无形低气压场中造成扰动。 流体从高压区流向低压区，烟幕在气压差作用下，向「怠惰」脚下低压中心汇聚，形成了一道短暂、模糊的尘土屏障。 依靠『增长天王』愈发淡薄的单臂支撑身体，艰难地进行两个翻滚，再度拉开距离，躲避开『怠惰』那变得迟缓但依旧危险的高压碾压，用生命为鄂玛吉斯基争取那关键的，药效发作的几十秒。 烦死了！像虫子一样爬！给我去死！ 「怠惰」不耐烦地尖叫，两只肥手乱挥，将力场收缩，全力压向牛振华。 再也无法躲避的牛振华肌肉硬化效果解除，几乎要被那无形巨力彻底压垮时， 一股截然不同的、冰冷的凝滞波动以鄂玛吉斯基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就连这股力量的源头也无法避免。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半径百米内，所有活物都无法继续动作 远处吵嚷嚷的村民们，阿呷和警察们惊愕的表情、雷伊兹那狰狞慵懒的脸、甚至牛振华自己试图格挡的动作，全部肌肉神经硬化凝固，姿势都停住，惟有非生物还在运转，漫天烟尘仍然在降下。 意识停滞前最后一秒，牛振华眼角余光看到，在鄂玛吉斯基身旁半米处，一个模糊、由午夜蓝光和钟表齿轮构成虚影——『子夜轨迹』悄然浮现，没有五官却有多只奇怪的天蓝菱形“瞳孔”。 然而『子夜轨迹』并没攻击雷伊兹，靠近不了分毫，因为那混乱但依旧存在的气压场，即使削弱了大半，在伪时停中被依然是无形屏障保护，替身无法直接穿透。 但这四秒，已经足够做很多事情。 『子夜轨迹』侧滑步来到重伤的牛振华身边，夺过其手中的枪支，抓住其武装带，利用转身离心力，将他猛地甩向旁边大槐树下的落叶堆，这些肮脏腐烂的树叶起到了完美的缓冲作用，令其安全落地。 完成这个动作的同时，左手捏碎了灵抑剂的包装管，将整管液体泼向了附近晾衣绳那块厚重的防水雨衣。 再把手枪抬起，瞄准的是那块浸透了麻醉液的雨衣。 “啪！” 子弹击中雨衣上方的挂绳，令绳索应声而断，湿漉漉的雨衣在向斜下方坠落，也就在这刻，『子夜轨迹』来到替身射程的极限距离，抓起雨衣，这像张浸满迷药的大网，朝「怠惰」兜头盖脸地甩了过去！ 正常情况下，高气压护体会将它弹开。但此刻它遇到了物理悖论： 密封性： 防水雨衣材质致密，在接触到高压气墙便形成临时密封罩。 内外压力差： 之前牛振华射击地面制造的尘土，不仅干扰了视线，更关键的是，加剧了局部气压环境的混乱。 雨衣在高压气墙的支撑下未能被立刻彻底吹飞，反而像个被吹胀气囊，短暂包裹住了头部和上半身。 高压气墙，这个雷伊兹最信赖的防御，此刻成了致命陷阱，将雨衣上淋漓的麻醉药剂向内部挤压、雾化，在布料形成的这个临时“毒气室”里，药剂浓度达到顶峰。 四秒时间到！生物移动恢复正常！ 呃……噗！ 被雨衣盖住身体的雷伊兹准备继续发力碾压牛振华，因为重伤和情绪波动，想要呼吸，喉部也不自觉地做了吞咽，刚刚恢复知觉，吸入经由自己高压护体贴心浓缩后的灵抑蒸汽！ 唔！什……什么东西！ 雷伊兹将雨衣扯下来扔掉，捂住鼻子，露出了孩童般的惊恐和茫然，身体一软，令人窒息气压场再度削弱。 感觉到令他极度厌恶的效果迅速蔓延全身，与那懒惰的替身能量激烈冲突！『怠惰』发出凄厉的泄气哀鸣，身形以及附近异变气场逐渐消融、瓦解！ 机会！ 牛振华站在原地收回『增长天王』以节省精神能量，剧烈喘息，感受恢复正常气压的空气涌入肺部的畅快，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了「怠惰」异常，感觉到力场的消失！ 随后！牛振华就立刻前冲，转腰拧髋，果断一发有模有样的中位侧踹打中雷伊兹的腹部！即使最多发挥平常三分之一力度也照样能将这懒家伙胃袋踢爆！ “呕——！ 身为天劫教会七孽护法之一，曾杀害过三名欧洲魂警，以及数百名反替身协会成员的懒鬼之王「怠惰」第一次如此狼狈失态，倒飞五米，被打得这般双眼凸出，胃液混合血沫喷出，整个人像只虾米一样弓起身子，瘫软在地，再也无法维持那令人厌恶的慵懒姿态，只剩痛苦抽搐和呜咽。 结束了。 牛振华收腿，喘着粗气，走到这败者身边，抽出口袋里另一支完好的灵抑剂，毫不犹豫地扎进其手臂，将剩余药剂全部推入，彻底锁死替身能力。 呜…好痛……妈妈……我要回家…… 断断续续的惨声被耳机翻译，雷伊兹发出干呕，像个小顽童哭喊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之前的嚣张跋扈荡然无存。 我…我生来就该躺着…吃最好的…喝最贵的…你们这些下等人…就该给我擦鞋…咳咳…就算死…我也比你们干净…至少我…从没弄脏过自己的手… 即使死到临头却仍然在说垃圾话的雷伊兹呕出一口酸水，溅在自己睡袍领口，嫌恶地别过脸：真脏…跟你们这群…挖泥巴的一样脏，我要让你们…都爆体而亡…让你们的血…喷得比可乐还高… 声音越来越弱却还在碎碎念：早知道…就该让教徒把你们的骨头…磨成粉…拌进狗粮里… 放你娘的屁！ 怒了，牛振华一把薅住雷伊兹头发，把那张油腻的丑脸拽到自己眼前，大骂： 你配说干净杀了爹妈躺血泊里玩游戏的时候，你干净让别人给你端屎端尿，自己连鞋带都懒得系的时候，你干净现在躺这儿等死，还嫌这嫌那，你那身懒肉里裹的不是血，是他娘的猪油，除了张开嘴等喂，还会啥爹娘把你宠成废物，你杀了他们；教会把你当个玩意儿，你就祸害别人的日子，你是坏透了的蛆！ 松开手站起身，用鞋底碾了碾土渣，雷伊兹脑袋再落砸在泥里。 你说你比我们高贵我告诉你，就算是地里的驴，拉磨还知道使劲，你连驴都不如！你这种东西，活着是浪费粮食，死了都嫌占地方——也就只有你自己，把那身懒骨头当宝贝！ 然而，就在牛振华振振有词，稍微松懈，回过头准备让阿呷过来铐住这敌人时，异变再生！穷途末路的雷伊兹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和狡黠，缩在睡袍袖子里的右手猛地抽出，赫然握住一把微型掌中雷！枪口对准了近在咫尺扭头的牛振华！ 小心！他有暗器！ 刚刚勉强恢复行动，正跑过来的阿呷惊呼。 但有人比他俩更快！ 原本在不远外冷眼旁观的鄂玛吉斯基，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贴近，手腕一翻，一柄寒光闪闪的袖剑从袖中弹出，狠辣刺入了「怠惰」太阳穴！ “噗嗤！”「怠惰」动作僵住了，扑通倒地，眼中狠毒化为彻底的呆滞和难以置信，随即迅速黯淡下去。 这个弑亲巨婴、懒惰成性的化身，最终死在了“同伴”的背叛之下。 解决仇敌后，鄂玛吉斯基拔出袖剑，在雷伊兹的睡袍上擦了擦血迹，面无表情，牛振华眼神冰冷地看向他，虽然鄂玛吉斯基刚才确实间接帮了大忙，但临阵弑杀“同僚”的行为，以及其不知名的替身能力和动机，都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 颚玛吉斯基… 振华抬起手，声音沙哑，却带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功劳’，额会记下。但现在你得跟我们回去，把你知道的，关于天劫教会的一切，都说清楚。 好吧… 鄂玛吉斯基看向牛振华，又看了看周围逐渐围上来的警察，知道自己没选择，耸耸肩，似乎想表现得很轻松，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盘算。 紧接着牛振华不再废话，抡满右手一个大逼兜扇过去，把侧脸都打肿了！力道比刚刚那一踹还大，既不会打死，又能确保他短时间内醒不过来。 “啪！” 一声脆响，厚掌力道下，鄂玛吉斯基应声倒地趴下，晕了过去。 铐起来！严密看管！ 牛振华对赶来的阿呷吩咐道，自己也终于支撑不住，踉跄两下差点仰躺，还好被旁边的警员扶住。 阿呷虽然也受了些气压影响，但经过急救已无大碍，立刻指挥现场。 后续的清理工作迅速展开，警方与想扞卫自己“妻子”的村民们经过艰难交涉，被拐卖来的妇女们陆续被找到并解救出来，她们大多神情麻木，需要长时间的心理干预。 下午，牛振华在临时包扎后，望向这片逐渐恢复平静却依旧被贫困和愚昧笼罩的山寨，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场涉及超能力的恶战结束了，但另一场更为漫长、关乎人心与发展的特殊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警察们仔细收集雷伊兹和鄂玛吉斯基的随身物品，这些都将成为重要的证据和研究对象，中途还看到不少被扶贫猪崽剩余的锅中残骸。 收队！带上所有嫌疑人证物，返回西昌！ 牛振华下达命令，声音疲惫。 几天后，当地村民在当地警方分开审讯和政策攻心下，断断续续地交代了所知情况，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更为倔强。 天劫教会的使者，主要是沙马毕摩和那几个葡萄牙面孔，来到寨子后，并没有展现什么惊天动地的“神迹”，更多的是利用原有的迷信与原始基础，散播“劫数已到，无需劳作”、“听从毕摩和上师，自有天赐”等消极教义，迎合并放大了部分村民固有的懒惰习性，让他们甘心被奴役和利用。 正如阿呷所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要根除这片土地上的沉疴，远不是抓几个首恶就能解决的。 深植于部分人心中的懒惰和依赖思想，一朝一夕不能改变，扶贫工作队工作依然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