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边境线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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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洲里临时驻地的空调往军用帐篷里灌着冷气，与帐篷外正午的热浪撞在帆布内壁，凝出细密水珠。 ‘白桦’的坐标发来没 周灸左手叩在桌面的俄语地图上——赤塔州的针叶林带被红笔圈出三个圆点，每个点旁都标记玄鸟符的简笔画，指头碾过地图上“贝加尔湖”字样，油墨被蹭得发毛。 帐篷角落的电台滋滋响动，中俄边境的俄语播报混电流声滚出来，提到“贝加尔湖西岸发现不明船只”。 林羲尊刚结束加密通讯，军绿色作训服的领口沾着层薄汗，把卫星电话往桌上一放，屏幕还亮着总参发来的情报：天劫教在赤塔州的活动轨迹，和三年前‘萨满事件’的范围重合度70%。 指节敲了敲其中一个圆点，接着讲：这个废弃导弹发射井，冷战时期是苏联的秘密武器库，现归俄方边防军管，却在三个月前报备‘设备检修’，封了入口，怕是被天劫教作为窝点，联合军演今天结束，换防空档17到19点，窗口期就两小时。 说完就把一支改装92式手枪推给队友，枪身缠胶带，弹匣刻银龙徽。 周灸接枪时枪管泛凉，验枪动作利落，弹匣入仓脆响盖过电台声：‘白桦’信得过俄国人对‘观察员’买账 那人只回了句‘樟子松的年轮会记住朋友’。 林羲尊走到帐篷门口，战术靴跟磕在金属架上，发出短促的闷响，俄国人的行事风格你清楚，表面上按规矩来，暗地里得留三分戒心。 他撩开帆布一角，正午的阳光刺得人眯眼，远处界碑在戈壁上像根瘦长的针。 jojo，准备出发，越野车在西侧隐蔽点，伪装成地质勘探队——记得把俄语证件放在外兜，遇上巡逻队别慌。 帐篷外的热风卷沙粒扑进来，周灸走出帐篷时，把军帽往头上一扣，帽檐压到眉骨，遮住眼里的锐光。 两人脚步声在戈壁上敲出节奏，远处的装甲车正碾过界碑阴影，而那辆伪装成勘探队的吉普越野车恭候在此，轮胎在沙地压出隐蔽辙痕，是两人接下来执行计划的交通工具，由队长的俄国友人提供。 越野车行驶出沙地，遇到湿度较高的土地，碾出两道深辙，最后停在一片半枯的樟子松林里。 还挺快。 周灸推开车门，脚刚落地就踢到块冻得硬邦邦的土块——这地方比外面冷得多，草叶上还挂着没化的白霜，七月天里透着股邪门的寒气。 蹲下身捻起一撮土粒，冰得扎手，混着点暗红色的粉末，看着像朱砂。 正常吗 察觉这土好像有点过于寒冷，周灸站起，抬头往林子深处望，那里的草长得歪歪扭扭，有几处明显被重物压过，印子深得不正常，边缘还结着层薄冰。 到了。 林羲尊拎着个黑包下车，目光扫过远处一道歪歪扭扭的铁丝网，那是中俄边境的临时界标，从包里摸出个黄铜怀表打开，表盖内侧的花纹在树影里闪了闪。 我们还要等‘白桦’，这是他代号，按约定，那家伙会带个红绳系的桦树枝。 话音刚落，林子里传来踩断枯枝的脆响。 一个戴羊皮帽的俄国男人从树后钻出来，身高六尺有余，手里果然捏着根红绳绑的桦树枝，高鼻梁上架着副旧墨镜，说着生硬的中文：林队长，周警官我是‘白桦’。 林羲尊和他握了握手，目光落在对方腰上——那把ak步枪的枪套磨得发亮，看着也是常年摸枪的人。 伊万彼得罗夫，情况怎么样 糟透了。 白桦摘下墨镜，眼白上布满血丝，昨天后半夜，三个牧民进林子找牛，到现在没出来。我们找到他们的坐骑，鞍上有这个。 递过来块碎布，上面绣着个歪歪扭扭的鸟形图案，边缘沾着冰碴。 果然是这个。 周灸接过碎布，指尖一捻，冰碴化了，布上留下点暗红印记，和刚才土里的粉末异曲同工。 伊万彼得罗夫往界标那边瞥了眼，压低声音：我们在附近发现个废弃的了望塔，塔底下有烧过的灰，里面掺着这个。 又掏出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块蓝色的晶体，在树影里泛着冷光，化验过，不是本地有的东西，遇热会冒白烟，冻得能粘住铁器。 带我们去了望塔。 林羲尊拿过塑料袋，捏了捏，晶体硬得像冰，却比冰沉得多。 往西北走三里地，在个小山包上。 伊万彼得罗夫指了指方向，不过那边现在归俄方边防军管，你们要去，得换身我们的制服，在此期间只需要称呼我代号就可以了，长话短说。 太阳刚过头顶，林子深处却暗得像傍晚周灸看了眼天色，拍了拍裤腿上的小土：换吧，动作快点，别等巡逻队过来。 白桦从越野后备箱里拖出两个军用包，里面是俄军的迷彩服。 走吧。 羲尊换好了衣服，正把怀表揣进兜里，记住，别主动掏枪，除非我喊‘樟子松’。 三个人钻进林子，脚步声被厚厚松针盖过。风穿过树干呜呜响，像口哨。 离了望塔还有几十米，就闻到股焦糊味。周灸放慢脚步，示意两人蹲下。 塔底下的雪地上有摊黑灰，旁边扔着个俄式军用水壶，壶嘴冻成了冰坨，上面也缠根红绳——和之前那桦树枝一个系法。 是我们的人。 白桦的声音有点抖，三天前派来侦查的，一直没回去。 羲尊没动，目光扫过了望塔的铁门，再朝周灸递了个眼神，意思是“准备”。 了望塔铁门后的阴影里响起枪栓拉动声，周灸拽着两人胳膊往侧面翻滚——四发子弹擦着松针掠过，在冻土上砸出冒烟小弹坑。小心些… 是实弹！ 林羲尊贴在塔壁后，战术靴碾过碎冰，看到有人影穿的是俄军制服，肩章却是天劫教的三乘劫轮徽。 阴影里钻出四个男人，为首的俄国人举着改装ak，枪管上缠着蓝晶线，周灸一眼认出那是俄军特种部队淘汰的型号，却被改成了连发模式。 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们反应这么快，愣了半秒才嘶吼着开火，子弹在塔壁上溅出火星。 队长，左翼交给我。 话音未落，周灸借着松树干掩护突进，『血影之珀』两击干净利落的刺拳放倒比较近的两位佣兵，胸骨凹陷简直要贴到后背，只听“咔嚓”脆响，两把枪脱手飞出。 但另一人反应极快，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周灸眉心——那子弹头泛着灰绿，与档案里记载的“灵抑剂”完全一致。 jojo，小心！ 林羲尊挥手间，空气骤然泛起橙红光晕，最右侧敌人的枪管被高温炙烤般扭曲成麻花，而口鼻溢出白烟，整个人被烫晕了过去，周灸已侧身拧腰，子弹擦着锁骨飞过，打在松树上爆开一团灰雾。 而最后剩下的那名佣兵则是转身逃跑时就被『生来倔强』逮住，牢牢按在塔壁。 林曦尊走上前来，捏住他下巴：灵抑剂哪来的 对方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眼神凶狠如狼，于是曦尊加大了手的捏力，使得那人下巴骨产生碎裂，对方终于痛呼出声，却只反复念叨着俄语的“上司给的，他们有替身，不爱用这玩意”。 这技术源自中国军方，开发者周禹铭——你们天劫教怎么拿到的 林曦尊转身去捡那枚打在松树上的子弹，放在手上多看几眼，果然是灵抑弹。 “周禹铭”三个字刚出口，那俄国人身子猛地一僵，瞳孔骤缩。 周灸检查其他枪支的动作顿了半秒，父亲的名字从敌人嘴里听到，像根冰锥刺进脊椎，『血影之珀』一拳轰出，砸在塔壁上将其击穿，而周灸头也没回，反复确认是不是只有那四把枪只有一枚灵抑弹，冷冰冰开口：快说！ 对方牙关紧咬，嘴角却溢出黑血——竟是藏了毒牙。羲尊眼疾手快捏住他下颌，却只从牙缝里抠出半片碎瓷。 看来是死士，灵抑剂配方是骁龙组最高机密，周老当年为防止外泄，特意设计三重基因锁，除了骁龙核心成员，基本没人能接触到成品。 林羲尊收回替身，两人走向了望塔，任由尸体瘫软倒地。 了望塔底层的铁门被周灸一个左正蹬踹开，塔内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呛得人鼻腔发疼。 什么东西 林羲尊用战术手电扫过四周，发现墙角堆放了十几个木箱，箱面印着俄文“医疗物资”，但撬开的缝隙里露出的却是改装枪械的黑色枪管。 不仅是了望塔。 周灸捏起箱盖上的玄鸟徽记，金属边缘冻得粘手，这些箱子封条是三天前，和牧民失踪时间对得上。 顺着螺旋楼梯爬到三层，手电光照到个蜷缩的身影。 是个穿着俄军制服的年轻人，喉咙处有个整齐切口，血液早已冻成暗红色的冰碴。 白桦检查尸体时，发现对方手里攥着半张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废弃导弹发射井”的位置，旁边写着俄文“目标”。 是个临时指挥点。 林羲尊翻到笔记本中间，里面贴着边防军换防时间表，每个时间节点旁都标着天劫符，还有俄文标注的“信号干扰时段”。 这低温不对劲，是人为操控的。 周灸检查墙角的无线电设备，发现设备接口处的金属片已冻成青黑，机身贴着张手写便签，用中俄双语写着“监听频率：762mhz”。 白桦戴上耳机调试，杂音里窜出段俄语对话，提到“让巡逻队误以为中方越界”“用渔政船引开注意力”。 没等细听，耳机里传来刺耳的电流声，设备屏幕瞬间黑屏，表面凝结出层白霜。 放下笔记，林羲尊走到顶部了望口，拿望远镜里能看到数公里外的界碑，几个穿便装的人影正往界碑旁的樟子松林里钻，手里拎着的帆布包鼓鼓囊囊。 是天劫教的人。 他放下望远镜，指节蹭蹭地图上靶场标记，想借军演的炮火声掩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