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碎镜之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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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苍白的手悬在林淮面前，五指张开，指尖微微颤抖，像在等待一个触碰。 镜面破洞边缘的裂痕仍在蔓延，细小的碎片不断剥落，发出细微的“咔咔”声。光线从洞口涌入，在黑暗的冰箱内部投下一道扭曲的光柱，照亮了林淮的脸——那张脸上此刻挂着一种近乎温柔的微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荒原。 “妈妈……”怪物从破洞外呼唤，声音因激动而扭曲，“看到……孩子了吗” 林淮缓缓抬起手，指尖悬在距离那只手几厘米的地方，没有真正触碰，却足以让对方的呼吸瞬间停滞。 “看到了。”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某种奇异的柔软，“我的孩子……长得真像妈妈。” 这句话像一滴水落入滚油，瞬间引爆了怪物的狂喜！ 它发出一声近乎野兽般的嚎叫，整张脸死死贴在破洞上，灰白色的眼睛瞪到极致，暗红色的“眼泪”如泉涌般喷溅而出！ “像！像妈妈！”它尖叫着，声音因过度激动而支离破碎，“孩子……是妈妈的！全部……都是妈妈的！” 它的手指疯狂地抓挠着破洞边缘，试图将洞口撕扯得更大，好让“妈妈”能更清楚地看到自己。锋利的镜片割裂了它死灰色的皮肤，暗红色的胶质从伤口中渗出，但它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或者说，这种疼痛反而加剧了它的兴奋。 林淮冷眼看着它的癫狂，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孩子……”他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犹豫，“妈妈……想摸摸你。” 怪物的动作瞬间凝固。 灰白色的眼睛瞪得更大，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某种近乎虔诚的期待。 “摸……摸孩子”它喃喃重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嗯。”林淮轻轻点头，目光温柔地落在破洞外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可是……” 他适时地停顿，眼神黯淡下去，带着一丝无能为力的脆弱。 “洞口……太小了。”他轻声叹息，“妈妈的手……伸不出去。”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怪物的表情凝固了一秒，然后，一种近乎狂热的决心在它灰白色的眼睛里燃烧起来！ “孩子……可以！”它尖叫着，声音因极度的兴奋而扭曲，“孩子……让洞口……变大！” 它猛地后退一步，举起那双苍白细长的手臂，十指张开，对准了布满裂痕的镜面—— 然后，狠狠抓下！ “刺啦——！” 尖锐的、如同金属被撕裂的声音在厨房里炸开！镜面上的裂痕瞬间扩大，蛛网般的纹路疯狂蔓延，整个镜面开始剧烈震动！ 怪物完全陷入了癫狂状态，它不再满足于用手指撕扯，而是用整个身体撞向镜面！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如同擂鼓，伴随着镜面不堪重负的“咔嚓”声，在狭小的厨房里回荡！ 林淮在冰箱内部绷紧了身体，眼睛死死盯着摇摇欲坠的镜面，心跳如雷。 再一下。 再一下就好—— “哗啦——！”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碎裂声，整个镜面终于彻底崩溃！ 无数碎片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砸在厨房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原本被封死的冰箱内部，此刻完全暴露在外！ 光线如洪水般涌入，刺得林淮眯起了眼。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张近在咫尺的、因狂喜而扭曲的脸 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多恶心啊 灰白色的眼睛，暗红色的泪痕，死灰色的皮肤下扭曲鼓胀的血管…… 以及，一个几乎咧到耳根的、癫狂的笑容。 “妈妈……”怪物轻声呼唤，声音因极度的幸福而颤抖，“现在……可以……摸孩子了……” 它缓缓抬起手，小心翼翼地伸向林淮的脸，指尖因激动而剧烈颤抖。 林淮看着那只越来越近的手，嘴角的笑意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平静。 “是啊。” 他轻声说，声音像淬了毒的刀。 “现在……” “可以了。” 下一秒，他猛地抬手，抓住怪物伸来的手腕，用尽全力将它拽向自己！ 同时，另一只手抓起一块锋利的镜面碎片，狠狠刺向怪物灰白色的眼睛！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响彻厨房！ 暗红色的胶质从怪物的眼眶中喷涌而出，如同粘稠的血泪，溅在林淮的脸上、身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令人作呕的腥甜。 怪物疯狂地挣扎着，试图后退，但林淮死死抓着它的手腕，指甲深深嵌入它死灰色的皮肤！ “疼吗”林淮轻声问，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他转动着手里的镜片，让它在怪物的眼眶里搅动，带出更多的胶质和碎裂的组织，“妈妈……在摸你呢。” “呜……妈妈……”怪物发出痛苦的呜咽，声音因剧痛而扭曲，却依然带着一种扭曲的依恋，“为……为什么……” 即便如此它也没有攻击，只是不停的推拒着林淮，但是力道又是那么小，仿佛舍不得着温暖的触感 。 林淮猛地拔出镜片，在怪物第二声尖叫响起之前，将它狠狠推倒在地！ 他跨出冰箱，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在地上痛苦蜷缩的怪物，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团垃圾。 “因为……” 他抬起脚，狠狠踩在怪物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碾碎了它剩下的那只眼睛。 “你太恶心了。” 暗红色的胶质在他的鞋底爆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怪物的身体剧烈抽搐着，四肢像断了线的木偶般胡乱挥舞，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呜咽。 林淮冷漠地看着它的挣扎，直到它的动作渐渐微弱，最终彻底停止。 然后，他转身走向厨房门口，脚步没有丝毫犹豫。 身后，那团一直蜷缩在冰箱角落的暗红色胶质“弟弟”悄悄蠕动出来，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脚边，像条忠诚的狗。 林淮低头看了它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走吧。” 他轻声说，推开厨房的门，踏入外面未知的黑暗。 “该去见见……” “其他‘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