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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寨时,已是后半夜。 铁头带着人守在寨门,见两人安全归来,这才松了口气。 聚义厅里很快亮起了灯。 棠不离、王伯被叫醒,围坐在桌前,看着九儿和刘澈带回来的抄本和拓印。 “这么多”棠不离翻看着纸张,虽然看不懂,但能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王伯一份份仔细看。 越看,他脸色越凝重,手都有些发抖。 “大小姐,刘先生,”他抬起头,声音发干,“这些……这些可都是要掉脑袋的东西啊。” 刘澈点头:“所以需要尽快分析出有用的线索。” 接下来一个多时辰,王伯和刘澈将账本抄录的关键页和信件内容仔仔细细捋了一遍。 九儿和棠不离在一旁听着,虽然很多细节不懂,但大概脉络逐渐清晰。 “账本上用的是暗语。”王伯指着抄本,“‘老吴’‘南边赵爷’应该是其他盐枭。‘茶钱’每月十五支出,数目巨大,去年一年就八万两。这肯定不是真的茶钱。” 刘澈补充:“李万财每月初一、十五去春风茶馆。这‘茶钱’,应该就是在茶馆交接的盐利。” “交给谁”九儿问。 “账本没写。”王伯摇头,“但信里有线索。” 他拿起一封信的抄本:“你们看这句——‘林公嘱托,十五之约不可误。茶钱备足,京中三爷那边自有分说。’” “林公……”棠不离念着这个词。 “在扬州,能被李万财称为‘林公’的,只有一个人。” 刘澈缓缓道,“扬州知府,林如海。” 聚义厅里安静了一瞬。 知府……那是一方父母官,是朝廷正四品大员! “有确凿证据吗”棠不离声音干涩。 刘澈摇头:“没有。信里只写了‘林公’,没写全名。但结合另一条线索——” 他指向账本上的一笔记录:“‘打点林府修园,纹银五千两’。一个盐商,为何要给知府修园子还一次给五千两这已经不是寻常往来了。” 王伯又翻出几笔账:“还有这些——‘年节敬上林府,二千两’‘林府老夫人寿礼,玉如意一对,值八百两’。频繁且贵重的打点,说明关系非同一般。” 九儿摸着下巴:“所以,林知府很可能收了李万财的贿赂,而且知道盐案的事” “不止知道。”刘澈眼神锐利,“那句‘十五之约不可误’,是‘林公’在嘱咐李万财。说明林知府不仅知情,还可能参与了安排。他怕李万财误了交接,影响‘京中三爷’——也就是三皇子那边的收益。” 棠不离倒吸一口凉气:“知府和皇子勾结……这、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所以我们需要确凿证据。”刘澈沉声道,“现在的线索,只能证明李万财和林知府往来密切,且有巨额财物输送。但无法证明林知府知道这是盐案赃款,也无法证明他和三皇子有直接联系。” 王伯叹气道:“那就是说……咱们忙活一场,还是动不了他们” “不是动不了,是火候未到。” 刘澈看着桌上的证据,“这些线索,已经指向了林知府。接下来我们要查的,就是他和李万财到底勾结多深,他在盐案中具体扮演什么角色。” 他顿了顿:“还有春风茶馆。那里是他们交接的地方,很可能有更多证据。以及那块玉佩——如果能找到出处,确认是三皇子之物,那就是铁证。” 九儿问:“接下来怎么查” 刘澈沉吟:“李万财已经警觉,肯定会加强防范。春风茶馆和林知府那边,暂时不能打草惊蛇。咱们需要从别的方向入手。” “什么方向” “李万财的银子,不会全部放在家里或茶馆。” 刘澈分析,“他一定有银库,或者通过钱庄周转。查他的银子流向,也许能找到更直接的证据。” 王伯眼睛一亮:“对!这么大笔银子,不可能全是现银交易。一定会通过钱庄,留下凭证!” “还有,”九儿忽然开口,“咱们抓的那八个黑衣人,还在木屋里捆着呢。李万财发现人没回去,肯定会派人去找。咱们可以守株待兔,抓他下一批人,审!” 棠不离皱眉:“这太危险了吧” “危险,但值得。” 九儿咧嘴一笑,“爹,咱们是土匪。土匪做事,有时候就得冒险。” 刘澈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忽然觉得,有这个姑娘在身边,似乎再险的路,也没那么可怕了。 “那就这么办。”他点头,“不过需要周密计划。” 窗外,天色微明。 一夜未眠的众人却毫无睡意。 桌上的线索摊开着,像一张拼图的碎片。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碎片拼起来,拼出江南盐案的真相,拼出三皇子与林知府的勾结,拼出一条生路。 前路艰险。 但至少,他们已经有了方向。 “先休息吧。”棠不离站起身,“养足精神,才能打硬仗。” 众人散去。 聚义厅里只剩下九儿和刘澈。 晨光从窗缝透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九儿打了个哈欠,看向刘澈:“喂,你那武功……什么时候教我两招” 刘澈一愣:“姑娘想学” “当然。”九儿眼睛亮晶晶的,“下次再有人拿弩弓指着咱们,我总不能每次都放下铁砖吧学点暗器,多帅。” 刘澈失笑:“好,等有空了,在下教姑娘。” “一言为定。”九儿伸出手。 刘澈抬手,与她击掌。 “啪。” 清脆的响声在晨光中回荡。 九儿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 “刘澈。” “姑娘请说。” “下次再有危险,”她看着他,眼神认真,“别藏着掖着。你那武功,该用就用。咱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死了,我五千两找谁要去” 刘澈怔了怔,随即笑了:“在下记住了。” “这还差不多。”九儿摆摆手,推门出去了。 刘澈独自站在厅内,看着桌上那些线索,又想起昨夜林中九儿那干脆利落的身手,还有她眯眼打量自己时的锐利目光。 这个姑娘……真是个妙人。 他摇摇头,吹熄油灯,也走了出去。 天亮了。 新的一天,新的博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