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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寻回到白府,白震平坐在正厅,他面带笑容的叫住了她“寻儿,你回来了。”
白若寻往正厅走来,小小低着头跟在身后,白若寻眼睛直视着白震平“要没什么事女儿就先回去了。”
白震平一个人坐在正厅里喝茶,他右手端着茶杯,左手拿起杯盖轻轻撇开茶水面上的茶叶“这么快就回来了,和冯公子聊得如何啊。”
本来白若寻没打算回来再气她爹,可她爹自己问起来,那自己就只有如实说了“我今日去找冯公子是告诉他不要来提亲,他已经答应我。”
白震平半摔的放下茶杯,然后瞪了一眼白若寻“胡闹!你说了不算,你找他也没用。”
白若寻一身轻松,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冯轩颜总不能反悔吧“反正他已经答应我了,总不能您去求着他娶我吧。”
白震平立刻起身,往白若寻身边走了几步,他知道白若寻的心思“就算冯公子不娶你,还会有张公子李公子!反正不会是他伊逸南!你就不要想了。”
白若寻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爹“爹你…”
这时家丁急忙忙跑进来“老爷,老爷。”
白震平语气缓和了一些“什么事啊”
家丁走近了些“赵…赵夫人快不行了…派人来说最后想见见小姐…”
白若寻听后心里颤抖了一下,她不敢相信听到的是赵夫人,明明上次见她都好好的怎会这么突然。
白若寻身后的小小也不能接受,虽然她才见赵夫人两次,但她很喜欢赵夫人,一旁的白震平却一点也不惊讶。
白若寻看了一眼白震平“不管张公子李公子,我只听我自己的。”撂下这句话后白若寻转身跟着家丁往外走去。
白若寻离去后白震平自言自语的说道“她娘啊,唯一和你交好的赵夫人也不行了。”白震平一直知道赵夫人身体不好,他都没想到能撑这么久,白震平想着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应该趁着白若寻不在把正事办了“硬的不行那我就来软的。”
白震平叫来一家丁“去把伊逸南给我找来。”
………
白若寻坐着马车赶来赵府,小小去敲门是赵府管家来开的门,赵府前院除了管家就没见着别的什么人,别说主人家哪怕是个下人都没有。
赵府管家松了口气“白小姐,你可来了夫人一直等着你呢,她…”
白若寻沉重的一步一步迈进赵府“还有什么人在夫人身边”
管家摇摇头“除了一个贴身的丫鬟没别人了。”
白若寻不敢相信“怎会难道没有一个人来看夫人吗”
管家叹口气“老爷与夫人没得一儿半女,而旁人也只是在乎赵府的权势罢了,那些人夫人也不想见,夫人最后就想见见白小姐。”
白若寻想问赵老爷,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因为丫鬟提醒过她“我这就去见夫人。”
管家弯下身体“我这就带小姐去。”
“不用了,我认识路,我自己去。”白若寻控制着情绪,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赵夫人给白若寻说过很多关于她母亲的事,她才能一点点又回忆起自己母亲,现在这个除了她爹唯一了解自己母亲的人也要离去了。
这是白若寻第三次走这条路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每次的心情都不一样,第一次是紧张,第二次平静,第三次她也不知道,如果说赵夫人离去她会很伤心也不尽然,因为她和赵夫人不熟这只是她母亲的故人,但若说她心里很平静倒也不是,白若寻形容不出这种感觉。
白若寻缓缓推开房门,屋子里没有哭泣声,也没有病痛的呻吟声,屋里很安静。
白若寻缓缓来到赵夫人床边,赵夫人瘦了很多,面色惨白病殃殃的,赵夫人见白若寻来了嘴角微微上扬,她没有说话或者说她没有力气说话。
白若寻刚刚情绪还能控制,可见到赵夫人这个样子,泪水在眼里打转她不敢哭出来,白若寻在床边蹲下然后握起赵夫人的手“夫人,若寻来了。”
赵夫人艰难的开口“你终于来了,可要多陪我一会儿。”
白若寻苦笑一声“怎么不早来告诉我呢之前宴会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一下这么严重”
一旁跪在地上的丫鬟忍不住哽咽的说道:“本来夫人身体就不好,可为了给老爷笼络人心,还是从京城回到这儿来办了宴会,夫人的身体哪能喝酒啊可还是在宴会上敬了来客一杯又一杯,可即使这样夫人快不行了老爷还是不回来看看她,夫人嘴上怨恨着老爷可背地里还是为他做了那么多。”
赵夫人用尽力气大喊了声“闭嘴!”可声音还是很小。
白若寻终于知道为什么不能提赵老爷,可她还是不懂赵老爷为何要这样对赵夫人“您这是何苦呢他为何要这样对您”
赵夫人可能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不想再藏着掖着了,她开始跟白若寻倾诉,她声音沙哑“记得当年我同你娘出去游玩,第一眼见到他我就喜欢他,回到家我非要嫁给他,他也被他父母逼着娶了我,可在一起后他总是不愿意理我,后来他父母都去世了他就更过分了,但我就是爱他,他说什么我都答应,他要去京城当官我立刻跟着他去了京城,离开我父母离开你娘,他说才到京城需要钱上下打点我就把嫁妆全部给了他,就像这次他说他需要生意人的支持我还是毫不犹豫就回来了。”
白若寻没想到赵夫人用情如此之深“您就从来没有后悔过吗”
赵夫人轻轻摇头“我只希望他能有一刻想起我的好,如果这次我死了他能为我哭上一哭或者心里有一丝难过我都会觉得一切都值得。”
白若寻眼睛红红的,她轻轻笑了一下“您不会死的,他没机会哭。”
这样的话赵夫人听够了,几乎每个人都跟她说过相同的话“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这几天没少请大夫,虽然他们什么都不对我说,可他们不是摇头就是叹气,我心里都清楚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我只希望你多陪我说说话,让我最后的时日没有遗憾。”
白若寻控制住泪水,脸上一直是笑脸,她不希望赵夫人看见自己哭“好,若寻陪着你,陪多久都可以。”